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采訪我承包了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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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記得當時攝像機好像沒有壞吧……”麥星陽努力回憶了一下地震當天的情形,“儲存卡你帶走了嗎?”

根據麥星陽的了解,搞攝影攝像的這些人,幾乎都是把手裏麵的相機當做是自己的工作夥伴一般,除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輕易拋下自己的相機。這種感覺,或許和麥星陽自己抱著筆記本到處記錄,是一個道理。

“誒……”攝像大哥在電話另一頭拖著長音,似乎回憶了一下,“你還真問對人了,我記得我當時把儲存卡拔走了。”但是《山裏的歌》由於錄製並不完整,另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原因,總之,應該很難找到衛視來播出,現在節目組正在焦頭爛額,尋找網絡平台,看看能不能接下這次節目的播放。

所有攝影和後期,這兩天都在看前麵正常拍攝的內容,試圖粗剪一個樣片出來。至於當天的事故,大家都很默契沒有提,於是,在地震發生後錄到的東西,就被這個攝像大哥理所應當放到了文件夾的角落裏落灰。

他還沒來得及看。

不過,說起來也不光是沒時間的問題,他其實是不太想再重溫那天的場麵。五大三粗的漢子,平日裏麵隻流汗不流淚,真遇到天災,事關生死,心裏麵還是難受。

他實在想不到麥星陽還要來這些東西做什麽。

這就是麥星陽跟邱向涵說的“大計劃”——他想要給這次地震出一個故事性新聞報道。

地震已經過去許久,相關的報道層出不窮,可大多數都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傷亡人數隻停留在一個冰冷冷的數字上,真正的深度報道,沒有進入實地考察是很難做出來的。況且,姆安山地理位置偏僻,恐怕當地除了麥星陽沒有別的記者。

麥星陽想,應該沒有比他更合適做這個報道的人了……嗯,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也不算是記者,但是,該學的東西已經學到,他無論如何都想盡自己的微薄之力幫助受災的人。

把他們的故事告訴世界。

“那回頭麻煩您傳給我一份了。”麥星陽和攝影大哥打好商量,他決定盡量多的取材,不過,也不知道那張小小的儲存卡裏都拍下了什麽東西……

邱向涵對麥星陽的這個計劃沒怎麽發表意見,隻是平日裏在麥星陽身邊打轉的時間越來越多。麥星陽翻著手底下的筆記,對著電腦劈裏啪啦打字,餘光就看著邱向涵在他麵前走來走去,看得他一陣眼暈。

“你能不能別總跟我眼前晃。”麥星陽揉了揉眼睛,一直盯著電腦,眼睛有點酸澀,他直起腰板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邱向涵恢複的狀況很好,畢竟是個正值當年的小夥子,來換藥的醫生都說過再過個一星期多點就可以拆固定了。可即便是這樣,麥星陽還總是對著他的固定板表示擔憂:“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總動來動去的,讓骨頭怎麽長?萬一又留什麽後遺症,老了有你受的。”

“醫生都說了,適當運動有助於恢複。”邱向涵振振有詞,“我頂著這張臉出去不方便,在家裏散散步總還行。”

散什麽步?這叫以麥星陽為圓心畫圓!

麥星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他當然知道邱向涵在擔心什麽,無非就是害怕他因為將精力過多思考那些不好的事情,萬一有個想不開的……

“說真的,邱向涵。”麥星陽抓住了他的手腕,總算將這個一直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家夥固定在了原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跟你肋骨的康複能力一樣強,不用擔心我。”

邱向涵定定看了他一會,最後隻是笑著捏了捏他的臉,什麽都沒說。

麥星陽將這個大計劃告訴了自己的心理醫生,得到的反饋相當正麵,醫生對他的想法表示鼓勵:“有的時候我們管這種讓你去回憶的治療方法叫做脫敏,不過,你這個嚴格意義上來講也不算是‘治療方法’,不過,我覺得你這麽做會一定程度上減輕你的壓力。”

其實減輕的是愧疚感——這是經曆過大災大難的人經常會有的一種心理,因為有的人在這場災難中永遠死去了,但是麥星陽卻活了下來,而且,他還親自目睹了這個和他關係密切的男孩死亡。

理智上,麥星陽可以清楚的認知,阿佐的死和他的行為並沒有直接關係,但是在潛意識裏,這種愧疚感在折磨著他,這也是所謂壓力的來源。

當然,這些醫生都不打算直接告訴麥星陽,她隻希望這個男孩能快點從陰影中走出來,過上正常的生活。

這也是邱向涵的願望。

在這段春暖花開的日子裏,兩個大男孩正在一起,同春芽一般蓬勃地向著陽光更充足的地方生長。而在經曆過一番驚嚇之後,麥星陽的父母也終於看開了——畢竟,這個世上沒有什麽比自己兒子過得健康快樂更重要的東西。

邱向涵拆固定的當天,麥星陽的稿件被正式通過媒體發布出來,他去報社親自投的稿件,附帶了一段視頻。

現在網絡發達,紙媒都在搞轉型,這家報社作為國內相當重要的通訊報社也不例外。他們的新媒體運營也很完善,當天晚上,視頻連帶著麥星陽撰寫的文字被同一時間發布,大標題為:洪水中的托舉。

“‘就救朵兒。’這是阿佐同我講過的最後一句話,當滾石徑直砸向他的頭顱,我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笑容。有人說,人類在自然麵前永遠是渺小的,是這樣的沒錯,人類是渺小的,但人性不是。”

“姆安山的春天如約而至,一切悲痛的、破碎的,都在掙紮著走向新生。”

……

學術上來講,麥星陽的這篇文字稱不上是一篇多麽正統的新聞報道,它更像是一篇手記,非得要貼切一點的話,應該叫它新聞故事,其中不免摻雜了許多個人情感。可是,就在它被發出來的不久,這篇報道就被瘋狂轉載,一時間熱度高到上了熱搜。

麥星陽自己也沒有想到這篇報道竟然有這麽大的反響,他本來隻是遵從內心將自己記錄下來的東西重新整合,當時決定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僅僅因為他無論如何都覺得這件事情非做不可,並沒有想著通過它達成什麽目的。

所以,當報道發出去之後,麥星陽就陪著邱向涵去了醫院,連手機都沒看。

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兩個人繞了遠路,先去了一家特別不起眼的公園。美名其曰,踏春。

不過邱向涵還是帶了個口罩和棒球帽,一張臉捂得嚴嚴實實,就像是個花粉嚴重過敏的患者……唉,這個理由隻少不突兀。

這是兩個人這幾天來第一次走到室外呼吸新鮮空氣,路旁的玉蘭花開了,粉紫色和奶白色混在一起,清香隨著微風飄進了兩個人的鼻腔內。麥星陽伸了個懶腰,長舒一口氣:“我現在感覺特別好。”

邱向涵接他的話:“我也感覺特別好,你說,拆了固定之後,多久可以劇烈運動啊?”

“啊?”麥星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丁格姐不是說,接下來安排的通告都是些簡單的拍攝嗎?而且我看工作群裏,好像也沒說你接下來有接新戲,著什麽急運動啊?”

邱向涵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湊到麥星陽耳朵邊上:“鏡頭前是不用,**總得……”

“滾!”麥星陽才聽了一半就反應過來了,立刻打斷他的話。

一旁舉著手上上下下做運動的大爺被麥星陽一聲“滾”嚇了一跳,狐疑地看過來,卻看見這個被罵的小夥子不但不生氣,還好哥們一樣環上了麥星陽的肩膀。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看不懂了。

……

要麽說談戀愛耽誤事兒呢,自從談了戀愛之後,隻要有邱向涵在身邊的時候,麥星陽就很少像原先一樣,抱著手機刷個不停了。相反,現在兩個人最大的樂趣就是坐在家裏麵的電視前麵……正經八百看電視是不可能的,兩個大男生買了遊戲手柄,每天宅在家裏麵打遊戲。

然而,當代人有一個定律,就是當你抱著手機看得時候,反而沒有什麽要緊事找你;但當你放下手機的時候,通訊工具就像是終於恢複信號一樣瘋狂閃個不停。

麥星陽接到輔導員打來的電話時,已經是報道出來的第三天。

“星陽啊,之前給你發的郵件怎麽沒看?”導員是個常年戴著厚眼鏡片的老古董,年齡不大,辦事講話卻永遠一板一眼。

“呃……”麥星陽很想說,這個年頭很少有人看郵箱,卻怕又被教訓一頓,隻得含糊兩句,問道,“您找我什麽事?”上一頁 返回目錄 下一頁 新奇書網 回頂部↑ 電腦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