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清寧宮闈
第79章 清寧宮闈
蕭耀天的地位對於蕭家來說可是至關重要的，在大唐中後期，經曆了安史之亂的大動亂之後，唐朝開始步入老年期，那時候的李氏家族對於朝堂的掌控早已不似李世民、李隆基時期那般穩如泰山，這時的皇帝李誦根本就壓製不住各地節度使的肆意擴張，勢力膨脹，單說蕭耀天，這個家夥依靠著蕭太師和蕭惠妃的地位，從一個小小的中軍偏將，僅僅用了五年的時間就做到了河東節度使的位置，那可是割據一方的堂堂諸侯，身居二品大員，手中握有幾萬兵力，實力雄厚，無人可小視。
可是在李誦的心裏，這些人毫無疑問是威脅朝廷的存在，本就是當年李隆基時期犯下的錯誤，卻連累了後世的皇帝一代接著一代的遭殃，朝內宦官、門閥勢力龐大，在外天下存在著八大節度使擁兵自重，隨時有可能拉起反旗跟朝廷對立，李誦這江山看似穩固，實際早已千瘡百孔，風雨飄搖，要想他擔憂，不在乎蕭耀天是被誰殺死的，而是因為蕭耀天不可能反，而失去了這一支力量，他麵臨的將是更加動蕩的江山，這才是他真正憤怒的原因。
皇後和皇長子二人回到了清寧宮中，在這裏一直等待消息的宋昭容，心下擔憂，已經在此等候半個多時辰了，見二人回來，她才有了笑模樣，急忙迎了上去。
看著皇後和李縱臉色暗淡，宋昭容自覺得不對勁，便急忙問道：“皇後娘娘，縱兒，你們這是怎麽了？”
李縱一臉的鬱悶，他無奈的說了句，“差點就讓福王成了太子，今日真是好險啊。”
“你還知道好險，今日就是因為你的糊塗，差點要了你我的命，你可知若是沒有本宮為你思量，你這一次早就死定了。”
皇後勃然大怒，怒斥李縱搞砸了一切。
李縱聽罷，臉色陡然陰沉不少，他癟著嘴，不甘心的說道：“母後，這也不能怨我啊，誰知道蕭惠妃和福王那些人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害的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再加上福王那個小子詭計深沉，我一時沒忍住就犯了大錯，可這都是他們的陰謀，我那裏知道嗎？”
“你還強嘴？要不是你愚蠢，他們即使使出陰謀詭計，本宮又何至於在朝堂上辯駁，說到底還是你辦事不力，疏忽了消息，讓蕭惠妃他們一早有了防備，這才使得今日的計劃失敗，你難道不該好好的悔悟，還有心在這裏辯駁嗎？真是愚蠢，本宮真是後悔怎麽會選了你作為太子人選，若是你繼續如此，那就別怪本宮另擇皇子，要知道想代替你的皇子可是多著呢，若是你不想依附於我，那就趁早言明，省得到處給本宮添亂。”
皇後怒火正盛，倒是一點也沒考慮李縱的顏麵，隻把他罵的體無完膚，頭都抬不起來了。
宋昭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故而一頭霧水，不知道該勸誰了，隻能陪著笑臉，不停的向皇後賠罪。
“縱兒，到底怎麽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又怎麽會突然被蕭惠妃他們知曉計劃？”
宋昭容的疑問也讓李縱倍感無解，他也想過這個問題，到底是在哪個環節上出了問題，可是他想來想去，唯一能夠想到的人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俱文珍。
“或許我知道是誰搞的鬼了，恐怕隻有俱文珍才辦得到，咱們計劃那麽周密，卻在之前就已經泄密，或許皇宮內無人可以辦到，但是俱文珍不同，他手下的天龍院高手很多，一定是他告訴了蕭惠妃咱們的計劃，他們才有所防備的，看來真是小瞧他們了，那個俱文珍真是可惡啊。”
李縱倒是不笨，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是俱文珍察覺了什麽，這才導致了蕭惠妃的直接反擊。
“不過好在，一切都沒成為定論，福王這一次也沒成為太子，咱們還有機會，倒是這個蕭耀天一死，咱們也算天降喜事，死的好，哈哈哈...”
蕭耀天的死對於皇後和李縱來說，也有不一樣的意義。
蕭耀天作為天下八大節度使之一，手握重兵，實力一直都是排名第一，隻不過麵對著皇甫衝，他才一直無計可施，久久不是河西府的對手，但是皇甫家一滅，他儼然就成了節度使中實力最強的一支，這樣一來，蕭惠妃和福王在外節度使的力量就勢必會超過皇後和皇長子，那樣的結果是李誦不得不考慮的，這也有可能使得李誦被迫傾向於蕭惠妃一邊。
可是如今，蕭耀天死了，河東大軍受挫嚴重，再也沒有力量可以同其他節度使抗衡，李誦定會借此時機派遣大將收回河東河西兩地。這樣一來，蕭家定然失去了強有力的支持，而皇後和李縱手中握有的兩支節度使的力量在這時就突顯出了地位，顯然他們的優勢已經超過了蕭惠妃和福王，要說這也是令皇後最值得僥幸的一個消息了。
李縱笑的輕狂，皇後也不禁一樂，“罷了，這個蕭耀天一死，咱們也算是除去了一個心腹大患，真是可喜可賀啊。不過最令本宮高興的是，蕭耀天一死，蕭太師和蕭惠妃肯定會傷心過度，怕是幾日都無法與咱們匹敵了，咱們得想想該怎麽反擊才是。”
皇後的心思李縱和宋昭容是猜不透的，故而一臉懵狀的詢問。
“娘娘，您的意思是？”
宋昭容始終站在兒子李縱的身邊，心思也是為了李縱著想，故而她始終衝在距離皇後最近的位置，試圖拉近李縱和皇後的心裏距離，謹防皇後另外培養合適的皇子取代李縱的位置。
宋昭容的心思皇後焉能不知，皇後曾經說過，對於宋昭容這個人，她的體會就是六個字，歹毒，貪婪，跋扈。
皇後白了一眼宋昭容，隨後冷冷的言道：“本宮的意思你們不需要明白，本宮也不想浪費口舌。縱兒，你隻需要按照本宮說的去做就可以了，從即日起，調遣我們所有的江湖力量一定要趕在蕭惠妃之前抓到那個皇甫衝。”
“皇甫衝？母後，為什麽要抓他，抓了皇甫衝對我們有何用處？再說，那個皇甫衝殺了蕭耀天，咱們即使抓住了他，難道還給蕭惠妃送去不成，那豈不是羊入虎口，於己不利？”
李縱對於皇後所說的心有懷疑，倒不是他偶然疑問，實際上是他根本就不相信皇後是真心的想幫他，他們這一聯盟不過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在權力的漩渦中苦苦掙紮罷了，站在懸崖邊，他們誰也不喊疼，那是因為他們都知道摔下去結局會更慘，那可是粉身碎骨，連渣子都不剩了。
李縱眼神中閃爍著的是藍色的光芒，他像頭餓狼，在人群的背後悄悄等待著猛撲過去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