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仙俠傳

第四十章 假意借兵 實為挑釁

來時是劉府尹信誓旦旦地走在頭裏,進觀時也是他直往前衝。可現在他到好,前鋒變後衛了。

藏仲英是看在眼裏,鄙視在心,同時在想,管他什麽高人低人,到要看看他是怎樣的神魔鬼怪,三頭六臂,跑到皇上玉駕親奉的地盤來作祟。

可他們仨,直至把整個瓊花觀裏裏外外尋了個遍,也沒找見半個身影,到象三個活猴子在到處亂竄。累得劉府尹隻哼哼,氣得那矮子隻罵娘:“姥姥的,一定是那兩個老頭閑著沒事幹,耍咱們呢。”說著就要衝回觀門前,找二老算帳。

“回來。”隻聽一聲斷喝,那矮子立馬站住,回頭一瞧藏護衛,餓滴個神呐,虎著個胖臉,比要找的鬼還要“鬼”上三份。“劉府尹。”他別轉臉不去理會那矮子,將劉文歡叫到眼前:“那一千隋兵現在哪裏?”

他知,再這樣找下去也無濟於事,不會有任何結果。顯然,那人業已離開,而本觀的太守亦是不在觀中。如若趁此下手,把兵帶走,豈不是少了許多爭執,勉去了麵對麵的難堪。因為這番前來,卻不似那找事而來,確為一助戰的兄弟要路過揚州城,他得去天昌關城樓觀視等待。

但他又不想讓人覺出其中隱情,所以決定以遣兵鎮守關卡為由掩人耳目。其次也正好借機做下這越權行職事端,向那目中無人的柳太守挑戰,如要前去索要,恰中他計,好說便罷,否則以劍對話,打他狗娘養的,也好出了那口不忿之氣。

因此注意打定,這才喊劉府尹說話。劉文歡聞言便一指觀外的一處角落,說是從觀內一園門出去,便是駐軍的營地。

藏護衛點頭,讓他頭前帶路,朝隋軍住地而去。

再說那喜豹,勉強同意留守觀內,雖然是心裏一千一萬個不樂意,師尊有令不得不從,隻好轉身去園外通知領軍,做好明日啟程的準備。

他本來就和這群隋兵混得親如兄弟,師尊師叔他們這一走,觀中無人,總不能去跟那些個下人廝混吧。於是他就此留在了軍營中,與他們聊天打屁,消磨光陰。

當他正與一群隋兵在院中格鬥戲耍呢,卻忽見軍中一探馬,跑到正一旁觀戰的領軍跟前,稟報劉府尹劉大人帶著兩個大內護衛來到。

領軍先是一愣,到不是因為來者是劉文歡,而是聽說來的是大內護衛。這大內護衛與皇家禦林軍本也不陌生,同出入於皇宮,嚴格地說,他們同保一主,隻是各守其職罷了。而且,禦林軍中的將官從不把什麽大內護衛放在眼裏,他們覺得,隻有軍人才是皇上真正的保鏢。而那些個護衛充其量不過是皇家的一條走狗罷了。

即有此等鄙視的心理,自然是對來者感冒的。但出於禮貌,也不得不前去接迎一下,算是走個過場吧,畢盡以後在皇宮要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計較這一時而得罪人呢。

於是,便硬著頭皮,向外走。還沒等出得營區,隻見劉府尹已帶著那兩個護衛走將進來。領軍一看,認得,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藏護衛麽,別看他在外麵自命不凡,飛揚跋扈,全然不把人當回事,違者就一死字。但與宮裏軍中的頭們處得還是很和諧,不管各自心裏怎麽想,表麵一概笑臉相迎。

所以,京城中流傳著這樣一句順口溜:藏中陰,笑麵虎,殺人眉,吃人口,眼一瞪,人頭落。可見此人在百姓的眼裏,是多麽可恨的主。

“哎喲,這不是佐軍頭麽,在此相見真是幸會啊。”藏仲英換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

而帶兵的這個領軍本姓佐,在禦林軍中也可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督頭,和那藏護衛雖從未交往過,但彼此都知有這麽一號人物。他這次奉皇上玉旨,親統一千人馬隨了瓊花太守下江南,上上下下都知道,那藏胖子焉有不知之理?真是故作姿態。

佐領軍深知其人,並不為怪,也敷衍道:“哦,原來是藏護衛,怎得你不在皇上身邊服侍,卻跑到這兒來享清福了。”暗含譏諷。

藏仲英一聽那個氣啊,我他媽享屁清福,說起來好聽,私訪查案,搞得跟欽差大臣似的,其實一仆二主,唯命是從。但他卻不好發作,仍滿臉帶笑,說是想來同他借兵,去揚州城外的天昌關迎駕。

佐領軍並不知道藏仲英來揚州是負有特殊使命的,還以為他也是奉皇上口諭,先來揚州做前事調派。隻心裏隱隱覺得有點蹊蹺,隋煬帝不是剛下旨,遣傳旨官來瓊花觀,調柳大人前去天昌關鎮守麽,如何又派貼身護衛前來呢?這不是多此一舉。

但他知,有些事情不好太過問,便道:“正好皇上也傳來聖旨,令本部前往天昌關駐守候駕,原也打算明天啟程,藏護衛可一起同行。”他的意思是不用借,即然都要去天昌關,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沒什麽壞處。可他哪裏知道,這壞處可大著呢。

這藏仲英察言觀色,已然看出領軍不予借兵給他,分明是不讓他越位行那柳太守的職權,心裏暗恨。但此次,自己是另有他事,要去城樓上等人,便不想把事情弄糟,如要強借,定是不好。況姓柳的不在,和那紅衣小孩不知去了哪裏?估計還有看門老頭說的“鬼怪”。因此,他便把一腔子不爽,暫行積壓下來,等以後再作道理。在他看來,小不忍則大亂,這也算是他明智之舉吧。

於是便道:“即然皇上有令,刻不容緩,何須要等到明日?此時動身方才為是。”大有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勢。

領軍聞之心中極為不快,這不跟我們太守對著幹麽,況那皇上老兒還沒來呢,他可不知先時在古風酒家發生的事情。但轉念一想,明天與今天又有何區別?他畢盡出身於戎馬之涯,兵貴神速亦然成了習慣,便點頭,當即去軍中安排,準備出發。

而這裏,藏仲英見他聽命自去,心中不甚得意,一扭頭,卻看見仍立於場上的喜豹,這不是剛才在古風酒家同那柳太守一起的黑臉大漢麽?那兩個人的去向,他一定知道,於是眼珠一轉,問道:“這位兄弟好麵熟啊,怎得隻有你一人在此,那兩個人呢?”好奇心仍是出於一種不服心理。

喜豹站那,盯了他已很久,心道,這家夥可真會裝蒜,在酒樓輸了不服,想跑這來借什麽兵,撒他娘的野,這明擺著是挑釁麽。剛見他借對方的話頭同樣搬出楊廣,令領軍改變了行動計劃,正為他這種以勢壓人的囂張氣焰所不忿,此刻聽他那裏問自己,便把豹眼一瞪,不知他對藏護衛,說了句什麽驚天動地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