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折斷羽翼（上）
第243章 折斷羽翼（上）
因為李誦欽點皇甫衝和大理寺卿王叔文親身此案，故而審案的地點就定在了大理寺，裴浩和林天德一早也被押往大理寺聽候審問。
王叔文為人正直，因為一直不參與太子之爭，故而被邵王和福王認定是與裴袁一樣立場中立的強硬派。
由他來審理此案，福王樂開了花，邵王則是心情鬱悶的緊，一時也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裏的吏部任人宰割。
王叔文正坐主審席，皇甫衝坐在一旁，按理說他雖然是主審，卻不懂審案的流程，必須得配合王叔文進行審理，不過他卻可以從旁問話，並且掌握最後的審判之權。
“王爺，不止可否開始審問？”
王叔文敬佩的人不多，但是對於皇甫衝，他卻很敬佩，甚至很向往成為一樣的人。
“王卿不必多禮，此案由你主審，若是需要，我自會問話，開始吧。”
審問開始了，王叔文冷目寒星，怒喝一聲，“將罪犯林天德、裴浩，涉案人洪瑞帶上來。”
王叔文是判案老手，故而早就熟悉了案情，直接開問。
“裴浩，你跟隨我那麽多年，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有什麽話都要如實交代，否則我是不會念及舊情的。”
裴浩下意識的看向皇甫衝，隨後點點頭。
“那好，我現在問你，賞花燈那一夜你是否在青衣坊與洪奎發生過爭鬥？”
“我跟洪奎確實有過打鬥，當時郡王殿下也在現場，可以作證。”
“嗯，那洪奎被殺的時候你在哪裏？”
裴浩不禁細想片刻，隨後淡淡的說道：“當時我就在家中，家中仆人可以為我作證，我並沒有出府，更沒有殺人。雖然我跟洪奎有過爭鬥，可我並不想殺他，隻是想教訓他一頓而已，福王殿下已經懲罰過他了，我又何必冒險去他府上殺他，若是真的想殺他，我在青衣坊就可以下手，沒必要費這番周折，請大人明察。”
林天德這時不悅的發出了質問，“王叔文大人這明顯就是偏袒自己的下屬，難道我們會看不出來嗎？就憑他這麽解釋，我也可以說我沒有殺人，洪奎跟我沒有舊怨，我何必殺他。”
王叔文冷靜的拍了桌子上的驚堂木，隨後怒斥道：“林天德，我可曾問你話，你休要胡言。我現在問你，這封密信中指責你就是殺人凶手，並且說洪奎當時有意要偷你的賬簿，被你發現，還被你教訓過一頓，這件事不過發生在半月之前，你可承認？”
王叔文話剛說完，隻見洪瑞和林天德不禁對視一眼，隨後洪瑞大怒，上前一把掐住林天德的脖子，並且發瘋似的大吼大叫。
“原來，你是為了那件事要殺我的兒子，我要殺了你，為我兒報仇，林天德你這個畜生。”
“呔，將他二人分開，暫時將洪瑞押至一旁等候發落。”
林天德被掐的臉色青紅不接，重咳不已。
“咳咳，王叔文，你問什麽我都不會告訴你的，別白費力氣了，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會承認。”
“哦？你不承認，可別怪我大刑伺候，你我同為朝臣，我可不想看到你被打的皮開肉綻，苦苦哀求的可憐模樣。”
林天德嘴巴還真的很硬，堅持就是不說。
王叔文被氣壞了，看樣子他是要動刑了。
“來人，給我大刑伺候。”林天德被嚇得整個人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等等！”
關鍵時刻，皇甫衝站起身，走到了王叔文的麵前，笑著說道：“嗬嗬，王卿，何必如此麻煩，接下來就有我來審問吧，保證他會說的。”
王叔文之前就聽說過皇甫衝的本事，加之其破案威名在外，且文魁的名頭不容小覷，他自然想一見其真本事。
“臣能力不及，還請殿下賜教。”
“大人客氣，對於這等奸佞，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之法，且看我的吧。手下退後，給裴浩鬆綁，他不是凶手。”
隻因為這一句，裴浩竟然被鬆綁了，隻是倒黴的林天德左右彷徨一陣，眼神恍惚的瞥了皇甫衝一眼，這才匆忙低下了頭，默默無語。
“難道林大人是想一直低頭不語，拒絕承認自己殺人的事實嗎？嗬嗬，那好，你不說，那就由我來為你說，且看你忍不忍得住了。”
皇甫衝淡淡的接過躺在地上的賬簿，隨後走到洪瑞的麵前，開口言道：“適才洪大人看到這個賬簿，想到洪奎被殺，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往事了？”
洪瑞下意識回過頭瞥了一眼那本賬簿，眼神恍惚一陣，卻沒有說話。
“不說也罷，那我來替你們說。其實，剛才洪大人之所以會有那個反應，是因為洪奎曾於半月之前悄悄潛入林天德的家中密室盜取這本賬簿，當然洪奎是聽從他父親洪瑞的吩咐才敢去盜取賬簿的。”
“啊？什麽？洪瑞才是盜取賬簿的幕後主使？可是他怎麽會知道有這本賬簿的存在？”
王叔文不禁驚詫萬分，他沒想到洪瑞也摻合到了這件案子之中，更沒想到皇甫衝會離奇的知道這麽多秘密。
再看洪瑞此時眼神迷離，似有閃躲的躲在了一邊，悄悄的看向了一邊的林天德，二人沉默不語，心中卻惶恐不安。
“王大人，或許我該跟你講一個愛情故事。您知道，林天德之女也就是之前備得隆寵，慘死宮中的林美人，其實跟洪奎是少時玩伴，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早的就私定了終身，後來林天德和洪瑞因為派係爭端，二人交惡，以至於洪奎與林美人被迫分手，之後林美人才被送進了宮當了秀女，才有了後來的故事。但是，大人或許不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那就是林美人在被封為美人之後也曾跟洪奎私通，而這一荒唐大逆不道之舉，洪瑞和林天德都知道。”
“什麽？林美人和洪奎早早私通？”
“不，你胡說八道，我兒子怎麽可能跟他林家的閨女私通，這是你故意栽贓。”
洪瑞強烈反應頗為奇怪，皇甫衝倒是莞爾一笑。
“不容你不承認，一會兒我自有證人證明，他們是早就私通的，容我繼續說完在與你細細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