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仙俠傳

第十九章 小雨裝傻 石基多情

看門的老叟,一聽到觀門外的馬蹄聲,便知是白龍,那柳太守也一定是回來了。他當即象吃了定心丸一樣,變魂不守舍於眉開眼笑。

可當他看到進門的小白馬後麵,跟著走進來的隻有小雨和喜豹,並不見太守大人時,未免有些失望,但他卻知道柳大人這個師弟似乎更是非同小可,比他師兄還要厲害,因此又轉憂為喜,將那觀中鬧鬼一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而武魁根老漢也從旁湊趣附和,其實他心裏更加害怕。若大一座瓊花觀,隻有他一人侍花鋤草,誰知道什麽時候遇著了老叟說的那鬼,不嚇死也要減壽。因此,他倆恨不得雨大仙即刻就去將那鬼怪擒來當麵,除去觀中之害。

小雨聽了,立刻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哪有什麽鬼呀,不過是行道之人施得穿身術罷了。但他由此更加確定,那賴頭和尚法力了得,不同尋常。自打他第一眼在觀前見著,便有此感覺,看來此僧頗有一番來曆哩。

可他還是故作驚訝,想逗一逗老叟和花匠,便道:“你們真的看到那賴頭和尚從人的身體上穿過去了?那不是見鬼了麽。”

他這見“鬼”,原是俗語說的不可能,但在看門老叟聽來,卻是另有深意,以為小雨也有同感,愈加道:“可不是見了鬼麽,雨道仙,你可要為小民做主,除掉此害啊。”。武魁根更是不住地點頭。

喜豹近段時間裏因學道煉功,跟著雨師叔,知道了不少有關道學方麵的知識,比如象剛才老叟所講,他一聽心中也頓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但見小雨卻故作姿態,說出那樣明知故問的話來,分明是尋這兩老頭開心麽。

於是心自暗想:何苦來著,今天是咋的了?師尊和師叔都這麽沒事找事的好事起來。

他這話聽去貌似裏麵有啥稀奇。可不真是呢,而且這稀奇,此時正發生在沒跟著回來的柳石基身上。那麽,他去了哪裏?為何不見蹤影?他們仨人不是一起出的古風酒家麽。

原來他們走出古風酒家後,本是打算一同回瓊花觀來,因為明天要帶兵去揚州邊城天昌關。

誰料剛至一個胡同口,便聽到裏麵小院內,似傳來若有若無的哭泣聲。這青天白日的,誰會這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如此傷心地抽咽?三人幾乎同時停了下來,朝院內看去。

這哭聲也隨即停止,再無一絲動靜。是幻聽?一陣風吹過,敞開的院門內,發出樹葉颯颯地低鳴。三人幾乎又同時扭轉頭,剛要開步,那哭聲又起,貌似比先更悲哀凶險,令人聽了也為之動容。

“我進去看看,你們先回去,看領軍和先鋒都準備的怎麽樣了。”柳石基原想不管,每個人都有傷心事,哭哭也就過去了。但這深巷小院,幽靜非常,那哭聲娓娓傳來,更覺尤為淒涼,而且似乎還是個女子的聲音,他不覺動了惻隱之心。男人天生就有扶弱的本能,尤其是看到女人哭泣,就好象有了立功的機會。

他這一說,那倆人你望望我,我瞧瞧你,小雨還暗中朝喜豹偷偷擠了下眼晴,仿佛在說:我們別在這湊趣了,你師尊要英雄救美,還愣著不走幹嗎。

喜豹原還真想進去看看,說不定能解勸解勸,幫個忙什麽的。他是一片好心,卻一眼瞅見小雨使勁地朝他遞眼色。他跟雨師叔一快打拚,說來比之師尊還要長呢,別的不說,就論那默契都要強之幾分。因此他立刻就明白了小雨的意思,就著小雨一拉他的袖子,便對石基道:“那好,師尊,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於是這兩人又歪歪嘰嘰,邊走兩頭邊靠在一塊,也不知小聲的嘀咕個啥,轉眼跑出胡同,隻留下石基孤零零一人站在那兒。

其實剛才小雨對喜豹“暗送秋波”,他早就看在了眼裏,就知道他心眼最多,把本來老實巴交的喜豹都給帶壞了。不過因此也意識到自己一個男人,跑去一個陌生女子屋中探試,委實有點太唐突。正要改變注意,喊他倆一起進去,卻不料這兩人早顛了。

柳石基無奈地搖了搖頭,事已至此,也隻好硬著頭皮,往開著門的院中走去。

才進得院門,那哭聲又止,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將不大的院落籠罩在了一層神秘的麵紗中。剛才那哭聲,便是從前邊一所廂房裏傳出,離得並不甚遠,他猶豫地停下腳步,不知是該進去,還是就此打住,回身離去。

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裏麵再有哭聲。“大概是好了,不哭了吧,那我也用不著再進去,否則人家還以為我自做多情,愛管閑事呢,那多沒麵子啊。”想到此,柳石基車轉身,抬腿便往回走。

可一隻腳才跨出門坎,耳裏便聽得一個女人道:“官人即進得門來,必是想勸慰奴家,為何一句話不說就要走哩?”語間帶著哭音。

“....”聞聲扭頭望去。

但見那所廂房的門前,站著一位妙齡少*婦,雖是哀怨啜泣,看去卻十分的美麗。

還真有點象病西施哩!石基想著徒然轉身,向前走了幾步,距離少*婦不到一米處站定,說了自己適才門前路過,因聽見院裏有人啼哭便想著進來看試。逐問她因何如此地悲傷,遇到了什麽為難的事情,需不需要幫忙?

那美婦聽後,止住哭泣,說是也沒有遇到什麽為難之事,不過是因丟了一枚銀釵,甚是傷心,每每想起,都忍不住痛哭流涕。

就為了這個啊?柳石基差點要暈。不就一個普通銀釵麽,丟了就丟了唄,又不是丟命,唏個啥呀。女人啊,都把個什麽裝飾品當做寶一樣,不打扮難道要死?

心裏雖然怪自己多此一舉,可嘴裏依舊禮貌性的表示了同情,說完一拱手轉身就要開溜,再呆下去他會別扭地起雞皮疙瘩。同時心裏那個難堪啊,自己可真是多管閑事哩,這要給師弟他們知道,不笑死才怪。

他才要離開,便聽得身後一聲輕輕的歎息,象似發自另一個遙遠的地方:“唉,可憐薄命的我,什麽時候才可以把他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