司少,夫人又跑了

第978章 長亭的玫瑰

第978章 長亭的玫瑰

蔡長亭在車子裏坐了很久。

沒有發動車子時,車廂裏很冷,他的雙手有點僵硬了。

他和顧輕舟最長時間的接觸,就是他教她日語的時候。

那是夏天。

她學起來吃力時,就會用筆杆輕輕敲擊自己的手背。似乎痛了,她就能熟記了。

蔡長亭時常會回想起她這個習慣。

與此同時,司行霈的院子關緊了大門,全家開始圍坐在一起,吃著司行霈做的各種美食。

滿屋歡聲笑語。

等他們把這頓團圓飯吃完,就到了晚上八點半。

傭人又端了餃子。

“我特意問了鄰居,說除夕和大年初一的早晨,都要吃餃子,這才是團圓吉祥之意。”顧輕舟跟他們解釋,“既然在太原府過年,咱們就遵照他們的規矩來。”

眾人道是。

顧輕舟也吃了幾個。

吃完了,他們開始放鞭炮和煙火。

他們需要守歲,又沒什麽趣事,就打電話給葉嫵。

葉家今夜唱堂會。

將領們先在家中祭祖,吃了團圓飯,接下來也沒什麽消遣的,就去葉家聽戲,一起守歲。

這是葉督軍的規矩。

葉嫵不在院子裏,傭人說:“顧小姐,戲才開鑼,您要不要也來聽幾出?”

顧輕舟有點犯困,又想等著淩晨守歲,出去逛逛是最好的選擇了,還能消化滿肚子的美食。

她問司行霈。

司行霈則表示:“昆曲我聽不太懂,不過去看看也行。”

二寶和齊師父不去,他們正在跟傭人一起,編織一種草鞋,聽說初一早上要穿了燒第一炷香。

這是嶽城那邊的規矩,顧輕舟和司行霈幫不上忙。

他們兩口子去了葉家。

副官稟告了葉督軍,葉督軍就在花廳給顧輕舟和司行霈重新設了座位。

葉督軍酒至半酣,對司行霈道:“上次那種黃酒,味道不錯,下次用飛機運一批過來。”

“不成問題,我今晚就可以派人回去,您正月宴請就能喝上。”司行霈道。

葉督軍哈哈笑起來,說很好。

然後,他讓司行霈去他的書房,給副官打電話,讓副官現在就回平城去弄酒,爭取大年初一的晚宴上擺滿。

“要多,要好!”葉督軍笑道。

於是,他跟司行霈暫時離席了。

他們這一走,半晌不見回來,顧輕舟心中詫異。

她和葉嫵、葉姍姊妹說了幾句話,也起身,準備去找司行霈。

然後,她就看到另一個席位上,平野四郎帶著夫人和蔡長亭在席。

顧輕舟走過去,跟平野夫人道:“過年好,夫人。”

平野夫人表情平淡,對顧輕舟有種難以言喻的冷漠,道:“過年好。”

平野四郎正在和身邊的人交談,顧輕舟跟他說過年好時,他都沒有聽到。

顧輕舟興致乏乏,站起身離開了。

她打算去找司行霈。

整個督軍府,燈火通明,而且守衛森嚴。除了宴會大廳,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荷槍實彈的軍士站地筆直。

蔡長亭跟上了她。

“輕舟?”他在身後,聲音不疾不徐,喊了她的名字。

顧輕舟停下腳步。

蔡長亭微笑,說:“夫人跟將軍吵了一架,她不是針對你的,你莫要往心裏去。”

他依舊是平野夫人最忠實的走狗。

顧輕舟道:“嗯,那我知道了。”

她看了眼蔡長亭。

路燈橘黃色的光線,落在他的衣裳上。他穿著黑色絨布西裝,同色的馬甲襯衫,胸前口袋裏,別了新鮮的玫瑰花。

他留意到了顧輕舟的視線,就把花摘了下來,遞給顧輕舟:“送給你。”

顧輕舟道:“還是你戴著吧,點綴得挺好看的。”

“無妨,我還有金表。”蔡長亭就從衣裳口袋裏,翻出金表帶上,金表的鏈子生輝,比玫瑰更富麗堂皇。

顧輕舟還是不太想要,故而她微笑。

蔡長亭卻突然上前一步,將玫瑰別在她發間的梳篦上。

顧輕舟想要去摘,卻發現他精準無比別到了梳篦的齒縫間,若是非要拔下來,就會把她的整個發髻扯散。

她笑道:“玫瑰代表什麽?”

蔡長亭道:“美麗,高貴。”

顧輕舟大笑:“原來,這就是你喜歡玫瑰的原因?你如此定義自己的嗎?”

這個時節的玫瑰,非常難得,而蔡長亭的這朵大而飽滿,更非凡品。

美麗又高貴的蔡長亭,倒也當得起。

“在我心中,你也是一朵玫瑰。”蔡長亭道。

“是那種野生的、帶刺的嗎?”顧輕舟問。

蔡長亭也笑起來。

兩人停了腳步,顧輕舟要往外書房去找司行霈,蔡長亭就回宴會大廳了。

玫瑰,還代表著愛情。

蔡長亭的玫瑰,又代表什麽呢?點綴,還是無用的愛情?他從未想過,此刻卻在心中滑過幾縷痕跡。

痕跡很淺,淺到稍縱即逝,蔡長亭回到了平野夫人身邊。

“她說什麽了?”平野夫人冷漠問道。

蔡長亭道:“她過了年會回來的。夫人,那個齊老四還要繼續查嗎?”

“查。”平野夫人語氣毫無起伏,麵無表情道。

蔡長亭道是。

與此同時,顧輕舟到了外書房,發現葉督軍和司行霈坐在偏廳聊天。

他們似乎在商量什麽。

瞧見顧輕舟進來,葉督軍先看到了她墨色長發間那朵凜冽馥鬱的玫瑰,說:“花不錯。”

司行霈也看到了,說:“是很美。不過,人更美。”

葉督軍就回頭看了眼司行霈,忍不住搖頭笑了笑,問他:“你總是巴結自己的妻子做什麽?”

“誰巴結了?我這是發自內心,輕舟就是最美的。”司行霈道。

葉督軍笑不可抑。

顧輕舟尷尬得無地自容,瞪了司行霈一眼。

司行霈一陣茫然。

有什麽好笑的,又有什麽好生氣的?誇獎自己的太太,不是丈夫最基本的職責之一麽?

況且,任何的誇獎放在他的輕舟身上,都不夠表達她的完美。

司行霈覺得,葉督軍肯定沒真正愛過某人,所以他不懂。

他跟葉督軍告辭:“宴會太鬧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葉督軍說好。

出來時,顧輕舟對他道:“幫幫忙,把玫瑰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