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仙俠傳

第二十三章 斷足滅跡 破缽風波

賴頭和尚那缽,比之其它,本無多大區別。可一旦將它祭煉成抗敵的法寶,就大不相同了。

那疾旋於頭頂之上的缽,以施為者操控,轉動的同時,產生出巨大的能量,形成一股強大的阻力,可將一切擋之在外,無法近身,此為梟魂陣的克星。

因那青蓮是小雨為旋龜用以助戰所幻化的一種幻像,其本意是要瓦解敵人的鬥誌,逼其就犯,並無實質。故,見那烏星龜久衝不進,更使出渾身的解術也無濟於事,小雨當即又一動念,圍剿的青蓮片刻不見,取而帶之的是一地芒刺,突發向上,穿者必死。

而喜豹這時,早已退出,正站於那坍塌的假山之上圍觀,他知道自己再上也是白搭,便隻看師叔精彩獻演了。

那芒刺生得迅猛,來得快捷,密密叢叢,珠連結篷,根根挺立向上,似冰刀尖利。說厲害它也隻厲害在那一刹,反應稍慢點的便再劫難逃,不成*人棍,即成燒烤。這也有個名:千裏“冰鋒”,萬裏“血漂”。又即:斷足陣。

估計賴頭僧是即不想成*人棍也不願為燒烤。就在那芒刺掘地而起時,他一個燕子翻身,淩空躍起,身子倒掛在那根化緣的破棍上,隻二指觸撚棍頭,好似沾在上麵,旋即跟玩雜技似的,走高蹺般一蹦一跳地在芒刺叢裏速度點動。所不同的是,他是用手,不是腳踩。

而那旋龜見主人將梟魂陣幻變成斷足陣,坎得一聲悶吼,頭上的翎羽再次抖顫不已,表示出它激昂的情緒;鋼堅的蛇尾猛力鞭撻,於空中震發出啪啪地響聲,顯現出它頑酷的野性。

見賴頭和尚撐棍倒立於芒刺間如履平地,兩腿軋軋地還做著伸屈的動作,便瞅準了他朝天的兩挎間,一個俯衝啄將上去。

這可是賴頭僧萬沒料到的,他想此龜啄哪也不會去啄他的**呀,雖然和尚要不要那玩意無所謂。想提氣避過已是不及,來得太快,情急之下,用另一手中拿的缽去護,幾乎是同時,旋龜如鉤一般的鷹嘴業已啄到,隻聽耳聞間噹得一聲爆響,好似盆裂碗砸。

這時於半空和假山之上的小雨和喜豹,一看驚飛起的旋龜,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原來,賴頭僧的要飯家什被旋龜的銳嘴捅了個窟窿,似一銅錢般正好套在了烏星龜的鳥嘴上,隻因那嘴尖本是向內微曲的鉤狀,盡管它拚命甩頭,想將其丟掉,擺脫束縛,叵奈此缽露孔的邊緣又恰與那鉤牢牢相扣,脫它不得。

望著淩空遁輾的烏星龜如此狼狽的窘態,因嘴被缽束住,想坎坎兩聲都不能。小雨見了強忍笑顏,一聲鳴金收兵的哨音,當即把可憐龜喚回。

這邊問題尚待解決,那邊和尚卻不幹了,要飯的家夥都混沒了,還玩個什麽勁啊。當然,在旋龜被招回的當界,小雨也同時消卻了幻念,遍地芒刺轉眼皆無。賴頭和尚倒身立於當地大叫道:“不玩了不玩了,一點都不好玩,把缽還我。”說著也騰雲駕霧般,馭氣淩空就上前來搶那破缽。

可那缽還在龜的鷹嘴上扣著,沒來得及解套呢。他隻身形一晃,便到得小雨眼前,動作之快,使人應接不暇。旋即一把將缽撰住,就向外扯。這一用力,把個龜的鳥頭幾乎拉脫,跟個鬆緊帶似的長了一節。

得虧這龜強悍,若是換了其它,估計頭頸不斷也得重殘。這下可把它的主人雨大仙給心疼壞了:“你個賴子,禿驢。一個破缽有甚希罕,白送我都不要,倘是弄傷了我的龜,道爺我....”玉麵脹得通紅,一旁觀戰的喜豹,還從沒見過師叔這樣激動過。老天!

“你怎麽樣?”沒等小雨把話說完,賴頭和尚又用力一扯:“這龜有甚稀奇,死了都不希罕,還我的缽來。”說著又往上牽扯,但被小雨用手向下死死扣住,兩下裏就這麽一來一回,一上一下的較勁。

這不大緊,可苦了那旋龜,要叫叫不出,嘴上的缽反到被越拽越緊,而身後的蛇鞭硬是派不上用場,隻要一甩將起來,第一個挨打的便是主人。身下利爪卻是被小雨另一隻手緊摟著,更是無法動彈,隻好幹瞪著倆鳥眼,絕望地任人擺布。

小雨看了豈能奈得,更是火冒三丈,見賴頭和尚如此的蠻不講理,隻管死拉活拽,絲毫無有同情之心,一時間氣衝鬥牛,全然不是剛才那種遊戲法則,雙肩一搖,憤然將劍光祭出,真要同和尚拚命。

卻聽得一聲:“住手!”見師兄出現在下麵的假山旁。

其實石基已在假山後靜觀良久,即便上麵站著的喜豹也沒有發現。他到時,見師弟正跟賴頭和尚擺“含情脈脈”的梟魂陣呢,亦是看出他們並非真打乃是戲鬥,也就退居二線,全當看個熱鬧,不說話。直至後來因缽彼此發生了糾葛,真要動起手來,他才不得不出麵製止。

當他從隱身的假山後走出,對小雨喝了一聲後,又隨即朝賴頭和尚一拱手:“我是此觀的太守,姓柳名石基。久聞高僧的大名,下官在此拜過。”說著,又向那僧一作揖。

那準時賴原是跟小雨他們鬥著玩,而為了一破缽也斷不會真的難為他。此刻見來人正是那天在觀門前所看到的新上任太守,現時對他又如此的謙遜、彬彬有禮,反到有點不自然起來,趕緊鬆了手,也轉身回禮,單手執掌,口念陀佛:罪過啊罪過!

石基本就覺得此僧頗有來曆,今又從旁仔細觀瞧他的神態舉止,不僅身懷絕技,佛法深厚,而且脾氣甚是古怪,且很是頑劣不羈。又想,他此番來我瓊花觀,其中定另有原因。

果然,那賴頭和尚開門見山道:“貧道此來是有一事相告,至於你們願不願意出馬,僅憑各位尊便了。”

“什麽事,準大師盡管說來,小道如若可以幫得上忙的,一定盡力而為。”石基不說下官,改稱為道,是另有用意的。

那和尚秉性確實與眾不同,在別人可能隻僅僅是一個稱謂而已,但他聽了態度較剛才顯然變得和順了許多。在說明來意之後,此三人聞之真是吃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