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原諒
昨晚的火，一把燒光了我好不容易才積攢起來的平安喜樂。
一整天，我都耷拉著腦袋，待在座位上，呆呆地，一動也不動。
【小敏，你的作業發下來了。】鼎岑在呼喚我。
小敏已死！
【小敏？】老楊揮舞著自己的爪子在我眼前晃啊晃。
沒事燒紙！
【趙小敏！！！】
小事招魂！！！
【趙敏，你再不說話我可把你的雞腿吃掉啦！！！】大事挖墳！！！
靠！你敢！
敢搶姐姐我的雞腿！雞腿在人在，雞腿亡，我亡！！！
你知不知道我每年過年的願望是什麽？
今年，我最大的願望是對著芒果的！
沒錯，就是那種水果。
致我親愛的芒果：
小芒芒啊，我跟你說哦，你是真的很好吃，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啊，喜歡得不得了。希望你努力把中間的核進化掉，那樣我會更喜歡你的。加油！
所以說，誰要敢跟我搶好吃的，我就跟他拚命！
誓與雞腿共存亡！！！
老楊看著我抱著雞腿啃得專心致誌，滿嘴是油，終於眉開眼笑地湊過來【所以說嘛，趙小敏，還是你師父最了解你，知道你唯一的死穴。】
我飛來一個白眼【這雞腿是他買的？】
【恩，沒錯。】
我很大義淩然地一把將啃得還剩點骨頭的雞腿，戀戀不舍地一把遞給他【士可殺不可辱！餓死也不吃日本鬼子的嗟來之食！把瞎子的東西拿走，趕緊的馬不停蹄滾蛋！！！】
【這，吃都吃光了，拿不拿的還有區別嗎？】老楊嘟囔著嘴巴，用他那可憐的小眼神偷偷地瞄了瞄我的臉。
我一個爆炒栗子就敲在了鼎岑的頭上，邊回味無窮地吮吸著手指上的雞腿殘留，邊翻著小白眼教訓他【之前我以為是你買的！可現在我都知道了是他的，怎麽著也得還給他！瞎子的東西我就是不要。這就叫氣節！】
老楊一把搬過我旁邊的板凳，利落落座，安慰我【那你要怎麽樣才肯原諒他？】
【原諒他？因為他，我差點沒被火給燒死，你讓我怎麽原諒他？】
【什麽被火燒死？你昨天晚上偷跑出去放火啦？】
【滾蛋。昨晚上，我宿舍著火了。】
【周衛國放的？】
【不是。】
【那，跟他有什麽關係？】
【這麽跟你說吧，我的所有生日禮物，都像是我的命源。每年都必須至少妥善保管一年，必須到第二年生日後那上麵的魔咒方才失效。隻要生日收到的東西被毀壞，我就要經曆一次生命危險。】
【這麽邪門？】
【是啊！】我挽起袖子，上麵一條醒目的長條疤痕【這是我十歲那年留下
的，還有我的大腿跟腳上的傷疤，是我十二歲那年留下的。】
【昨天那個發夾，是你去年的生日禮物？】周衛國冷冰冰的聲音在我腦後突然清晰。
【關你屁事！】我壓根就不想理你，少在這裏套近乎。
【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是。】我被他的語氣嚇到了。
【宿舍著火又是怎麽回事？】
【昨天熱得快帶著開水瓶炸了，火花四射，電線著火了，就燒起來了。】
老楊一把掰過我的身子【你人怎麽樣？燒到人沒有？】
【沒有啦，就燒壞兩件衣服，還有一把椅子。】我訕訕回答，本來不想告訴他們的，就知道一定會這樣大驚小怪，小題大做。
【帶我們過去看看。】
【不要啦，裏麵一片狼藉。】
【趙敏！你還要不要命了？？？】
【關你屁事，你不要以為···】
我還沒說完，周衛國已經凶神惡煞地扯起了我的手，一把把我拉出了教室。
【老楊！！！快快過來救我，周衛國瘋掉啦。】我邊走邊朝後喊。
【來啦來啦，郡主，這次我站你師父這邊。你還是帶我們過去看看，不看一眼幫你修好電線，我們實在不能放心。】老楊利落穿好衣服，一路小跑地跟過來。
一股子刺鼻的燒焦味道充斥著我的單身公寓，說是公寓那都是抬舉了這個小破屋子，我租住的地方是某個老師家樓下的一個廢舊車庫，除了一張床幾把爛椅子什麽都沒有，冬冷夏熱，還不通風，每逢下雨屋子裏到處飄散著一股子黴味。
衛國四處掃視了一遍屋子，隨手打開電閘檢查了一下用電情況。
我就冷眼看著他們倆在我屋子裏這兒看看那兒摸摸，然後······
【還知道先關電閘，沒有燒死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周衛國的聲音冷冷傳來，空氣中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好幾十度。
【這還不都怪你。】
【怪我？】
【嗯。】
【熱水是你燒的吧？】
【是。】我點點頭。
【用電超負荷也是你用的吧？】
【沒錯。】我點點頭。
【那會著火也在常理之中，對吧？】
【是，可是是你把發夾弄壞在先。】
【就算是發夾引起的，發夾如果我記得沒錯，那也是你自己扔掉的吧？】
我···
【自己扔掉的，怎麽能算在我的頭上？】
【是你因為歐陽淼跟人說笑你心裏不爽遷怒我在先。】
【我沒有因為任何人遷怒於你，隻是你的發夾確實將我的資料劃花了，字母花了好幾個還少了好幾個編碼程序。倒是你，為什麽一看見歐陽淼，就情緒那麽失控？】
【我！】
【你是
不是在吃醋？】他的眸光突然閃爍，就像一匹深山老狼。
【吃什麽？】我紅了臉，立即引開話題【你才吃醋呢，你全家都吃醋！！！】
我怒發衝冠，偏偏這男的說的都對。
我一邊看向窗外，一邊狐假虎威地出著氣【這個老楊，上個廁所去這麽久，他是掉進茅坑了嗎？】
老楊帶著拿回來的各種棋子螺絲刀還有絕緣膠布跟林思浩兩人三下五除二就將我宿舍的電給修好了。
【沒有發夾，你當真會倒大黴？】
【嗯，我幹嘛要用這種事騙你，每年都發生而且發生的特別及時，我又怎麽會亂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最不信的就是鬼神之說了。】
【有什麽補救措施沒有？】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我雖然氣還沒有消，卻還是很配合地回答著他。
【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種事每年都經曆，這麽多年了，我早都已經習慣了。當年媽媽帶我去普陀山南海觀音娘娘那裏求過簽。大師說了，我這是命中自帶的，無人可解。】
【哦？如果你生日不收禮物是不是就沒什麽事了？】
【那樣隻會更糟糕。我媽媽之所以帶我去普陀山就是因為我從小各種生病。而且都是各種奇奇怪怪的病，所有醫院全部束手無策。我每次隻要一生病就各種發燒說胡話，停都停不下來。媽媽帶著尚在繈褓中的我跑遍全國大小醫院，最後不信鬼神之說的她，無奈之下帶著我去拜見了觀音娘娘，然後就有幸遇到了那位大師。】
【哦？】
【那位大師是位高人，他也是我最尊敬的一位師父。他替我把了把脈，對我媽媽說，此女乃是天命水女，命格非凡，奈何前世宿業太深，命途坎坷，以後每年朔日為她買一件壓魔石在她生日那天戴上，好好保存，方可解。】
【然後他是不是問你媽要了很多錢？我跟你說，像這樣的騙子，我每年都能碰上好多。】老楊一臉不信，快速補充。
【閉嘴！不許你這樣說我恩師。他從沒問我們要過一毛錢。而且，自從我媽聽了他的話之後，我的病就奇跡般痊愈了，媽媽怕我舊傷複發，天天逼著我打籃球。】
【我說你籃球怎麽那麽厲害呢。不過你的事，當真這麽邪門兒？】老楊還是一副完全不信的嘴臉。
【那，你每年的生日禮物都有什麽要求嗎？】
【有的，禮物必須得是我在朔日說出來的願望。去年朔日，我就隨口說了一句，我想要一隻紅色小豬豬，我媽跑了好久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的。】
【既然這麽重要那你還不好好保管，還到處亂扔。】他的語氣分明還是冷冰冰地沒有溫度的責備，可我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其中的關心。
【我那會正在氣頭上呢，而且，我壓根當時就沒想起來這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