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謀

第29章 縣衙奇女

第29章 縣衙奇女

一行人走過縣城街道,聽到的都是夾道兩旁的哀嚎聲,那哭聲攪動著李玄的心,不能平靜。

適逢大災之年,五穀不收,百姓過得淒慘,為了活命不得不背棄家園,到處乞討,可是朝廷卻不管不顧,皇帝更是漠不關心,隻知道每日沉迷酒色,天下哀聲栽道。

李玄心思善良,雖對朝廷賑災不力甚是不滿,卻無力回天,心有餘而力不足,他也隻能盡自己的力量到處施舍,能做的不過是搭個粥棚,做點善事而已。

永中縣衙很快到了,那是一派森嚴府院,奇怪的是大門外幾十步遠根本看不到有災民的影子,李玄納悶了。

“楊縣令,那些災民為何不來你縣衙外乞討?該不會是你動用武力,將那些災民驅趕出去了吧?”

李玄似乎猜到了結果,楊忠聽罷,臉色一白,支支吾吾的呢喃半刻,卻沒道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哼!”

李玄氣惱,楊忠這根本就是默認了,還解釋什麽呢?他最恨這種貪官汙吏,故而臉色變得更加冷漠,不說話的時候臉色更嚇人。

“殿下,下官是有苦難書啊。”

“別解釋了,我無處置權力,你有沒有難處跟我說不著,若是我身在朝堂,像你這種人早就砍一百次腦袋了,哼!還不快帶我去見那個神秘人?”

“是,殿下請隨下官進府,爾等跪下,恭迎皇子殿下大駕。”

楊忠搖晃著肥胖的身材,左右盤桓,跑到縣衙門裏恭候去了。

那個通風報信的人會是誰呢?李玄在路上一直在思忖,北庭都護府的那些家夥都不是好東西,要說真的有這個本事的,也隻有一個了,難道真的是他?

李玄隨著楊忠的指引來到了縣衙之內的一處正堂,看樣子這裏應該是楊忠平時招待貴客的地方,雖談不上富麗堂皇,卻處處彰顯著奢華氣氛,名畫古玩也充斥著半麵牆壁,著實紮眼。

楊忠是個什麽樣的人,李玄有了一些自己的體會,這種人他見的不少,不用猜那些書畫古玩可都是壓榨民脂民膏得來的,這種貪官他是最痛恨不過的了。

“殿下請上座。”

一桌豐盛的山珍海味,楊忠客客氣氣的陪在李玄身邊,李玄倒也沒客氣,直接坐在了主客的位置上,而秦姑卻堅持不坐,恭恭敬敬的站立在李玄的身旁,當然秦姑也是為了照顧李玄,同時也想加強警惕的心思,不想落入任何人設下的陷阱。

楊忠見李玄始終眉頭緊蹙,心下無奈的說道:“殿下一路風塵仆仆,定是食宿不周,下官擔心殿下的身體,特意請來了縣裏的名廚為殿下烹製佳肴,雖比不上皇宮禦膳,卻也是一番獨特的風味,還請殿下品嚐品嚐。”

“不必,現在是大荒之年,這些山珍海味我是無福消受了,你要是有心,就讓外麵的那些災民來享用這些山珍海味,倒更讓我寬心。”

“額,這?殿下說笑,那些饑民又怎麽配得上吃得這些佳肴?再說,他們都是地位低下的賤民,何來的福分能跟皇子殿下同席而坐,您也太看得上他們了。”

李玄冷瞥楊忠一眼,憤然拍了一下桌子,而後指著楊忠質問道:“難道那些災民就活該得活活餓死嗎?你身為這一方父母官,竟然說出這種話,真是令人寒心啊。楊大人,你說出這樣話,試問我如何吃的下去?我看你還是盡快請出那位給你報信的人來,免得我坐在這裏渾身不自在。”

楊忠臉皮夠厚,仍是挨著罵還始終笑著。

李玄冷言冷語,真是憋著一肚子的怒火。

楊忠見狀,亦是一臉的不悅,但卻不能對李玄不敬。

“皇子殿下莫不是不喜歡這些美味,那倒無妨,我在殿下未到之前,早就準備好了一出好戲,就等著殿下大駕,好好欣賞一番。”

李玄仍是麵無表情,楊忠略顯尷尬。

“啪啪啪...”

楊忠拍了拍手,聲樂驟起,李玄抬眼,看到的是從府內偏房一腳慢慢閃過一個曼妙身影,拂袖輕舞,嫋嫋動人,細細看罷,那小臉蛋卻像是充滿了靈氣,一顰一笑皆能撩撥看客的心思,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眼睛,散發出的魅惑威力不小。

那女子跳了一曲,而後隨著楊忠的一指聽話的站到了一旁,跟李玄倒也挨著很近,卻似乎有意的保持著一種距離。

李玄深吸一口氣,他是驚歎於在這小小的縣城之內竟然能看到這麽出挑的美女,更讓他難忘的是這個美女所跳之舞靈動非凡,襲人目光,行雲流水,著實精彩。

在西域,他見過的能跳舞的美人又何止成百上千,他卻從來沒見過這麽精彩的舞姿。

李玄知道這都是楊忠的有意安排,故而轉身問向楊忠。

“楊縣令,這個奇女子是何人?”

楊忠見李玄好奇發問,以為是李玄喜歡,故而笑著迎合道:“哦,這個女子名叫杜秋兒,乃是前幾日來到縣內百花樓賣藝的女子,初到這裏就因她美貌,舞姿動人,吸引了無數才俊,說起來也是巧合,下官得知殿下來到縣內,這才請來了杜姑娘為殿下撫琴舞上一曲,以此助興。”

“哦?杜秋兒?她跳的很好。”

李玄並未吝嗇對杜秋兒的誇讚之意,倒是引得杜秋兒一驚,更引得楊忠心裏一陣大喜。

“秋兒姑娘,還不給殿下斟酒,以謝殿下賞識誇讚之意?”

楊忠回頭瞪了杜秋兒一眼,眼中滿是提醒、威脅的意味。

杜秋兒眉頭緊緊皺著,似乎有難言之隱,隻看臉色就不難看出她的為難之意,然而她仍是順從的按照楊忠的話去做了。

“杜秋兒拜見殿下,還請殿下飲下這杯酒。”

杜秋兒聲音低沉,卻滿帶嬌柔,羞澀呢喃。

李玄雖說對杜秋兒的舞技十分喜愛,卻從來不沾酒,本來他身體就很虛弱,要是再喝酒,自然會加重身上的病情,秦姑看的嚴,這麽多年他是一滴酒都未曾喝過。

“多謝秋兒姑娘好意,隻是我身子虛弱,不能飲酒,怕是要錯了姑娘的好意了。”

秦姑也在身旁厲聲說道:“楊縣令,殿下身體虛弱,自然不敢飲酒的,喝上一點都會讓他難受半天,你既然知曉殿下行蹤,自然應該知曉殿下身體虛弱,又何以烈酒相迎,這不是擺明了害殿下嗎?要是殿下有一點不舒服,你又怎麽擔待得起?”

秦姑是一點都沒給楊忠麵子,一席言辭更是將楊忠說的是麵容慘白,啞口無言。

“殿下饒命,下官確實不知殿下從不飲酒啊,要是提前知曉,又怎麽會多此一舉,下官誠心孝敬殿下,自然一萬個小心,這一次是下官沒想周到,還請殿下恕罪。”

楊忠驚得一臉虛汗,他跪在地上連連哀求,也讓李玄感到心塞的很。

李玄擺擺手,“秦姑,不可多言,楊大人,不知者無罪,你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