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靠譜

第八章 追溯死因

第八章 追溯死因

當男鬼落地的那一瞬間,林央感覺到心裏有一大群的草泥馬奔騰而過…

剛開始存在的那一點點恐懼感,也隨著男鬼倒地的那一刻完全崩塌掉。

“靠,這麽不經打?”林央忍不住暴出了粗口,手還是先前推它的動作,不可置信的看著躺在地上絲毫不會動彈的屍體。

桀羅諫溪走向男鬼身邊,手上湧出一股黑霧,抬起手散向男鬼周圍,隨著黑霧的上升也連帶著男鬼站了起來。

“這還沒完。”做好這一係列的動作,桀羅諫溪扭頭對上林央說道。

還沒完?不是已經被他解決了嗎?林央不明所以的看著桀羅諫溪,隻見後者莫名一笑:“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視線轉向男鬼站立的地方…

若有所指的解釋:“那天晚上我給你講了鬼與魂的事,但是有一點沒跟你說,鬼也可以像魂一樣步入重塑宿體,隻是…有一點麻煩”

林央眼眸狡黠的轉了轉,心想剛剛被這家夥擺了一道,現在他有事相求,豈能輕易饒了他?她不是良善之輩,自然要其中撈出些好處來。

按耐住小心思,林央打眼望著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裝作一副被人逼上梁山大義淩然的模樣,對桀羅諫溪說道:“說吧,是不是要我幫忙?”

“不錯,塑造宿體必須去除鬼魂心中的怨氣,也就是說,找到死因幫助他了結了心願,才能剔除他身體的殘念。”桀羅諫溪娓娓道來,絲毫沒有發現眼前人已經開始打上了小算盤。

“一般的鬼都是由怨氣極深的魂形成的,他們的死有一大部分都不是正常死亡,所以心有不甘,隻要找到它怨氣的根本再幫它了怨,它就能重塑宿體了”桀羅諫溪來回的渡著步子,向林央簡單的解釋道。

林央靈光一閃,瞬間明白了桀羅諫溪的意思,確認道:“你是想讓我進入它的記憶海,追隨他的記憶找到怨氣所在,然後就給它重塑宿體?”

“嗯,你說的不錯”桀羅諫溪確定的點點頭,一臉笑意的看著林央。

後者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你竟然會這麽好,還想著幫它重塑宿體?”

“怎麽?我無聊不行嗎?你有意見?”麵對林央的質疑,桀羅諫溪很是厚臉皮的向她承認,在人間很長一段時間了,桀羅諫溪除了幫逗留在人間的死神渡魂,也順便兼職了收鬼一務。

當然這也是看他心情,心情好的時候他會幫忙了怨,若是心情不好…哪隻不開眼的鬼惹了他,恐怕最後會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很顯然,今天的桀羅諫溪心情不錯,林央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一雙小手攥緊了拳頭,隨即又鬆開,嘴角牽起一抹邪笑:“既然如此,我的出場費可不低,你無聊可以,但是不能白白讓我撈一個麻煩事,這說起來對我也不公平,我們得等價交換。”

桀羅諫溪咧嘴一笑,湊到林央跟前,瞬間放大的臉讓林央一愣,還有幾厘米兩人就鼻子碰著鼻子了,頓時蹬蹬蹬往後退了幾步,微眯雙眸緩緩說道:“既然是在人界,就按人界的規矩辦,一切都是用錢說話,你要是不反對,就給六百六十六的出場費。”

重重的呼吸打到林央的臉上,林央不慌不忙慵懶的往後退一步,靠在床沿上,目光微凝。

桀羅諫溪微微一笑,指向那個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鬼道:“成交!這隻鬼就交給你了,事成之後,少不了你還得的。”

“嗯。”林央聞言微微一笑,六百六十六並不多,她也是圖個吉利,事實上她並不缺錢,這些年多多少少也攢夠了未來幾年吃喝不愁的費用,這些錢都是林央閑暇時期幫人驅魂所得,那些都不是危險的事,隻是一些迷路的靈魂遊蕩時碰撞的靈異時間,對林央來說都是手到擒來的小事情。

答了一聲,然後走到離那隻鬼近點的地方,開始進入它的記憶海。

桀羅諫溪坐在椅子上,單手支著頭部,看著林央的瞳孔一點一點的變成藍色,接著繪成一個紋路…

沒有去關注林央的動作,桀羅諫溪一直盯著她的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好像是要將她刻印下來一樣…

林央進入這隻鬼的記憶海之後,看到裏麵的畫麵,心裏忍不住泛酸起來,心中被一把燎原之火點燃,滿腔怒火噴湧而出,縱使她對什麽事都持著一副看熱鬧的心態,對於這隻鬼的記憶卻有些心酸。

畫麵裏,這隻鬼叫孫濤,是14的學生,他的家境很是不好,來到這所學校後,每次到周末他當一個臨時工的角色,而他有一個同學也是他的同桌,一個很渣的人,在孫濤拿到工資後,都會連威脅帶搶的拿走。

直到有一天,孫濤學會了反抗。

孫濤的記憶猶如海水般融入林央的腦海裏,畫麵裏,是孫濤第一次拿著微薄的工資回宿舍,向往常一樣,他疲憊的躺在**從枕頭下拿出一本學校發的教科書,正當他閉上眼睛背誦的時候,門“砰”一聲被人踹開,緊接著就是他所謂的同桌和另外兩個舍友。

“喂,孫濤,出去掙錢也不知道告訴我們哥幾個!”他的同桌是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手裏拿著一根可以伸縮的棍子,指著孫濤說出他從別人口中知道的消息。

孫濤眼神躲閃的緊緊捂著口袋,裝作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啊?”

“嗬,還敢跟老子裝蒜。”那男的抬手招招後麵,兩個人站在前麵嘲諷道:“我勸你還是乖乖交出來吧”

孫濤咬緊牙齒,不甘的瞪著向他撲過來的兩個人,黃毛一臉愜意的坐在床鋪上看著這場鬧劇,最後孫濤臉上挨了一拳,捂著紅腫無比的臉頰,眼睜睜看著他在外麵站了一天才得到的八十被人搶走…

看到這種畫麵的林央,站在原地,攥緊拳頭這幾個人也太人渣了,不會這孫濤就是被這幾個還未成年的小混混給…

帶著心裏的猜測,林央繼續探索孫濤的記憶。

本來以為這樣就沒事的孫濤,慢慢的才發現這隻是個開始,黃毛不僅對他呼來喚去的就連他家裏給他打的生活費都不放過,他向老師班主任反應過了好多次,卻隻是警告處分,黃毛也不在乎被記多少過,所以也沒什麽用,最後他想到了退學。

林央除了感觸被人欺負的孫濤外,在心裏其實是看不起他這種做法的,小時候因為自身原因,林央也也經常被人找事,在她孤立無援的時候,就會靠著自己,將那些人全都打跑,以至於在以後的日子裏,鍛煉習武成了林央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存在。

就當他想要退學的時候,想起了父母為了給他攢學費的情景,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漸漸的,他學會了反抗,但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他隻有一個人,而黃毛卻背後卻有一幹子人,每次都討不到好下場。

直到有一天,在宿舍天台上,孫濤一個人孤零零的麵對對麵的十幾號人,他們在天台見麵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因為前者不小心將水灑在了後者的被單上,才被人強行拉了上來。

那黃毛一句話都沒有,就招招手一群人一蜂窩的湧向孫濤,後者的眼裏充滿了倔強,結果還是不盡人意。孫濤蜷縮在地上絕望的任人毆打,眼神裏仇恨盡露。

林央就像一個身處此景的旁觀者一樣,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觀望,孫濤的仇恨被她盡收眼底,無奈的搖搖頭,這就是弱肉強食,隻能怪他命不好,被人壓製。

嚎叫聲在天台響起,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奮起,向離他最近的撲去,身後立馬就有人上前拉他,他卻不顧一切的拚盡全力掙脫,其中有一個人從角落裏拿來一根棍子,衝著孫濤掙紮的肩膀掄去,用力過大導致孫濤哀嚎了一聲,整個手臂都扭曲了。

眼前的景象驚了在一旁看戲的林央,同時也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那個拿棍子的男生沒有想到會這樣,驚慌的扭過頭看著黃毛,黃毛亦是看著一臉痛苦大叫著的孫濤,心下一橫,對著幾個男生大叫了一聲“跑”然後轉身就跑,幾個男生看了一眼孫濤,拔腿就跑。

而再看孫濤,整個胳膊的痛感讓他想要暈過去,抱著受傷的胳膊,孫濤跌跌撞撞的向陽台大門口跑去,隻是跑到一半就跌倒在一個類似於大型水塔的旁邊,孫濤就這麽抱著受傷的胳膊昏厥過去了…

林央很是迷惑他到底是怎麽死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頭上的血窟窿是在暈厥後造成的。

那天,幾個人逃跑後幾天都不見孫濤的身影,父母打電話也沒人接,最後報了警,幾個人得到風聲也沒有想過去天台看看,隻是覺得不得勁。

立案後,警察查出了幾人的罪行,以故意傷人將幾個人收到了看守所,出來後的幾天也都紛紛退學。

根據幾人的陳述,警察找到了天台上的屍體,造成孫濤死亡的不是身上的傷,而是從鐵桶上麵掉落的一根鐵棒,那是用來固定高度的,發現的時候,那根半個手臂粗的鐵棍還直直的插在孫濤的頭顱上,孫濤一案最後以意外死亡結案。

而那幾個男生到現在恐怕也已經淡忘那個被他們欺負的男孩…

看完孫濤的事跡,林央的右眼也恢複了過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桀羅諫溪走過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看見什麽了?”

…沒有動靜

“喂,你看見什麽了!”桀羅諫溪衝著林央的耳朵大叫一聲,嚇得後者一個激靈,抬頭怒瞪著他“你幹嘛,都快被你嚇死了。”

桀羅諫溪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我說,你看見了什麽?”

“一群凶手!”林央眯著眼睛,說出這四個字,桀羅諫溪皺著眉頭問道“那它是在哪死的?”

“天台,他叫孫濤,是上一屆的學生,被他的同學群毆,雖然沒有致命,但是跟他們也逃不了關係”說完這些,林央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身高原因,林央隻能抬起頭跟桀羅諫溪說話,後者一挑眉“說吧,什麽問題,隻要我知道就會告訴你”

“它已經死了,為什麽不自己去報仇,而是一直在這棟宿舍樓待著,整整待了將近一年”林央說出了心裏的迷惑。

桀羅諫溪抱胸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帶我去他死前的地方,那裏或許有你要的答案”…

天台上,兩個身影出現在鐵柱旁邊,林央不知道他要來幹嘛,隻是見他蹲在地上不知道找些什麽東西。

過了一會兒,桀羅諫溪才站了起來,手裏攥著一個東西,大叫了一聲“找到了”

林央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東西,上麵沾滿了灰土,抬頭看向桀羅諫溪“你有紙巾嗎?”

後者白了她一眼,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說道“真好意思,一個女孩子竟然不帶紙,還問我要”

接過遞過來的紙,林央回了他一句“誰說女孩子就一定要帶紙了”然後又怪異的看了一眼桀羅諫溪“倒是你,口袋裏的東西倒是不少”

後者嘿嘿一笑,說道“你就是想要一把小刀我也能給你掏出來”林央歪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語氣滿是懷疑“那麽大的東西怎麽裝進去啊,連一個輪子的塞不下吧”

啊?輪子?什麽輪子,桀羅諫溪滿腦子的問號,小刀跟輪子挨著什麽事了?林央玩味一笑,開口說了一句廣告詞“小刀電動車,沒電也能跑”

…他怎麽沒有發現這小丫頭還有說段子的功能呢…

不再和桀羅諫溪開玩笑了,林央把上麵的土給擦幹淨,這才露出來這個東西的形狀,是一塊質地不怎麽好的玉,光溜溜的沒有一點刻印,上麵還掛著一根黑色的繩子。

“這是它的嗎?”林央提溜著繩子,將玉對準太陽問道。

桀羅諫溪伸手拿過來,仔細的看了看才說“這個玉在這裏很長一段時間了,應該是那隻鬼生前的東西,有了這個就可以解釋那隻鬼為什麽會被困在這棟宿舍樓裏了”

不明白桀羅諫溪的話,林央靜靜的等待他接下來的話,“這個玉應該是它掉落的,雖然屍體被人發現了,但是這塊玉是它貼身之物,玉能寄魂亦能養鬼”

“你的意思是說,孫濤不是被困在這棟宿舍樓,而是困在了這個玉裏?”林央接著他的話說道,後者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繼續道“這片區域陽氣太重,壓製住了孫濤,現在的他還沒有能力做到隨處可去”

林央了然的點點頭,桀羅諫溪問道“現在知道了孫濤的死因,你打算怎麽辦?”“什麽叫我怎麽辦?鬼是你硬塞給我的,我都幫你了解他了,還讓我怎麽辦啊?”林央臉上寫滿了不願意。

後者一臉無辜的說出了威脅林央的話“你要是想知道蚩鱗片和有關你右眼封印的事,就乖乖的幫我給它了怨”

這句話算是抓住了林央的弱點,無力的呼出一口氣,完全沒了剛剛那個盛世淩人的勁,桀羅諫溪滿意的點點頭。

“既然這個玉是孫濤的寄宿體,就先放在你這了”反抗無效,也隻能好好替他辦事,討好他嘍,林央說出心裏的想法。

“為什麽要放在我這?”

“我可沒興趣隨身帶著一隻鬼”林央聳聳肩,說的跟桀羅諫溪喜歡帶著一隻鬼亂跑一樣,反正他也習慣了不是嗎?後者也不計較,開始向林央打聽怎麽幫孫濤了怨。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交給警察比較好”想了想,林央覺得聞朗仁的辦事能力應該不錯,桀羅諫溪向看白癡一樣看著林央“你想怎麽報案?難道要說你看見孫濤了?”

“我又沒說我要去報案,我自有我的辦法,我可以讓他們自首!這樣既不惹人懷疑,也能夠讓孫濤盡快找到寄宿體”林央這個時候氣勢忽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她自信萬分,仿佛一切事物都不在她的話下一樣,桀羅諫溪看著這樣的林央,嘴角莫名的勾起一抹微笑。

“不過,這得需要你這個無所不能的死神大人幫忙了…”話音一轉,林央笑的很是燦爛,不過在桀羅諫溪眼裏卻不那麽回事,總覺得這小丫頭要開始報複他了…

幹咳了兩聲,桀羅諫溪麵色嚴肅“幫你可以,隻要不是利用我死神的身份就行”“為什麽?”林央不解的問道。

“死神界有死神界的規矩,死神一律不能幹擾到人類”桀羅諫溪解釋道,林央聽到這個回答,心裏立刻就不舒服了,咬牙切齒道“那為什麽要幹擾我?”

桀羅諫溪忽然湊到林央跟前,深邃的眼睛笑彎著說“你是個例外”就當林央要伸手拍他頭的時候,桀羅諫溪趕緊躲過,看著氣呼呼的小臉又說出了一句讓林央冒火的話“另外,你在我眼裏也不算是個人類,頂多是半個人類”

說完這句話,在林央暴走之前,桀羅諫溪趕緊化為一團黑霧溜之大吉,獨留林央一個人在原地憋屈著,有氣沒處發的感覺真不好,要不是這小子開外掛,看她不好好收拾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