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謎語

第一章 柏柏休陌客

第一章 柏柏休陌客

這裏是利比亞境內東北部的一個柏柏休人所居住的村莊。

時值午後,正是一天中最炎熱的時間,村子裏的絕大多數人正躲在屋子裏或庭院中陰涼的地方休息,與之相反的,是一些穿著薄薄的阿拉伯傳統服裝的阿拉伯青年正在灼熱的日光下眯著眼睛做著一些小活計,偶爾有一些不怕熱的小孩子從滿是灰塵的土路上跑過,給整個村莊添加了一些跳躍的生氣。

就在這個暖洋洋,或者說是熱辣辣的午後,一個穿著肥大的無袖阿拉伯外衣,滿臉懶洋洋表情的年輕人有些不合時宜的出現在村莊的路口。

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了看值得詛咒的太陽,年輕人,確切的來說,應該是男孩,伸手拽起胸前的衣襟輕輕抖動了兩下,一絲涼爽的感覺隨著衣襟的抖動融化在胸前,男孩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村莊,向村口一棵大樹下的兩個年輕人走過去。

一絲難得出現的微風掀起了男孩的布質罩帽,罩帽下,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的輪廓,雖然談不上十分英俊,卻充滿了了奶油小生們所不具備的男人的、使人傾向化的味道。

伸手把罩帽拉到腦後,男孩抿起嘴唇,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村莊。

樹陰下,兩個年輕的柏柏休年輕人抬起頭,略帶驚訝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孩。

男孩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微微躬身,看著樹陰下的兩個年輕人打招呼道:“你們好”,當然,他用的是標準的阿拉伯語。

兩個年輕人站起身,友好的看著陌生的男孩,微微躬身。站在左邊的年輕人開口說道:

“你好,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嗎?”

男孩的臉上保持著友善的微笑。

“嗯,是的,我在找一個人,是一名巫士,他的名字是托托巴,伊坦?托托巴,我聽說他住在這兒附近……”

站在右麵的年輕人臉上露出鄭重的神色,開口問道:“你是說巫士托托巴?”

男孩點了點頭。直視著站在側的年輕人,眼中飄過一絲急躁,不過很快消失在眼睛深處。

“你知道他住在哪嗎?”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男孩從年輕人猶預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懷疑的成份。

微微笑了一下,男孩從寬鬆的口袋裏拿出一遝第納爾,塞在年輕人手中。

“相信我,我隻是一個需要巫術來解決一丁點問題的人……嗯,這一切隻是為了求助。”

年輕人愣了一下,很顯然,他心裏的真主不充許他們收受莫名其秒的錢財,一麵把錢推還給男孩,年輕人有些心慌的說道:“不需要,真主的子民不需要別人的錢財……”

男孩搖了搖頭,執意把錢放在年輕人手中。

年輕人忽然間發現自己很難抗拒男孩的“好意”,男孩手上的力量似乎比他所能想象的要大的多。

閉上眼,年輕人祈禱道:“偉大的安拉,請不要讓我在金錢麵前表現的這麽無力。”

當然,這無力和年輕人的關係不大,和這個男孩比起來,大部份人都不會太有力。

男孩的名字叫做高哲。

高哲的臉上滿是是真摯的微笑。

“以兄弟之名,這隻是一點見麵的禮物,沒有別的意思,請千萬不要拒絕來自遠方的兄弟的好意。”

高哲的聲音裏帶著某種友善的**,而且他的外表看起來也不是很討人煩。

年輕人睜開眼,用異樣的眼神重新把高哲看了一遍,緩緩的垂下手,似乎是認可了眼前這位大方的“兄弟”。

轉頭看了身邊的年輕人一眼,高哲不失時機的又把一遝第納爾塞到另一個年輕人手裏。

兩個年輕人對視著點了點頭,一開始和高哲說話的年輕人開口說道:“嗯……遠方來的兄弟,我們並不是太了解托托巴巫士,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帶你去本村的元老院,那裏你們可以了解到關於巫士托托巴更確切的事情……”

說著話年輕人看了看天上火辣辣的太陽,然後看著高哲接著說道:“本村的元老們在這個時間應該是在睡覺,稍後他們會去做禮拜,在這期間,以安拉的名義,遠方來的兄弟,請允許我邀請你到我的家裏休息一會……”

有付出就有回報,這句話顯然是一句真理,最豈碼在目前的情況下它是一句真理。

坐在叫做拉塔西?克姆……(之後省略三十字)的家裏,拉塔西,也就是邀請高哲的年輕人首先用盤子給高哲拿了一盤生的切成薄片的羊內髒,之後竟然是整隻的烤羊,從坐到屋子裏到整隻烤羊端上來的時間不到一個小時,讓高哲遐想到拉塔西會不會是某個有未卜先知的巫士的徒弟,早預料到他會來,所以準備了整隻烤羊來款待他。

另一個年輕人,卡莫菲,一直陪在高哲身邊,熱情的和高哲聊一些他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但很顯然,他談的關於誰家的羊多,誰家做禮拜總是遲到,以及村子裏誰的胡子最漂亮的問題引不起高哲的絲毫興趣。

但無論是什麽時候,高哲的胃口總還是不錯的,因此,沒多長時間,一整隻羊就幾乎全進到了他的肚子裏,打了個飽嗝之後,高哲禮貌的接過卡莫菲遞過來的茶水,牛飲一番後,站起身,禮貌的對拉塔西的熱情表示道謝。

雖然對高哲的飯量有些吃驚,但拉塔西對能認識這位飯量驚人的兄弟顯然感到很高興。雖然那原因有可能是因為高哲慷慨的禮物,但他表現的熱情已經足以對得起高哲的“禮物”了。

吃過飯,天氣略微涼爽了一些,拉塔西站起身說道:“嗯,高哲……兄弟,現在和我去本村的元老院吧,我曾經聽到本村的元老們說到過托托巴……似乎這是一個危險的人……”

元老院的建築遠遠好過於普通的房屋,這麽好的建築本來應該是很惹人注意的,高哲幾乎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向兩個年輕人問路並慷慨的給出去幾百第納爾,雖然免費吃了個飽,但錢花的仍然有些心痛,再也不是和李南天混日子的時候,幾乎可以不必考慮錢的問題,心裏想著口袋裏剩下不足以活一個月的錢,微微搖了搖頭,高哲的嘴合成了一條縫。

要是實在沒錢的話,他並不介意去做些老本行的事,當然,在這樣一個虔誠的信奉伊斯蘭教的富庶國家,想餓死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心裏不停的胡思亂想,高哲跟在拉塔西的身後走進了元老院的大門,整個元老院的室內是一個方形的大廳,牆壁上繪著一些彩色的圖畫和高哲看不懂的格言,雖然他在到利比亞後沒幾天就學會了阿拉伯語,但會說並不代表會寫。

整個大廳被八個巨大的圓木支撐著,鋪著氈革的地上整整齊齊的放著一些幹淨的坐墊,此時正有十幾個老者分散著坐在坐墊上,虔誠的做著禮拜,在大廳的前方,一個看上去精神飽滿的老者手裏拿著一本教義正在高聲的朗讀,他的聲音蒼老而有節律,雖然有些模糊,卻讓人感到某種虔誠的寧靜。

拉塔西和卡莫菲毫不猶豫的加入到禮拜的行列,卡莫西在坐下之前,小聲的囑咐高哲先安靜的呆一會,等元老們做完了禮拜再說別的事情。

沒有人注意自己,高哲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整個元老院的內部,大廳的光線不是很明亮,溫度也要比外麵低很多,四周窄小的窗戶全部被打開,絲絲的微風在整個大廳裏回旋,令人感到異樣的涼爽,高哲幾乎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一會。

當然,那樣做無疑會很失禮,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左半邊臉,一個人吸引了高哲的注意力。

確切的說,那是一個女人,或者說是女孩會更好些,她正靜靜的站在大廳的角落裏,對周圍的一切顯的有點漠不關心。

高哲知道在利比亞這個地方,一般來說女孩子經常是不允許出現在一些重要場合的,即使出現,也要帶上麵紗。

可眼前的女孩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在她的臉上沒有麵紗,也沒有一絲的不自在,她的表情顯的很自然。

她**在外麵的皮膚是有些病態的白色,這一點和她站著的略微黑暗的角落有一些不和諧,她的臉上明顯露著一種奇異的病態,偶爾睜大的眼睛像兩顆黯淡的寶石,鼻子很直,嘴唇小而精巧,一頭濃厚的黑發蜷曲著從頭上直瀉到腰間,她的整個麵孔,在黑的發亮的發絲中,顯的極為溫存,而臉上奇異的病態又在這溫存中加入了一些楚楚可憐的感覺。

她身上穿著略顯肥大的黑色阿拉伯套裙,套裙隨著微風輕微的擺動中,不難看出她曼妙的令人心動身材,左胸前是一大縷柔順黑亮的頭發,右胸前雖然也有一縷頭發,卻並不算太多,微風吹過時,高哲注意到在女孩子的右胸正中有一個凸起的小點。

注意到這一點後,高哲感到身上的血液瞬間凝固了一下,這個女孩似乎沒有帶文胸,或者說她似乎隻是穿著這套不厚不薄的套裙,眼神無意識的向下挪了一下,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己有些過份,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是一個正常男人的心理和動作。

女孩似乎注意到了高哲,略微抬頭看了高哲一眼,但看起來她似乎對什麽事情都不是很感興趣,包括還算得上英俊的男主角在內,她的頭很快的恢複到正常的位置,靜靜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心裏奇怪著村莊裏的元老院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一個女孩,高哲強迫自己的眼神停在講解教義的老者身上,隻是那個老者雖然看上去和藹可親,卻實在沒有什麽吸引力,使得高哲眼角的餘光仍然在女孩的身上掃來掃去。

當然,這種微不足道的餘光任誰也不會輕易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