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仙俠傳

第六章 樹洞大戰 敵重我寡

四名強盜聞聽老大下了命令,便如狼似虎地正要一齊衝上前,舉棒就打。卻聽一聲大吼:“慢!”那四根琅琊棒齊刷刷地立時停在了半空。

他們不約而同,包括坐於箱上的綠眼頭目,十隻冒著賊光的鼠眼,一起朝向喊話之人。

隻見此人英挺修身,大氅無風自飄,周遭青光環繞,光華透頂,眉語間一派浩然正氣。而他身後站著的一人,也是身材魁梧,豹頭環眼,手提一柄薄刃大刀,不怒而自威。隻是在他黑色的腰帶處,左右兩邊各插著六枝紫色異草,濃香四溢,在此大戰之地,很是紮眼,亦是給此徒增笑料,若果不是在洞裏,還真讓人以為他反是個盜花賊呢。

“哈哈....”那頭目仰臉一陣狂笑:“小子,你剛才問我是哪路的是吧?”他兩眼直逼石基“我告訴你,你聽好嘍,老子沒名沒姓,被王八羔子逼到此處,謀點營生度日,怎麽著,你瞧著不順眼?你個乳臭未幹的毛孩,敢來攪老子的行情,我看你是活膩味了。”說完呼地一下從箱子上再次站起,也沒看他使了個什麽招式,胳膊閃動間,手裏便即多出一把金鉤月牙鏟,看去頗有幾份重量。

嘿,還真象那麽回事哈。瞧這鏟,快趕上魯智深的88斤方便鏟了,真要動手?石基見他如此興師動眾,心中好笑,不禁想起小雨在太原府與李元霸那次的交手,以仙家對武夫,勝之不武。

自己雖稱不上是什麽仙家,但比耍槍弄棒的武者要強些。這個....是打?還是....

見他猶豫,那四人中的矬子又道:“老大,動手吧,他即然發現了我們這個藏寶的地方,就該死。”他以為石基遲遲不肯動手,是心中害怕,別看式子擺得那麽正;而綠眼頭目站著不動,是被對方的假相所迷,因此在旁提醒。

其實並不完全如他所想,那頭目本是煉家出身,能使這種金鏟之人,在武者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而他亮出兵器,隻說不動,確是看出來者不凡,有劍光護體,絕非等閑之輩,怕是遇上了傳說中的仙劍之流。

而石基遲疑,卻不是象剛才那般想要探底,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已經很是明了,這五人乃一夥聚眾搶劫之徒。他之所以不肯輕易動手,是不願妄開殺戒。自他來到大隋,除了斬除一條大蛇外,還真沒動過殺戮之心,他知,妒恨嫉仇,對自己的修真不利。

況強盜也有改過的一麵,修者已善為本,勸其自新才是道家修行的根本,別看那頭目業已把金鏟使將出來,凶殺在即;那四人也是早早劍拔弩張,以待玩命,可他仍報著一線希望,試圖說服對方:“各位想要謀生,並非絕此一著,為什麽不換種活法,去做點善意的買賣,或去求取功名利祿,比幹這不正當的勾當要強。”話說得貌似有點不客氣。

果然,那頭目聽了,嘿嘿地冷笑,麵帶譏諷:“你小子算他媽哪路的,盡然教訓起老子來了。什麽叫善意的買賣,你以為大爺我不想幹些功名麽?現在這年頭苛捐雜稅成堆,貪官汙吏到處都是,老子不幹這種勾當早餓死了。少他媽廢話,拿命來吧。”

說著,不容來的兩人再作分辯,對那四人說了一聲:“上!”。於是率先挺杖,照著石基,分心便是一插。

那月牙金鏟,乃杖的一種,兩頭俱能用兵。一頭為叉一頭是鏟,尤其那叉,似女人的釵鬢,彎起的兩邊似尖刺,銳利無比,這要被插上,就倆大窟窿,絲毫不比那雙頭蛇齒遜色。況且在兩頭器尖之上,石基分明看到帶有墨黃色的煙霧,那是邪教貫用的一類毒氣,塗抹於兵器之上,念動咒語時,可隨利刃一起發揮作用。如被傷及,輕者中毒,重者身亡。

石基原想直接用劍光將他手中金鏟斷為頑鐵了事,但一想這也忒便宜他了,不給他點苦頭吃,這廝也不能回頭是岸,他還想著要勸本為善呢。

於是,他朝旁閃身躲過,幹脆收起劍光,以裸劍對敵,揮動長劍,去削又迎麵劈來的金鏟。這回他可是小窺了貌似武家的這個強盜頭目,他乃是邪門一派,名為金鏟神手的便是,此人後文自有交代。

再看那金鏟,覷定劍光化為實體,逐大喜,忽得掉轉叉頭,換之另外一頭鏟麵,疾旋中呼呼生風,返杖向青罡劍迎頭貫來,如砍瓜切菜,輪動處化作無數的薄片,好似千萬枚碩大的金色刀幣,帶著絲絲的邪氣,將那獨劍圍剿,使劍光無法祭起,戰機完全喪失、怠盡。

這時,石基才開始後悔自己的大意,小看了這強人的頭目,怎能以雨霸相鬥而比之,估之。

但已是晚亦,堪堪那長劍要被金鏟上的邪塵汙濁,立時化為廢銅頑鐵,也就意味著飛劍將毀於一旦。這一急非同小可,他大吼一聲:去!運動一股真氣貫之長劍之上,使它脫手飛出,遠離了金鏟的圍困,免遭一劫。

可就此,自己卻成了赤手空拳。待要念決收回飛去的青罡劍,將它重祭為光,卻被那鏟瞬間逼來,使他毫無一絲喘息之隙,隻好以真氣護體,運動玄功徒手博敵。

而那邊的喜豹,打得才叫火熱,真一個爽字了得。將那把一米來長的大砍刀,劈裏啪啦在手裏一陣地亂舞,呼呼扇風,嘴裏還不時的發出嗬,嗬的吆喝聲,跟趕牲口似的。

而那四個強盜,將喜豹嚴嚴實實地圍在當中,各持狼牙棒,甩腿一周,同時向中間的敵人劈頭打去,看時那叫個步調一致,投足整齊,也不知是什麽門法如此的講究。刀棒相碰時,轟得綻出團團焰光,似火炬奉天,連鎖反映地向喜豹身上燒烙。

得虧這四個強盜不象那頭目一般厲害,否則任憑喜豹盡其同鍾離所學,也難以過上數十來著,還那般容他輕鬆駕馭。就這樣,眼看著也漸漸支撐不住,邊打邊向石基的身邊靠近,口裏直喊:“師尊,我快頂不住啦。”他倒是實在,實話實說。

石基聽到他喊,暗樂。雖然他對敵在即,無法分心,卻百忙偷閑,拿眼角掃了一下喜豹的戰況,知那四根狼牙棒看似粗長凶狠,打時還發光冒火,但在他看來,其實也就四根燒火棍,以喜豹的力量,足以勝任。他那裏喊叫得凶,不過是虛張聲勢,暫且不去管他。

倒是麵對那一鏟快似一鏟的金杖,再不可掉以輕心。手上失卻了飛劍,如同斬去了他的雙手,令他腹背受敵,難以周旋,才知對手不是一般的厲害,第一次嚐到了實戰的殘酷。

而接下來的應敵,更是令他真元堪堪怠盡,肉身在金鏟的威力下幾乎束手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