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第235章

他心口又像針紮一樣地痛了一下，就在仿佛看見林愛念之後，自己才回到現實之中。難道真正能讓他感到人生完美圓滿的人，其實不是趙玉兒？

宋祖不禁更握緊了趙玉兒的手，下定了決心，不管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他此後再也不要去想那個問題。就算自己真正的心意的確是那樣，他也要封閉住，就像趙玉兒為了他們的結晶而封閉住七竅一樣，他們要撇棄一切別的可能性，專情地相守，守著這上天安排給他們的幸福。

時光飛逝，趙玉兒已近臨盆，雖然聖姑事前已吩咐再三，告知他隻要生下孩子之後，趙玉兒便能清醒無恙，不必再花如此多的真氣護住胎兒，宋祖卻還是擔心不已。

待在產房外的宋祖，什麽忙也幫不上，隻能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就連阿珠都被聖姑趕到了房外，不讓她進來看產褥的血穢。阿珠多少有點不滿，焦躁地走來走去，不時回過頭來問宋祖：“怎麽還沒生出來？怎麽這麽慢？可真急死我啦，祖兒哥哥，難為了你居然還坐得住……”

宋祖筆直地坐著，動也不動一下，雙眼倒是瞪得很直，像想要把那扇門給瞪穿一樣，至於阿珠說了什麽，他好像全沒聽見。

阿珠忍不住伸出手去一推宋祖，道：“原來你比我還緊張！”

宋祖看了她一眼，道：“哪有？”

宋祖話雖這麽說，但他的兩手卻都握成了拳，緊緊地貼在腿上，身子更是僵得不得了。阿珠忍不住蹲在他麵前戳了戳他，道：“喂，你全身都快變成石頭了，還說沒有。”

這時門突然打了開，宋祖連忙起身，起得太急，椅子不隻是被掀翻，而是摔出了老遠，向聖姑問道：“生了？”

聖姑奔出來拿了件晾在旁的幹布，道：“快去廚房提熱水來！”

“馬上來！”宋祖往廚房奔去，伸手就去取大壺，登時被燙得哇哇大叫，摔了手拚命吹氣。

阿珠笑了一聲，輕巧地提起熱壺，道：“還是我來吧！”

阿珠提著水壺快步來到門邊，聖姑一伸手就接了進去，阿珠忙道：“也讓我幫幫忙吧……”

聖姑瞄了她一眼道：“閨女不能看這些！”

她就要進去，阿珠又硬是擠開門縫，問道：“生了沒？還要多久哇？”

聖姑道：“還要好久哩！”

說這便“砰”地關上門，阿珠隻好無聊心急地又在外麵亂晃，她是最等不得的，偏偏別人生孩子，是她急也急不來的事。

宋祖一下子往前走，一下子又退回來，不知道想幹什麽，偏又不承認自己緊張，阿珠看得好玩，笑道：“祖兒哥哥，你怎麽不坐下來？跟頭熊似的！”

“我哪有？我坐！”

宋祖一屁股就往方才的位置坐下，當然椅子早就被他自己掀飛開老遠，這猛然一坐，便摔了個四腳朝天。

“哇！”

宋祖慘叫一聲，饒是他武功蓋世，此刻也著實狼狽。阿珠笑道：“呦，宋大俠，你中暗器了嗎？”

宋祖跳了起來，道：“沒事，我沒事。”

此時，產房中傳出了一聲響亮的嬰孩啼哭聲，宋祖和阿珠都趕到門前，同時大聲問道：“生了嗎？”“生了沒有？”

他們追問了好幾聲，門內都沒有任何回音，宋祖和阿珠不禁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隨便闖進去。

嬰兒哭聲又響，宋祖和阿珠確定沒聽錯，兩人都趴在門上不停問道：“生了沒有？”“聖姑說話啊！”

門又是猛然地打了開，宋祖和阿珠都差點摔入門中，兩人抬頭一看，聖姑手中抱著小小繈褓，俯視著他們，道：“當然是生了，不然會是誰在哭？”

“果然生了……”宋祖喃喃說道，竟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生了幾隻？”阿珠也連忙問。

宋祖道：“你怎麽這麽問？那可是我的孩子耶！”

阿珠連忙道：“不好意思，我養小動物養慣了，聖姑，生的是男是女？”

聖姑把那繈褓遞到他們眼前，笑道：“瞧這小臉，你們說是男是女？”

紅撲撲的嬰孩張著沒牙的嘴輕微地叫著，緊閉的眼睛和圓圓的臉蛋，都讓宋祖和阿珠看呆了，過了半晌，阿珠才道：“怎麽……像隻牛蛙？”

聖姑哈哈笑道：“剛出生的娃娃都是這樣的，過兩天就美啦，是個小公子。”

宋祖大喜過望，這時，聖姑背後的床榻傳出輕微的呻吟，道：“孩子……給我……看看……”

聖姑把那繈褓遞給宋祖，宋祖戰戰兢兢地接住，才發現原來那麽小，兩隻手去捧都怕會從手縫中掉下來；而且那麽輕，輕得怕一捏就碎了，輕得就連捧在懷中都覺得還不真實。

聖姑把嬰孩給他，就是要他親自拿到趙玉兒身邊。這麽久以來，趙靈真的清醒了，這更讓宋祖感到這一切都美好得那麽難以想象。

他走到趙玉兒床邊，趙玉兒看著他，虛弱的臉上出現的卻是最堅強的微笑。

宋祖無法控製地湧上熱淚，幾乎看不清眼前的種種，他輕輕將嬰孩放在趙玉兒身邊，撫摸著她汗淋淋的臉，哽咽地說道：“苦了你了。”

趙玉兒伸出冰冷潮濕的手，撫著宋祖的臉，微笑不語。她的溫柔，撫觸著宋祖的手，都已不隻是往日那多情的少女而已，而是更多、更多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