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不敢不願意
除夕夜，顧陌白獨自端出與徐薇合作的蛋糕獻給太後，紅蠟滴落一顆燭淚，好似一顆焚燒在心頭的相思豆。
“皇祖母，這是傅姑娘親手為您做的，你嚐嚐。”
顧陌白遞上一把刀，“傅姑娘說要切成小片。”
太後娘娘握著刀遲遲沒有放下，她側過頭看著顧陌白道：“明天陪皇祖母一同去華清宮赴宴吧。”
顧陌白臉上劃過詫異，“皇祖母不是？”
“你就別多問了。”太後切了一塊蛋糕推到顧陌白麵前，“既然是你們一起做的，你也吃吃看。傅丫頭心細如絲，她的想法不是你和哀家看到的這麽簡單。”
顧陌白小嚐了一口，麵團發酵的極為柔軟，入口即化，而且裏麵加入了鬆軟可口的雞蛋，甜而不膩，“味道很好，沒到想她還有這樣的本事。”
“小白，你跟皇祖母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喜歡傅丫頭？”
顧陌白抬頭看著太後，她的眼睛是那樣明亮不可欺騙，“太後怎麽這麽問？”
太後急了，小白你什麽都好就是太不會表達情感，好好的一個姑娘也被你嚇跑了！
“皇祖母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看事情卻不瞎，哀家看得出來傅丫頭對你用情很深，如果不是真的在乎一個人誰會甘心情願的被困？若不是他在乎你的傷勢又怎麽會每天找理由過去看你？”
顧陌白放下蛋糕搖搖頭，“那又如何？孫兒曾經向她求婚希望她嫁給我，她已經當即否定了。孫兒並非不想與青綰白頭偕老，而是孫兒得不到她的認可。”
看看自己的雙腿，看看自己眼下在大齊的地位，大概她不答應也是有自己的考慮吧。
“胡說！傅丫頭不是這種人！”太後忍不住怒罵一聲，不過還是從顧陌白的口中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預想中的除夕夜在眾多哀怨聲中過去了，沒有一點驚喜，更沒有一點喜慶。
夜已經很深了，出了依然沒命的衝刷琉璃瓦的大雨沒有任何人聲，東苑所有的丫鬟都在沉睡中。
“師父，南風來遲了。”
傅庚年躺在**，幽深的眼睛看到一身夜行衣的南風附身站在那裏，沉沉的聲音響起，“你可看出我身上是什麽毒了？”
“剛才師妹已經跟我說了，根據這種毒藥的用法和師父症狀，徒兒確定是十步穿心散，這毒藥三天之內可讓人癱瘓不起，三天之後可以正常行走，但是隻要行走十步之外就會七竅流血無力回天。”
傅庚年的臉上再一次被黑雲覆蓋，“查出來是什麽人下的毒了嗎？”
南風道：“已經查出來了，這種毒藥京城隻有一人可以配置，我問出來購買之人後便拿了解藥將此人殺了，他是王崇陽手下的人。”
“王崇陽？”
“沒錯，但是王崇陽這麽做師父覺得是為什麽？”
傅庚年的瞳孔縮緊，“為師知道了，他這麽做的目的是殺了我，得到青綰。”
顧陌寅，你打的算盤倒是好！
服用了解藥之後傅庚年的身體慢慢恢複了正常，徐薇推開虛掩的門走進來，看到了南風，“南風師兄，我爹的毒藥解了嗎？”
“青綰，爹已經沒事了，外麵的人已經擺平了吧？”
徐薇拿出手中的熏香，點頭道：“已經全部迷暈了，現在宮內守衛
鬆懈，爹，你快走吧。”
傅庚年突然笑了，“走？若是現在走了豈不是暴露了？爹還不能走，爹一直在等待機會，爹一直在忍耐，可是現在顧陌寅如此下毒手，爹也無需再忍了，子鬆來了消息，說中原的傑士已經被收入麾下，爹要把計劃提前。”
徐薇臉上閃過不祥的灰色霧霾，計劃提前？這意思是傅庚年要發動宮廷政變？
“可是？現在時機尚未成熟，隻怕貿然行動會慘遭失敗吧？如今子鬆和雲竹等人都不在京城，爹爹是否再等等？”
“不能再等了，顧陌寅發現我身上的毒已解會對我更加防範，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不如直接擒賊擒王！”
徐薇手心滲出一層汗，現在發動政變，也就意味著她和顧陌白的緣分到此為止了，這一天來得太快了。
“青綰，明天你南風師姐和其他師兄都會偽裝成舞獅的人，屆時你要把握好時機，一旦靠近顧陌寅就用匕首隔斷他的咽喉！”
徐薇一頭冷汗，我靠，爹爹你這是讓我弑君啊！
“你放心，一旦你成功之後爹會一聲令下讓京城外十萬大軍全部圍攻進來，到時候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皇宮，踏平京城也不在話下。”
徐薇有點驚呆了，傅庚年居然在城內有十萬兵馬？不是，他的兵馬是怎麽生存的怎麽補給的又是安插在了什麽地方？
南風看徐薇臉上總是不夠興奮，便笑道：“師妹，這一天咱們可等了太久了，你怎麽反而不高興了？”
“沒、沒有啊，我挺高興的，我們終於可以實時計劃了。真好，真好……”
身上的餘毒全部清除之後傅庚年走下床來到徐薇身邊，拍拍她的肩膀道：“青綰，爹知道你有所顧忌，但是你別忘了，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咱們傅家。”
“女兒知道，請爹爹放心。”
“明天你若是成功了爹爹保你全身而退坐擁天下，若是失敗了，傅家一脈都要葬身火海，你可知道孰輕孰重？”
徐薇點頭，她知道傅庚年暗示的是顧陌白，可是這一切來得太快了，快的讓她措手不及無所適從。
“女兒都明白。”
“你明白就好，爹就怕你一時糊塗忘了自己的使命。”
清晨，一縷微風從剛剛大雨衝刷之後的天空下飛過，絲絲涼意更是沁透肺腑，沉浸在祥和和晴天之後的欣喜之間的人們互相道賀說著新年的祝福。
京城內外張燈結彩一派天下大同的幸福之色。
徐薇惴惴不安了一晚幾乎徹夜沒有入眠，早早的起來到傅庚年的房中，卻已經不見了陳氏的身影，問過才知道她早上已經被送出宮去了。
顧陌寅的目的已經達到，留不留陳氏已經不重要，傅庚年依然假裝癱瘓躺在**，當著宮女的麵兩人隻說了一些客套話，聖旨下來，讓徐薇去一趟乾坤殿，徐薇接了聖旨隨曹聰一同前往。
到了乾坤殿才知道顧陌寅是讓她過去給他挑選衣服，徐薇納悶，選衣服這種事居然也能輪到她來做？
皇帝的理由是作為教坊大人，眼光自然是最好的，所以這麽重要的日子要她親自挑選衣服才合適。
徐薇冷眼瞥了他無數次，最後幫他選了兩套衣服，一身黃色的常服，雲錦和雙龍戲珠圖案很適合過年，而晚宴的時候則穿一件黃色搭配深紅滾
邊的龍鳳呈祥圖文衣服，這樣顯得和氣圓滿。
顧陌寅的眼睛始終盯著徐薇，昨晚王崇陽已經將傅庚年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隻要明天將人送出宮，他身體恢複之後下地行走十步，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傅庚年。
“傅姑娘果然是才貌雙全，朕這麽多的妃子之間居然沒有一人可以將朕的心思揣摩的這麽透徹，你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說著顧陌寅的下巴就往下靠，幾乎貼在了徐薇的臉上，徐薇往後麵躲了躲，“皇上，時間不早了，民女還要回去照顧爹爹。”
“急什麽？傅大人那裏朕不是已經安排了人嗎？今天雨停了，你隨朕一起去禦花園走走吧。”
徐薇咬牙，但又不得不從，隻好勉強跟在他身後去了禦花園，空氣清晰的禦花園已經看不到盛開的花朵了一陣風過後所有的花都已經凋謝，一派荒涼的禦花園實在沒什麽可看的！
不過徐薇也許想不到，這樣的日子，她卻與梁皇後正麵交鋒了。
梁皇後盛裝打扮，頭上的鳳冠巍峨高聳，臉上的妝容鋪了一層，似乎要努力遮掩歲月痕跡，徐薇上前施禮問安，梁皇後用眼角的餘光白了她一下，傲慢的語氣絲毫不給情麵，“你就是傅青綰？”
餘光又瞥了一眼顧陌寅，“皇帝，今天是新年，你怎麽跟她在一起？你應該去浣花宮陪陪玉瑩和孩子們。”
顧陌寅道：“朕隨後就去。”
不想被打擾難得的二人世界，顧陌寅找了個理由就帶著徐薇離開了，徐薇懊惱痛苦的咬牙，顧陌寅，你四道臨頭了居然還渾然不知，真的很可悲。
“傅姑娘，你若是喜歡，朕可以在這裏為你建造一座宮殿，這裏種滿荷花，你說好不好？”
徐薇扁扁嘴，往一旁撤了撤，皇帝你的手老實點！你別碰我的腰！
“皇上，民女隻是一介平民，這皇宮乃是福地，民女可不敢高攀。”
顧陌寅附身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盯著她的眼睛道：“朕說你可以你就可以！今晚朕就要昭告天下納你為妃！”
徐薇的手被他攥的升騰，倔強不服輸不服軟的眼睛盯著他的，一字一頓的說：“黃上，民女不會答應你。”
徐薇奮力抽出自己的手，傲然站在他對麵，任憑他的眼神射出一串毒箭，“還請皇上三思。”
“哈哈！好一個不願意！傅青綰，朕的耐心有限度，朕已經給過你兩次機會了，你兩次抗旨不尊朕都一一忍下，朕希望你可以心甘情願的入宮，但是你別忘了，朕是一國之君，朕要得到的東西，一定會得到。”
徐薇冷冷的凝視他，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嘲弄，“如果皇上執意如此，民女便隻有一死了。”
“死？哈哈！你居然敢威脅朕？你可知道如今你已經沒有威脅朕的資格了。”顧陌寅一把捏住徐薇的下巴，將她的臉捏的扭曲起來，“你別忘了，你爹還在朕手裏，你娘，也在朕的手裏。”
娘？她不是已經出宮了嗎？
“你真的以為朕讓他們進宮隻是為了一場宴會？笑話！你娘待你真是掏心掏肺，你忍心看著她活活的被野狗一口一口的吃掉？”
徐薇的眼睛放大再放大，顧陌寅沒有將陳氏送出宮！他中途攔截了她，陳氏一定就在宮裏某個地方。
“現在，你敢說你不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