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仙俠傳

第六章 公子賣俏 太守揚威

柳石基放下手裏的筷子,也不答理那人,隻對店小二說聲:再來一壺酒,今天要喝它個痛快。

見柳石基不但不走,而且連正眼也沒瞧他一瞧,那人不禁嘿嘿地冷笑了兩聲:“嗯!”鼻子裏似拱豬般哼出一聲,甩頭對著侍立身後的人一呶嘴。一個打手立刻走過來對著柳石基厲聲道:“好大膽的花子,見了我們大爺不趕快閃開,卻還在這裏拿捏作態,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盤。”

那個小夥計已是嚇得站立不住,靠在桌邊直哆嗦,手裏抱著的一壺酒業已灑了一半。正鬧騰著,酒樓掌櫃的早已聞訊趕來,三步並做兩步地跑上樓梯,口裏直喊著該死,不知宇文公子駕到,還請多多海涵....

原來此人正是宇文述的小兒子,宇文惠及,他乃是京城一霸,草菅人命,欺壓豪奪,無惡不做。今天也不知哪根筋搭錯,居然跑到這小酒家來撒野,湊這份沒趣。也算他活該,正撞到了柳石基的槍口上。

石基一聽掌櫃如此一說,心裏便已打好主意,轉臉盯著宇文惠及那張邪蕩的俏臉,不屑地一笑:“哦?是宇文公子啊,失敬!來,請坐,陪下官喝上一盅如何?”

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宇文惠及的鼻子氣歪嘍,正待要發作,他身後的另一個打手凶狠地衝了過來,上前一把揪住柳石基的前襟,就要拖暴。可還沒等他動手,一道寒光過處,隻聽他大叫一聲,撲倒在地。

眾人不由得大驚失色,還以為是在做夢,嚇得全都扒在了地上。隻有那宇文惠及連連退後數步,一雙賊眼滴溜溜亂轉,死死盯住了石基的胸口。在那破衣敞開之處,透出一顆似玉非金的飾墜,正閃著奪人的青光。

見死了人,店掌櫃的立時暈了過去,酒客們也早就逃得精光,眾家奴見主人不動,一臉的狐疑,也都不敢妄自上前。再看柳石基,如入無人之境,仍舊吃菜飲酒,全然不把這夥賊子放在眼裏。

“請問這位兄台尊姓大名,道歸哪方,我宇文公子改日必登門拜訪。”宇文惠及甚是狡詐,近來京城的異事連連不斷,紛紛傳揚不休,大哥宇文化及也有所交代,令他明查暗訪。他看出來人雖然穿著邋遢,衣履破舊,卻擋不住那神彩飛揚,器宇軒昂的不凡氣度,定不是等閑之輩。

為了不吃眼前虧,也是給自己找台階下,於是他強自鎮定,拱手一禮探查問話,如果能借此拉攏,豈不又給自己羽翼添新。

柳石基也不隱瞞,大方地說了自己的身份,名號,並將懷內的太守令牌取出,拿在手中向他眼前一晃。宇文惠及看得真切,不禁竊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皇上親賜的瓊花太守,據傳是上仙指派來的護花使者,今天盡然被我宇文公子給撞見,真是造化不淺。如若能為我宇文家所用,那成仙得道之日也就不遠了。

他正暗自盤算得意間,身後不明底細的家奴卻不知輕重,眼裏隻有主子再沒有旁人,除了皇上,憑你再大的官,也大不過宇文家去。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上前來厲聲喝叱:“你這廝好不識抬舉,我家少爺對你這樣客氣,你卻如此傲慢。想找死嗎?”

“大膽,不知死活的蠢才,還不退下。”宇文惠及一聲喝罵,又連忙換出一副笑臉,對柳石基再躬身一禮,敬請瓊花太守去府中一遊,順便略表一點寸心。

柳石基早已看出這個宇文公子的狼子野心,但初入大隋,不想過早地樹敵,尤其是象宇文家族這樣有權有勢的朝廳奸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朝一日,定斬不饒,為民除害。

於是,推說有要務在身,不便到府中閑遊,如若給皇上知道了,定吃罪不起。宇文惠及聽了心中暗恨,表麵卻一絲不敢帶出分毫,隻得領了眾家奴打手,灰不溜秋地告退作罷。

這時,酒家掌櫃的已醒來多時,業已知道那不肯退讓酒桌的花子不是凡人,那邊恭恭敬敬,誠惶誠恐地剛把那宇文小佛爺給送出了門,這邊又趕緊上樓,跪於當地,向瓊花太守請罪。

柳石基見狀趕緊站起身,上前扶起,連聲說不可。因喝酒後來又起這一番的爭端,耽擱的時間已太久,便想離開。於是他向店老板詢問成衣店在何處,自己想買身尋常家的衣服穿。

那掌櫃的見柳石基不似宇文等人一般行徑,對人十分和氣謙讓,又絲豪沒有做官人的拿捏作派,很是歡喜,便要親自給他引路。這時,柳石基才忽然想起自己雖身為瓊花太守,但卻身無分文,在驛館時,也忘了詢問領取俸祿一事。這可怎麽辦?衣服不買也罷,這吃喝的錢總不能賴了不給吧。

見石基坐在那兒忽麵帶窘色,久經人世的老掌櫃當即便看出了名堂,哈哈一笑:“這頓酒飯算是我對太守您的見麵禮,來日方長,如你不嫌棄,我想把我兒子引見給你,讓他跟著你也學點本事。”

石基一聽,這老掌櫃的還真會來事。不過也好,自己才穿越過來,對大隋的一切俱不熟悉,如有一個向導,那可是要省去不少的煩心呢。於是對店掌櫃地說道:“我並沒有什麽出奇的本領,隻是能與令郎結交,是我的福氣。”

老掌櫃的一聽,心花怒放,哪裏肯授他的謙讓,忙從後堂喚出兒子喜豹,一定要拜石基為師。

石基一眼便喜歡上了這個大耳有輪,虎頭豹眼,有點冒傻氣的魁梧青年。但要向自己拜師學藝,可真的有點犯難了。不說自己什麽都不會,如何還教人?而且沒有師命,怎可隨便收徒。

情急之下,隻好推說等去了江都,待皇上觀花之後,自己赴完使命再說。老掌櫃的見柳石基委實不肯收兒子為徒,雖然無奈,也是沒折。甚喜兒子能夠隨同一起前往,多少也能長點見識。便轉憂為喜,拉了兒子喜豹,悄悄塞給他二百兩文銀,讓他陪太守老爺去成衣店購衣。於是這一對新識的年輕人,興高采烈地走出門。

其實這個成衣店也是喜豹家開的,店老板是喜豹的舅子,姓鍾名離字浩宣,為人忠厚,是個不錯的練家。他一見外甥領著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小子進門,見怪不怪,知道又是他從哪裏新結識的朋友,帶來他這裏打點行頭。他這個外甥總是以他為榜樣,成天家打著劫富濟貧的噓頭,助人為樂。

他無奈地搖了下頭,笑盈盈地從櫃台後走將出來,可走近仔細觀查來者,便吃驚不小。此人高大秀挺,神采奕奕中透出一股超強的內力,不是仙體也非凡胎,但似乎又不會任何的功夫,難道他居有一種天然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