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錦年不自知

7 -5

“樂晴陌,我們絕交!”

晴陌握著電話吱吱唔唔:“玉……玉玲……”

是姚玉玲沒錯。近月沒聯係,她一直沒告訴她手術的事,因為不想太多人知道太多人擔心。結果姚玉玲幾次打她電話未果,沒辦法之下打她公司電話,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她卻一點也不知道。

怎能讓她不生氣,上回樂爸爸的事也一樣,她理解晴陌這樣是不想讓她擔心,但她們是最好的姐妹,她理應告訴她的。

“我下班後來看你。”

“別買東西,空手來就行。”

姚玉玲還是買了些水果,四點光景就到了晴陌家。她提早下的班。

問了一通,又發了一通火,姚玉玲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陌陌,我要訂婚了。”

這麽快!晴陌剛想這樣說,又連忙咽下。怎麽會快?年齡越大,戀愛時間越短,是她與她這段時間疏於聯係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年前相親,距今半年了,大家以結婚為目的,這時間不算快。

隻是現在社會這麽緊張的節奏,大家一般都是直接結婚,倒是很少有人先訂婚再結婚弄得這麽累贅的。

結婚訂婚,折騰的都是當事人,辛苦的也是當事人。

“是和唐傑壹。”

“啊……”晴陌沒能忍住,心中太過震驚。

她震驚的是,唐傑壹終於改變擇偶標準了?處女不是他擇偶的首要條件了?

“不祝福我麽?”

“祝福,當然祝福。”晴陌笑,真心實意,“玉玲,隻要你覺得好,比什麽都好。”

她比她還長一歲,又談過不少次戀愛,看男人的眼光選男人的標準,她沒什麽好置疑的。或許唐傑壹對姚玉玲動了感情,那一些自私的要求不翼而飛,結婚之後說不定也是個洗衣做飯的好男人。

雖然心裏的直覺告訴她這樣的可能性太小。但事無絕對,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特例。

“你呢,和宋子瑜怎麽樣了?”

晴陌一驚。她與宋子瑜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姚玉玲是怎麽知道的?

“那天在酒吧,你們抱在一起我看到的。”她打了電話還不見晴陌就來找她,剛好看到他們相擁那一幕,不過那時候晴陌的心思都放在隨後趕至的蕭淩暉身上,並沒看到她。

“分手了。”

“因為你的病?”

晴陌:“在那之前。”

“陌陌,你是不是還喜歡蕭淩暉?”

她低下頭,不說話。是啊,她心裏是還喜歡蕭淩暉,他的溫暖與平和,是另一種生活的保障,寧靜而幸福,溫柔而包容,幹淨純粹,是她很晚才明白的婚姻生活真諦。可是她也不想跟他在一起,不為什麽,就算是為了宋子瑜,為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

“不說話表示被我說中了吧。”

她沉默。

十點半,宋子瑜公寓的燈還是沒亮。睛陌有些撐不住,這段時間一直早起早睡,生物鍾有些調整過來,才十點半她就想睡了。

晴陌想了下,將收拾好的一盒禮物放在客廳,開著燈就躺睡覺。

她知道宋子瑜回來若看到她公寓的燈光,一定會過來。

如果不過來,那他就是真的放下她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聽到門鈴聲。

晴陌知道這時候會按門鈴的隻有宋子瑜,起身開門。

他身上是一件淺粉短袖襯衫,推開門的刹那看到晴陌,楞在原地好象一時有些不敢置信。

“晴陌!”確實是她,他聲音一低,有點暗啞的味道,沒來由的讓晴陌心裏一酸。

她捧過茶幾上的盒子,走至他身前。

他身形微微一晃,好像下一秒就會緊緊擁她入懷,結果卻是沒有。

“這是?”

他在控製他的感情與衝動,害怕太過激烈會讓她更討厭他,她知道。

“禮物太貴重,我不能收,都在這裏了。”

他眼裏的痛意如此強烈,看著她,又轉而看她手中的盒子,一時開不了口說話。

“宋子瑜,你忘了我吧。重新開始,會有更好的人在等著你。”

他笑,手一揮,將她手中的盒子拍落在地上,“哐”一聲,裏麵的小禮物盒掉得滿地都是。

“不要這樣。”她心裏一緊。看到他這樣,她的心不是不不難過的。

“晴陌,你不要這樣!”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將她擁在懷裏,緊緊的,狠狠的。

他的懷抱帶著一種燙人的溫度,身上有掩不住的酒氣。

他不像是會喝酒買醉的人,因為她一直覺得他不是那種可以為了愛情放棄一切的人。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削瘦、憔悴與清寂,她忍不住就想流淚。

“不要回到他身爆不要回到他身爆晴陌,不要離開我。”

他害怕晴陌回到蕭淩暉身爆他知道蕭淩暉還喜歡她,也從未放棄過她;他知道蕭淩暉的個性是不會介意晴陌的過去,不會介意晴陌曾與他有過一段或曖昧或戀愛的關係;他更知道晴陌心裏還有蕭淩暉,所以這一刻他才更害怕。

他一直等著,等著晴陌攆回到小公寓,他想假裝什麽也沒發生過,所以選擇不主動去找她。他知道他一主動,一切可能的幻象都會破滅,就像當時他若留在病房,晴陌也會將他拒絕一樣。

晴陌心裏像被人捅了一刀般得難受,覺得傷口又疼了起來,不能說話。

初戀結束後,她有八年時間沒與任何人談戀愛,可是後來呢?與蕭淩暉分手後,她很快就與宋子瑜在一起;與宋子瑜分手沒多久,她又不能拒絕蕭淩暉了。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兩段感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了?

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能接受蕭淩暉,可是她的行為難道不是接受麽?再多借口都隻是借口。

愛情越來越像快餐,不是愛情想這樣,而且我們都耐不住寂寞,將愛情當成空虛的慰藉,好比饑餓時平時不愛吃的餅幹也能將就一般。

蕭淩暉不是她的將就,他是她的罌粟,無法拒絕無法抗拒的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