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美人計（上）
第277章 美人計（上）
李淳拍掌叫好，“原來你們還有這等往事，真是令人心生向往啊。”
李淳說著還不時瞥向杜秋娘，隻見她頭發上依然沒有帶著他給的簪子，一時失望，臉色微變。
皇甫衝倒是沒說話，隻是秦玉霜站在他身旁，有意不停的為他添酒，好像就是單獨為他服務的。
杜秋娘雖然有感於奇怪，卻不便說什麽，隻是有意跟皇甫衝保持著相鄰的位置。
“秦掌櫃，難道不給我們跳支舞，助助興？就讓我們一直幹喝著，多沒意思啊。”
皇甫衝說了頭一句話立刻獲得了李善的讚同，“對啊，玉霜姐姐，我可是好久沒看到你跳舞了，當年你的舞姿可是揚州數一數二的，我還記得當時揚州刺史邱橫大人還稱讚你是天上仙子下凡，武藝超脫凡品，這才有了後來花仙子的美譽。今天你也讓我們飽飽眼福吧？”
秦玉霜眼見皇甫衝和李善一齊起哄，她也隻好點頭了。
輕紗美人，嫋嫋身姿，舞動人心，靈動吸人。
“真是美哉，絕哉。”
李淳看到秦玉霜的舞姿一時也被驚得連連說妙，不停的稱讚。
皇甫衝正對著秦玉霜，獨自飲著酒，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一番就酒足酣暢，李淳和李善早已醉倒桌子下麵去了，就連一向不喝酒的杜秋娘也醉酒回房歇著去了。
唯一清醒的人當屬秦玉霜了。
“來人，將李善殿下和李淳殿下扶至暖閣歇息。將李玄殿下送至我閨房去！”
秦玉霜吩咐手下將皇甫衝帶到了她的閨房之中，隨後她也跟著來到了閨房之內，吩咐手下將仙樂坊大門關了，提早打了烊。
回到閨房，秦玉霜輕挽羅裳，漫步走到皇甫衝的麵前。
“真是可惜了，李玄殿下，我今天不得不殺了你，以求活路。你要是怨恨，就隻能怨恨俱文珍了。我這就送你上路！”
秦玉霜這會兒從背後抄出早已準備好的匕首，露出了不忍的麵孔。
“怎麽還不下手？是不舍得殺我嗎？”
秦玉霜略顯遲疑，正在這功夫，原本躺在床榻之上昏睡不醒的皇甫衝突然起身坐了起來，並且還徑自調侃起她來了。
秦玉霜大驚失色，不由得手中的匕首竟咣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你沒喝醉？這怎麽可能？適才我明明看到你喝多了，你現在怎麽？”
“怎麽又醒過來了是嗎？秦掌櫃，不是我說你，你要想殺我，又何須這麽麻煩，直接將我派來重兵圍困，豈不是更有效。我手無縛雞之力，焉能鬥得過你？”
“你早就知道我要殺你？”
秦玉霜這時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皇甫衝能夠酒多不醉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早就知道今天有人要刺殺他，這才使他早有防備。
“沒錯，我是早就知道你要殺我，而且我知道的遠比你猜到的多得多，不信的話，我可以說給你聽，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秦玉霜急忙問道：“什麽條件？”
“很簡單，這次你放我離開，因為我已經識破了你的暗殺計劃，隻要我大聲喊叫，必定會驚動外麵的神策軍，你殺了皇子，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我想你肯定不希望自己那麽窩囊的死去。故而我可以當做這一次什麽都沒遇到，但是你必須保證放我離開，而且以後不要在做這種傻事。秦玉霜，其實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你根本就殺不了我，這一次俱文珍是打錯算盤了，他以為你可以借機下手，真是愚蠢。”
“好大的口氣，不過你說的似乎有道理，我確實不想殺你，但是我別無選擇。隻有殺了你，我才有活路，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說知道我的秘密，我倒是不相信，你且說來聽聽，若是你說的好，我自然會放了你，但是你若哄騙我，那我就非得殺了你不可。”
秦玉霜和俱文珍的秘密本來就沒有幾個人知道，料想一個身在內宮的皇子又怎麽會知曉呢，故而她敢肯定皇甫衝不過是逞口舌之快，故意這麽說好借機逃生，她自認今天計劃失敗，殺不得皇甫衝，但是也絕非不可能另作安排，將皇甫衝關起來，且看他如何為自己開脫了。
“好，我就說給你聽聽。說起來，這件事還得從十幾年前說起，當年俱文珍已然是天龍院院首，地位高高在上，時常奉命察查各地的節度使和監督各路大臣，時年路過揚州，在辦案之時路過街邊救了一個讓他感到無比可憐，又十分像自己的小乞丐，那個小乞丐後來就一直跟著他留在了天龍院，並且拜俱文珍為義父。俱文珍教那個小乞丐武功，察言觀色，琴棋書畫，跳舞，把她培養成了獨一無二的殺手，替他執行各種任務。就這樣，那個小乞丐慢慢成長為了天龍院數一數二的女殺手，人送外號毒玫瑰。隨著毒玫瑰名聲越來越大，她的煩惱也就越來越多，在殺了無數人之後，她厭倦了，想要過回自己的生活，就這樣她想到了逃離長安城，逃出天龍院。五年前，她來到了揚州，成為了揚州的花魁，被人稱之為花仙子，她很喜歡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那裏她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隻可惜那個男人給不了她幸福，並且一心進京考取功名，就這樣她們分開了，直到後來她知道一個消息，書生被人殺了，而殺死書生的人就是自己的義父俱文珍。從那時起，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一日成為天龍院的密探殺手，一輩子都難以逃脫天龍院的控製，三年前她來到了長安城，來到了仙樂坊，成為了這裏的掌櫃，本來隻想平平靜靜的度過餘生，卻沒想到俱文珍再次找到了她，讓她去刺殺一個人。我想說那個小乞丐就是你，秦玉霜。而俱文珍要你殺的人就是我！故而，你今夜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想把我先灌醉，最後將我殺死，如此巧妙的殺人計謀，真是厲害，歹毒至極，連我都不得不說一聲欽佩之至。”
一番話後，秦玉霜整個人癱了，她沒想到皇甫衝竟然道出了她全部的經曆，這讓她本來脆弱不堪的心再次陷入了掙紮的邊緣，她痛苦極了。
“別說了，我不想殺你，可是我不殺你，俱文珍就會殺了我，還會殺了李善。我死了沒關係，但是李善他不能死，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男人再次死在我麵前，而我卻隻能幹看著，你知道那種痛苦嗎？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因為承受過那種痛苦，我現在很害怕再看到那種結果，俱文珍是個惡魔，他救了我，也害了我，他從來就沒有將我看作是他的義女，他隻是把我看成是他的工具，殺人工具。但是我又能怎麽辦？他想要殺了我，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麽輕鬆，我不殺你，難道真的等死嗎？李玄，今天算你運氣好，你走吧，我會再找機會下手的，下一次我絕不會再給你機會了，走！”
秦玉霜淚眼模糊，整個人哭成了淚人，她將自己所有的委屈全都化成了淚水，一夜都沒有停歇，哭的令人心碎。
皇甫衝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秦玉霜說過了，她還會刺殺自己，那就說明還有下一次暗殺的計劃；俱文珍如此費盡心思算計，那就說明一切都是俱文珍的陰謀，他現在真的想直接殺了俱文珍，消除這個禍端，但是為了複仇大計，他勸告自己現在還不能那麽衝動，眼下密信的真相還在皇後和邵王那裏，他必須先對付邵王和皇後，拿到想要知道的真相，之後才能轉身對付俱文珍和蕭惠妃等人，也正印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因此，他能做的就是必須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