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197章
後來天雄子帶薑婉兒到蘇州見林天南，並含糊告知林愛念在鎖妖塔受傷而“不死”好讓林天南放心。林天南與天雄子再到京師，請雲姨扶養薑婉兒，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在聖姑處休養的宋祖，他整天坐在林愛念的屍體邊，一坐便坐到天黑，還是不忍離開。
聖姑道：“宋公子，你這樣看著，她也看不活的。”
宋祖苦澀地說道：“我……我知道。”
“知道了就起來吧，好好養傷，早一點去拿仙藥，不要讓兩個都活不成。”
宋祖咬了咬唇，慢慢地拄杖而起，又望了趙玉兒一眼，才緩緩走了出去。
他躺到竹床，閉上了眼睛，因為太過疲累，很快又睡著了。
他自己並不知道，清醒時呆望林愛念的他，在睡夢裏眼淚竟像洪水潰決了一般流個不停。人傷心到極處，隻能在神智沒有被壓抑時才能這樣與心意無關地釋放痛苦。宋祖就這樣釋放著……釋放著……
在聖姑之處休養下來的宋祖，總是一想到林愛念的死，內心便五味雜陳，像是胸口空了一大片，說不上悲傷，而是空空蕩蕩的，卻又像塞滿了什麽苦澀的東西。他寧願悲慟，但是卻隻是茫然，像失掉了自己的手，或是內髒，那種感覺已經不隻是悲哀而已了。
聖姑將死去的林愛念遷移至更深處的廂房，完全沒有做任何處理，令宋祖頗覺奇怪。幾經要求，聖姑才答應讓宋祖進入房間一探林愛念的現況。沒想到躺在陰暗房間一角的林愛念，身體雖然已經冰冷，但竟沒有發生任何死後該產生的變化，就像個逼真的玩具娃娃一般靜靜地躺著。
“愛念她……怎麽會這樣？”
聖姑隻是神秘地笑了笑，不管宋祖怎麽追問，都沒說什麽。那高深莫測的樣子，使宋祖隱約感到似乎還有一線生機，但隻是聖姑不願明說罷了。
有時宋祖睡至半夜，便會突然驚醒，總要奔至趙玉兒的睡處，親眼確定她還有呼吸，才能放心。接下來的漫漫長夜，卻再也無法入眠，若是不做點什麽，似乎就無法安心。
雖說有仙藥可以救回趙玉兒與她腹中的孩子，可是金翅鳳凰蛋、火眼麒麟角二物，並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取得的，宋祖數度追問聖姑，聖姑就是不告訴他金翅鳳凰所住的靈山神木林以及邀月城麒麟洞在什麽地方，他也不能就這樣貿貿然地到處亂找。
數日以來，宋祖的傷勢漸見好轉，一日，聖姑才拿著一方陳舊的紙卷走來，道：“宋祖，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去走走啦！”
宋祖望著那紙卷，道：“這是什麽？”
聖姑笑而不答，看著宋祖將之展開，竟是通往靈山神木林的地圖！
宋祖喜出望外，道：“我可以去找金翅鳳凰蛋和火眼麒麟角了？多謝聖姑！”
聖姑道：“先別高興得太早，這隻是神木林的地圖而已，火麒麟洞在邀月城，現在局麵不大平靜，等你過一陣子再去吧！”
宋祖問道：“邀月城的黑月和白月二族，何時才能不戰？”
聖姑道：“這嘛……唉！”
見聖姑歎息不語，宋祖便知道了答案，道：“黑白二邀月的戰爭已是常事，想等到局麵平靜，不知要等多少年，我還是想闖一闖……”
“你別傻了。”聖姑道，“你身手還不錯，可是憑著這點小本事，就想闖進邀月城，你當邀月族沒人了嗎？”
“我總不能傻傻地等下去啊！”
宋祖說得也有道理，聖姑隻好冷笑一聲，道：“除非你說服我你能進入邀月，還可以全身而退，否則我是不會告訴你邀月城怎麽走的。”
這幾天宋祖已經很清楚聖姑的脾氣，她雖然和藹，可是她不想說的事情，不管別人再怎麽死求，她也不會改變心意的。宋祖隻好道：“那……好吧，我先去取得鳳凰蛋再說吧！”
聖姑嘉許地點了點頭，道：“去吧，這兩個丫頭，不必你擔心了，我會看著她們的。”
宋祖道了聲謝，聖姑已為他準備好行囊，讓宋祖帶了上路。行囊之中除了衣糧等物之外，還有那把宋祖從家中帶出來的木劍。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何想帶這累贅之物，或許是相隨已久，不忍相棄，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定數。
原來神木林離此並不遠，宋祖照著地圖而行，一兩日就已經進入一處密林，樹木茂盛得幾乎無路可走，樹林內不但陰暗，而且寒冷，隻有點點陽光，從交錯重疊的枝椏間篩落。
宋祖靈巧地在滿地虯結突出的樹根間穿梭前進，一麵觀察著，忍不住想道：“這裏到處都是樹，想要找到神木，豈不是有如在沙堆中找一粒指定的沙一樣困難嗎？”
可是為了趙玉兒，就算再艱難，他還是得咬著牙找出神木來。宋祖突然想起聖姑曾經交代過他：金翅鳳凰喜歡在巨樹頂端築巢。那麽或許自己立足於高處，就有機會看見金翅鳳凰的蹤跡。至少是比在地麵上找的機會高得多了。
打定了主意，宋祖便足尖一點，竄上樹身，幾下手足並用，已迅速攀至其中一棵巨木的高處，抓住樹枝身子一彈，已然立在茂葉之間。宋祖眺望著，但隻見重重疊疊的枝葉，根本還是無法見到清楚的整個樹林，看樣子還要再爬高一點。
宋祖借枝攀緣，身子越爬越高，眼前也越來越亮，突然頭一伸，已穿出茂葉之間，看得見整片樹林了。
一望之下，不由得他心中大聲讚歎，這片樹林前後接連，遠遠望去，綿延不盡，有如一片滾滾綠海，千傾碧濤，極為壯觀。
不遠處有一株最高的樹，卓立於樹海之上，頂端卻是光溜溜的並無枝葉，陽光照射下，似乎隱隱反射出一層燦光。
宋祖心中大為振奮，認定了方向，便足點枝稍，飛快地朝那最高的神木奔去。
神木近在眼前，筆直矗立，近看更加宏偉，宋祖見樹幹上光溜溜的，全無立足之點，更無法以輕功借力登上，該怎麽攀上神木頂端確實是個考驗。
看來還是得試試半生不熟的禦劍之術了，宋祖真氣一振，長劍應聲出鞘，身子一翻便已穩立於劍身之上，以真氣排空直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