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他 桀羅諫溪
第三章 是他 桀羅諫溪
本應和楊沛白在操場的王淺黎在此時卻悄然無聲的出現在林央的床頭，抱著太空被擋在自己身前，裝作幽靈的聲音“還我命來~還我命來~我要殺了…”
林央無奈的一手扯過被子，淡淡的說了聲“幼稚…”
“咦？”隨著王淺黎的一聲疑惑，緊接著就是毫不憐惜的翻書聲。
林央揉揉枕頭，單手支著腦袋靠在床沿上，就這麽看著她。
“我說林大美女，你這一天天的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你最起碼看一本有字的書吧？你這是什麽意思？要修仙啊？”王淺黎抓起書一把砸在那懶散的人身上。
林央原本靜怡的目光突然一凝，柳眉倒豎，疑惑的望著王淺黎，後者繼續道：“你給我念念你看的什麽？一個字都沒有，你看的這無字天書有什麽意思？”
聽到她的話，林央腦袋轟的一響，隨即一片空白，王淺黎的話看著不像撒謊逗她，難道自己看了兩天的《死神筆錄》真的沒有字嗎？
那她這兩天來看的是什麽？書裏的洛卡，大BOSS桀凡…
林央看著上麵真真切切的字體，一陣恍惚，忽然覺得隱藏在她心裏十幾年的秘密又要重新想起了。
十六年前，林央的出世，給林爸林媽帶來了無盡的喜悅，但是，這種喜悅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
在往後的幾個月裏，林央總是盯著一個地方傻笑或者是哭鬧，讓林媽林爸擔憂了好長時間，還專門請了一些什麽江湖上的大師們，卜了一卦，求了一個玉佩。
往後的幾年裏，林央雖是不哭不鬧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林爸林媽發現林央佩戴的玉佩逐漸的發生了異常，原本光滑的玉佩，上麵開始出現裂紋，直至破碎。
這讓林爸林媽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當年的林央是八歲，上著小學，被老師請家長了無數次，理由是…林央總是講恐怖的事給同學們聽，那一段時間，被勸退好多次。
林央有時候會在飯桌上，拿著筷子朝旁邊的空氣一揮，嘴裏還說著走開一類的話。讓林爸林媽不得不去寺廟重新求玉佩為林央庇佑，但是這次玉佩好像沒有什麽作用。
林央還是會念念叨叨的說什麽隔壁早已去世的姑奶奶晚上給她帶吃的了，她們的班主任背後總跟著一個小男孩，沒人跟它玩，而且還有小朋友能夠徑直的穿過他的身體。
這讓林爸林媽心裏更加的不安了，也沒心工作，四處奔波為林央祈福，而隨著林央漸漸的長大，她不再跟別人訴說她的所見所為，也不再讓父母擔心。
況且，她看到的那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也沒有做任何傷害她的事，在她眼裏，也隻是長得醜，長得驚悚而已，而且那時候的她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在她十四的時候，她意外的發現隻有自己的右眼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有一段時間還很是天真的那黑布遮住右眼，因此，那段時間她受到很多的白眼和同學們的嘲笑，不過她都沒有過多計較，因為她覺得不值得。
所以，當王淺黎說道那本書上沒有字跡的時候，林央有種直覺，就是跟自己的右眼有關，於是，在王淺黎的目光下，抬手遮住自己的左眼，隨後又換了一個位置，結果果然不出她所料。
“今天晚上有活動，別再糾結你這無字天書了，跟我一起去吧”王淺黎拉下林央的手，把她手裏的書隨手扔在枕頭邊。
林央輕咬嘴唇，搖搖頭：“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別這麽掃興嘛，都是同班同學沒有外人，以後的三年時間還要相處呢！”王淺黎小臉故意一沉，不由分說的就拉扯著林央下床。
後者無奈，隻好跟著王淺黎和楊沛白一起赴約。
除了她們三個，還有幾個男生和幾個女生，大概有二十多個人圍成一個圈，林央沒有融入裏麵，而是一個人平躺在兩人身後，仰望著天空。
“唉，起來一起玩了，真心話大冒險，快點啦！”王淺黎掐了一把她的大腿根，後者頓時齜牙咧嘴的推開她的手，向旁邊挪了挪了，避開了她的魔爪。
“唉，那邊躺著的女生，既然出來了就一起玩一玩啊，一個人在那多無聊啊”一個男生的聲音隨著林央的動作傳來，林央假裝聽不到，枕著手臂閉上眼睛，充當聾子。
這個不給麵子的動作，有些激怒了那個出聲的男生，剛想開口說什麽，又忍耐了下來，冷冷的哼了一聲。
身旁的男生拍拍他的肩膀，出聲勸道：“算了算了，出來玩在這麽多美女麵前，別顯得那麽小家子氣嘛！”
那男生一改先前的憤怒，對著王淺黎楊沛白還有一眾女孩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繼續我們繼續”
王淺黎不悅的撇撇嘴，在心裏暗道了一句，裝13。
林央嘴裏叼著一根草，好不愜意的欣賞夜空，耳邊那些嘈雜的聲音被她自動隔絕，夜空中繁星點點，像這樣的夜景，林央不知道多久沒有看過了。
夜空像一片黑色的幕布，被人故意點綴上霓虹燈，那些小小的燈光上麵，不知道存在著哪些虛物，今天的月亮很圓很圓，偶爾有烏雲路過，遮住了對於黑夜來說最極致的光芒。
上麵有黑色的陰影，讓林央想起小時候，奶奶對她講的故事，抬手在遙遠的月亮上畫起圈圈，輕喃：“月兒圓圓，樹兒影影，宮中有位俏姐姐…”
就在這時，林央餘光打轉，瞥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身形動作看起來有些熟悉，便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來。
這不看不打緊，林央看了一眼在一旁玩嗨了的兩人，緩緩起身，盡量不驚動她們，向不遠處的小花園走去。
“怎麽會不在呢？難道跟丟了？”花壇旁的林央，貓著身子隱藏在黑暗裏，剛剛明明看到他向這邊來的，為什麽找不到了…
正當林央疑惑不已的時候，前麵突然發出一團黑霧，林央一驚，看看周圍，確定了沒有人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那團黑霧靠近。
等到了跟前，才看清那團黑霧正包裹著他要找的男孩。
林央蹲在地上，刻意的壓製著自己的呼吸，看著前麵的景象，就像是拍電影一樣的在自己眼前閃現。
要不是她能看到鬼，也清楚的知道這世間並不如人類眼看到的簡單，恐怕她早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得尖叫起來。
被黑霧包裹的男孩手裏拿著一本書，黑色的書皮，而他的對麵…竟然飄著一群近乎透明的人，說是人，不如說直接說是已死之人的靈魂，虛無縹緲的在空中搖晃。
林央被眼前的一切震驚的楞在原地，她不是沒見過鬼，隻是她不知道眼前的男孩到底是誰？
是那個借他圖書的人不錯，可是他到底是誰！這個男孩很危險…讓她從靈魂深處感到恐懼。
男孩抬起手，麵前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圖案，那是一個六芒星的圖案，中間漩渦飛快運轉著，一不小心就會把人吸進去。這時，男孩退到一邊，嘴唇輕啟，一段好似遠古的吟唱傳來：“以吾之名，喚爾之魂，以吾之靈，助爾之輪”
這玄幻至極的景象，為黑夜平添恐怖色彩，漫天星辰此時也黯淡無光，月亮也避進雲霧。隨著虛無縹緲的吟唱，周遭的蟲豸聲也漸漸消退。
那幾隻眼無間距的靈魂，在聽到這聲召喚後，一個一個接著的飄搖前進，穿過那散發著黑色漩渦的六芒星圖案，直至消失。
當一切回歸平靜後，男孩周圍的黑霧消失不見，猛然扭頭鎖定林央的位置，帽子下雖然看不出表情，但是林央還是感覺到一種危機感油然升起。
艱難的蠕動了一下喉嚨，一動也不敢動的呆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男孩抬起腳，一步一步的像自己靠近，大腦飛快地運算，如果交起手來，她有多大的勝率。
答案……是零！
“停！你…你別過來啊，我告訴你…我不怕你的”
男孩一愣，接觸到林央的眼眸時，隱藏在黑暗中眼睛微眯：“右眼鬼瞳？天生的？”
聽上去不知道是疑問句還是陳述句，讓林央的心也慢了一拍，他怎麽不按常理出牌？正常情況下，不是問她為什麽在這，而是說什麽右眼鬼瞳？
“你…你說什麽？”
“天生右眼鬼瞳，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還是說你沒有見過什麽不正常的事？”男孩語氣緩慢道，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央的右眼，好像要將她看透一樣。
她自然也想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是怎麽回事，於是回答到：“你指的是…鬼嗎？”林央從心裏排斥這個字，但她還是說了出來。
“嗬嗬。”男孩輕笑一聲，搖頭解釋道：“確切的說你看到的並不是鬼，而是人的魂，魂是沒有思想意識的，是人死去留下宿體後脫離的殘憶，還可以輪回重生。而鬼，是人在死去後怨念太深，或者是還有必要事情沒有完成，才會形成鬼…魂是不會傷害人的，鬼就不同了，它有實體有意識，除非找到它化鬼的源頭，要不然就直接消滅它，才能讓它在世間消失”
聽完男孩的話，林央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還好她這幾年遇到的都是魂，而不是鬼。要不然她現在恐怕也是剛剛那群魂中的一部分了吧。
想起剛剛的事，林央警惕的詢問：“你是死神？”
男孩一愣，微眯雙眸淩厲的盯著她。
“那本死神筆錄，你的裝扮，跟書上描述的很一樣。”林央想起初次見到男孩時，從他的腦海裏讀出來的記憶，想到這裏，情不自禁的嗤笑出聲，剛開始還在害怕他的身份，畢竟那不是她能接觸到的，現在看來，他也沒有那麽可怕…
隨後在男孩陰沉的臉色下，娓娓道來：“咳咳，桀羅諫溪，死神界的廢物一枚，雖然體內繼承著死神洛卡的死神卡牌，可還是一個廢物，百年來一無是處…”
林央眼神狡黠的看了一眼因為她的話，而咬牙切齒的桀羅諫溪，雙手環胸繼續說道：“這不，就被大BOSS桀凡下令讓在人界反省，順便幫助在人間逗留的死神…渡魂！”
四周沉寂下來，除了兩道一深一淺的呼吸聲，再無其他，這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在黑色裏更顯詭異，尤其是經過剛才那場不可思議的畫麵。
“哈哈哈…”一道晴朗的笑聲打破了這份寂靜，桀羅諫溪情緒突變，一陣拍手聲從他的兩手之間響起：“沒想到，我竟然撿到寶了，你這小東西的天生右眼鬼瞳已經是一件不易的事了，你還有這種本事，倒是讓我感興趣”
“…”
林央對他這種變臉的速度很是無語，剛剛還一副震驚的樣子，轉眼間就有是另一副麵孔。
“第一，我不是你撿的，第二，我有名字，不叫小東西，我叫林央！”林央慵懶的抱胸靠在大樹上，一雙美眸晶瑩剔透。
桀羅諫溪卻恍若未聞，收起晴朗的笑聲，突然向林央伸出手：“學校期間你可以叫我宮景繁，高三一班，我想這個你應該知道了。”
“高一三班，林央。”無視向自己伸來的手，林央淡淡回應。
桀羅諫溪微微一笑也沒有計較，從容的收回手，並向林央拋出了他的橄欖枝：“既然你知道你右眼鬼瞳，又有這種能力，不如就幫助我渡魂吧！反正你擁有了鬼瞳，也不可能平安無事的度過這一生”
“你是想讓我幫助你盡快回到死神界吧？”林央挑起唇角，嘲諷一笑，這家夥心裏打的什麽主意，她還猜不出來嗎？
後者也不矯情，反而臉皮厚實的咧嘴一笑：“還真是不可愛啊，雖然你說的不錯，但是也不用說的這麽直白吧”
林央翻了個白眼，直接拒絕道：“沒興趣，天也很晚了，收拾完你的靈魂就趕緊回去吧，那本書後天我會還給你的”說完之後，就不帶一片雲彩的轉身離去。
“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桀羅諫溪盯著她消瘦的背影，一字一頓道，後者也沒有理會。
林央走後，桀羅諫溪站在原地，黑色的衣袍給他披上了濃濃的神秘感，月光照過了所有地方，唯獨照不到他的身上。
站了一會兒，不知道出於什麽情緒，嘴角出現一道淺笑，隨後又是一陣黑霧，隨著夜風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沒有來過一樣。
回到宿舍的林央，剛躺在**，才想起還在操場的兩個人，頭疼的拍拍腦袋，等一下她們回來，自己又免不了是一頓炮轟。
爬上床鋪，林央從背包裏拿出那本藍皮書，這次她沒有再打開，而是盯著書皮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林央竟不知不覺的蜷縮在被子上麵熟睡了，燈光照在她的臉上，身上，也照在了她的夢裏…
夢裏，她一個人在一個虛無縹緲的空間裏行走，周圍什麽都沒有，腳下也是空白一片，讓她感覺不到實體接觸，就像是懸空在裏麵行走一樣，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