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第395章
卓夫人道“你現在看見的，就是獨孤羽的真麵目。”
宋憶念道“我看見的隻不過是個麵具。”
卓夫人道：“我臉上難道沒有戴麵具？難道你一生下來就是這鍾冷冷冰冰連一點血色都沒有的樣子。難道這不是你的真麵目？”
宋憶念又閉了嘴。
卓夫人道“其實你應該明白的，無論他長得是什麽樣子都不重要，隻要你知道他是公子羽，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事實，就連宋憶念都不能不承認，因為他不能不問自己。
現在的我，究竟是不是我的真麵目？我的真麵目，究竟是什麽樣子的7”
獨孤羽淡談道：“我並不想看你的真麵目，我隻要知道你是宋憶念，就已夠了。”
宋憶念凝視著他，過了很久，才深探道“現在你己知道我是宋憶念，我已知道你是公子羽。”
獨孤羽道“所以有件事我打。現在一定要解決。”
宋憶念道“什麽事？”
獨孤羽道“我們兩個人之中，現在已隻有一個人能活下去。”
他的聲音仍然冷酷而有禮，顯然對自己充滿信心“誰強，誰就活宋憶念道“這種事好像隻有一種方法解決”
公予羽道：“不錯，隻有一種法子，自古以來，就隻有這一種法他凝視著宋憶念手裏的刀“所以我一定要親手擊敗你。”
宋憶念道“否則你就情願死？”
獨孤羽目光中忽然露出種說不出的悲哀之意，道：“否則我就非死不可。”
宋憶念道“我不懂。”
獨孤羽道：“你應該懂的，我不要別人殺你就為了要證明我比你強。我一定要做天下最強的人，否則我寧可死。”
他的聲音中忽然又充滿了譏消“武林就像是個獨立的王國，隻能允許一個帝王存在，不是我，就是你”
宋憶念道“這沈隻怕是你錯了。”
獨孤羽道：“我沒有錯，有很多事都證明除了我之外，你就是當今天下武功最強的人。”
他忽然轉過身，麵對著壁上的那幅畫，慢慢地接著道“你能活著走進去這屋子，並不是件容易事，不是運氣。”
卓夫人輕輕歎了口氣，道：“絕不是。”
畫上的人物繁多，栩栩如生，畫的仿佛是段段故事。每一段故事中，都有一個相同的人。這個人就是宋憶念。他麵對這幅畫時第一眼看見了他自已陰暗的天氣，邊陲上的小鎮，長街上正有兩個人在惡鬥。一個人白衣如雪，手裏揮舞著一柄鮮紅的劍，另人掌中的刀漆黑。
獨孤羽道“你應該記得，這是鳳凰集。”
宋憶念當然記得，那時鳳凰集還沒有變成死鎮，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顏人王獨孤羽道“這一戰你擊敗了顏人王。”
在第二段畫麵上風凰集已變成了個死鎮，煙霧迷漫中，兩個人跪在宋憶念麵前。
獨孤羽道“這一戰你擊敗了五行雙殺。”
然後就是馬鞍中毒蛇，鬼外婆的毒餅，明月高樓上的毒酒。
荒涼的倪家廢園中，一個赤足的年輕人正在他刀下慢慢地倒下獨孤羽道：“杜雷本是江湖中少見的好手，他的刀法是從苦難中磨練出來的，雖然有些驕黔做作，我還是想不到你一刀就能殺了他。”
宋憶念道“殺人的刀法本就隻有一刀”
獨孤羽歎道“不錯，念動神知，後發先至，以不變應萬變，一刀購確就已夠了”
這一刀不但巳突破了刀法中所有招式的變化，也巳超越了形式和速度的極限。
卓夫人道“讓我最想不到的是，你居然能從孔雀山莊那地室中逃出來”
孔雀山莊變為一片瓦礫，卓玉貞就已在畫麵上出現。天王斬鬼刀怒斬奔馬，郝廚子車前燉肉，明月心和卓玉貞被送入孔雀山莊的地至，公孫屠出現，卓玉貞地室中產子看到這裏，宋憶念的手足已冰冷。
卓夫人道“她是根繩子，我們本想用她來綁住你的手你心裏若是一直惦記著她和那兩個孩子，你的手就等於被綁住了。”
一雙手已經被綁住了的人，當然就不值得獨孤羽親自動手。
卓夫人歎道：“但是我們卻想不到，在那種情況下，你居然還殺了天王斬鬼刀”
宋憶念的手握緊，道“那時你們已準備讓她暴露身份，為什麽還要她殺杜十七7”
卓夫人道“因為我們還要利用她做最後件事。”
宋憶念道：“你們要她用那兩個孩子遍我拿出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
卓夫人點點頭，道：“直到那時候我們才相信，陰陽大悲賦並沒有落在你手裏，因為我們知道你為了那兩個孩子，是不惜棲牲一切的。”
她又吸了口氣，道“隻可惜你居然練成了大移穴法，居然沒有死在她手裏，更可惜助是，你居然狠下心來殺她廣於是畫幅上就出現了那個戴茉莉花的女孩了，正將匙雞湯喂人宋憶念嘴裏，鄰家的老嫗正在殺雞戴著茉莉花的小婷正在街頭的小店中買酒，肥胖的酒鋪老板看著她的胸膛，帶著**猥的笑意。他卻即倒在那低俗的鬥室中，仿佛已漸漸習慣了那種卑賤的生活。
卓夫人道“那時我們本來以為你已完了，就算你還能殺人，也隻不過是個瘋狂的劊子手，已不值得公子對付你”
獨孤羽要對付的。隻不過是武林中最強的一個人。
卓夫人道：“如果你已不是武林中最強的人，就算死在陰溝裏，我們也不會關心的，所以那時我們巳準備找別人去殺了你。”
宋憶念道：“隻可惜能殺我的入也不多。”
卓夫人道：“我們至少知道一個。”
宋憶念道：“誰？”
卓夫人道：“你自已。”
宋憶念立刻又想起那淒苦絕望的聲音，足以令人完全喪失求生曲鬥誌。無論誰都想不到他到了那種時候，居然還有勇氣活下去也許就因為他有這種勇氣，所以才能活到現在。如果連他自已都能擊敗自已，又何必獨孤羽親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