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夫人又跑了

第1722章 老死不來往

第1722章 老死不來往

張辛眉看了眼開車的白賢。

他問顧紜:“怎麽,洪門的小子們欺負了你?”

“不是。”顧紜道。

她還想說點什麽, 可到底不是八麵玲瓏的性格,現編謊言她也說不順溜,索性不說了。

張辛眉道:“可以。”

一錘定音。

白賢下了車,張辛眉自己的隨從上車,把車子開走了,送張辛眉和顧紜各自回去。

他一個人在黑暗中走,腳上像有千斤重,走幾步就喘不過來氣。

他想要靠一個地方歇歇。

他坐在了路邊。

路燈壞了,整條街都沒什麽燈火,漆黑一片,夜裏還是很冷。

白賢從小挨過無數的虐待,從身體上到精神上,他活到了現在,皮糙肉厚,幾乎沒什麽能打擊到他的。

可直到這一刻,他重新感到了劇痛。

這不滿二十歲的男人,人高馬大,把自己縮成了一團,坐在路牙子上。

他從未體會過這樣的痛,從心口蔓延,撕開了他的骨頭和皮肉,一寸寸的淩遲。

他以後想見她都不可能了。

他不知道顧紜藏了什麽東西,哪怕現在被張辛眉燒了,他仍是不知道。

但肯定很重要,甚至致命。

顧紜當初敢藏,就意味著很危險。而她現在為了擺脫他們,可能主要是他,寧願冒險。

他想,一定是那晚他的手遲疑了幾秒,露出了他的非分之想,讓顧紜知道了他的猥瑣,以及他心中最不堪的貪念。

她害怕了。

像他這樣的人,就好像是一塊臭泥巴,誰願意沾在自己潔白的連衣裙上?

所以要趕緊甩開。

她是知道了他的企圖,擔心他會傷害她嗎?

白賢不會的。

他哪怕是死,哪怕是把自己的貪心剁得血肉模糊,也不會去碰她,更加不會傷害她的。

他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像流浪漢一樣,蜷縮著躺在路邊。

眼淚從眼眶滾落,落在了鼻梁上,再滾到另一邊的麵頰。

他試圖把自己洗幹淨,從淤泥裏爬出來,現在卻又要再爬回去了。

心上的光明,歸於灰燼。

他就在路邊躺了三個多小時,才汲取一點力氣,一步一挪回到了歌舞廳。

淩晨了,歌舞廳依舊燈火輝煌,夜場的喧囂還沒有結束。

他從後門進去,直接去了儲物間下麵的樓梯間。

那門後麵,有個小小的燈泡,開關就在門口。

白賢按了開關,電燈驟然一亮,他看到一個女人雪白著一張臉,坐在他的被褥上,穿著白狐裘的舞台披肩。

是皓雪。

她定定看著白賢,手裏還團著一簇雪白。

是圍巾。

白賢下意識去搶,抓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團雪白,不是圍巾,而是被皓雪拆成了線。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充血了,赤紅著雙目問:“你幹的?”

皓雪站了起來。

毛線到處都是,披掛在她的身上和手腕處。

她冷冷道:“誰送給你的?”

白賢拚了命想要去抓牢。

那條圍巾很長,是他這一生最暖和的一件東西。

等它被拆成了線,那線簡直鋪天蓋地,到處都是。

白賢雙手都不夠用了,他拚命去扒拉,想要攏在懷裏,可線頭這裏跑一點那裏跑一點,他根本就抓不住。

他簡直要瘋了。

臉上重重挨了一記耳光,皓雪死死攥住了他的衣領:“你找野女人了!好你個下賤坯子,你居然背叛了我!”

說罷,她又重重去踢白賢。

白賢任由她打、她踢,隻顧去抓那些毛線。

皓雪卻把手裏的毛線,纏住了他的脖子,死命勒緊:“你敢背叛我,我要殺了你!你這個下三濫的賤種,你天生就沒人要,我要你了,你居然還敢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