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筆記

第93節 婚事

第九十三節婚事(2/5)

約莫中午的時候,就來了消息,六娘的婚期定在了三月十六,距今不足兩個月時間!

眾人都很驚訝,六娘也不例外,大家都以為婚期至少要等到半年之後呢。

十一娘喃喃問道:“怎麽這麽快?我不舍得六姐……”說著就抱了六娘的手臂。

六娘不舍的看著十一娘,她們雖不是一母同胞,但從小到大一處長大,情分自然比別的姐妹親。

元娘拉了拉十一娘,說:“快別惹六娘傷心了,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婚期雖然訂的近了些,可也說明元家的人看重她,想早點娶回去,那元大郎年紀也不小了。”

六娘也快十七了,的確拖不得,也沒必要再拖。何況元家就元大郎一個男丁,婚房準備起來也方便,隻是女方的嫁妝準備起來要匆忙一些。

這一天,高家請男方下定的人吃了一天,歡歡喜喜的把喜事定了下來,大夫人就開始忙碌的給六娘準備嫁妝,而六娘自己也足不出戶的在房裏繡嫁衣,隱隱透著一股緊張和不舍的氣息。

高璞也漸漸收心,開始準備二月的春闈科考。十二娘和七娘每日一同上學,一同回家,情分比往日更有增進。

一切都看似平靜而融洽,可十二娘心中一直記掛著八福樓打架之事,賀蘭兄妹和劉家就這樣漸沒了消息,讓她覺得十分不安。

在冰雪漸融的初春時節,春闈拉開了序幕。綠漪堂和灼華館中的眾人在曹府擺宴,給即將參加春闈的王勵、吳茗兩人“壯行”。

十二娘和七娘兩人合夥給王勵做了一套暖額和護膝,趁著大家都在筵席上送禮物的機會,兩人就把東西送給了他,又另外送了吳茗一匣子毛筆。

王勵看著護額和護膝,十分感謝。抱拳相謝,十二娘舉杯說:“祝四郎馬到成功!”

四郎神情頗為感慨,笑著將酒飲了。

王勃看十二娘給王勵、吳茗等人都敬了酒,悄然靠近,說:“這酒太寒,不宜多飲。”

實際上是怕她喝醉吧?

十二娘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會多喝,放下酒杯之後問王勃:“我看四郎的神情,似是有些緊張,他後天就要下場考試。不會有問題吧?”

王勃朝王勵投去擔憂的一眼,轉而對十二娘說:“四兄他可能是壓力太大,他以前沒把功名放在心上。倒不曾緊張,現在突然生了些其他事,功名就看的重了……”

十二娘神思一轉,悄聲問道:“可是為了他的婚事?”

王勃微微訝異,說:“你也聽說了?”

十二娘點頭。

王勃繼續道:“上元燈節那晚你沒來我家玩。我還以為你不知情。我娘請了唐夫人和唐家的千金來賞燈,還特地叫了我們幾兄弟過去猜燈謎。我和四兄見到唐家千金的時候嚇了一跳,沒想到是我們之前在曲江亭鬥文的少年。那晚,我娘對四兄特別讚賞,唐夫人也一直打量四兄,我們也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四郎對這個婚事怎麽看?”十二娘十分好奇。他們畢竟跟唐家千金有過節,說實在的,十二娘並不喜歡那個霸道無禮的唐小姐。

王勃微微搖頭。說:“我不清楚,四兄沒有告訴我,隻是這段時日顯得心事重重。不過我看他最近對學業格外上心,他應該是同意那門婚事的吧,不然也不會這麽在意功名了。”

十二娘頷首。王勵的婚事。她沒什麽插嘴的立場,隻是王勵和唐家的小娘子的第一次見麵並不愉快。她不明白他們怎麽都沒有出言反對這個婚事,難道真是不打不相識?

十二娘又想起另一件事,便問道:“上次打架的事,宮裏還沒消息嗎?”

王勃微微皺眉並搖頭,說:“這件事很奇怪,昨日我跟上官庭芝一起,還在議這個事,聽說是皇太子出麵壓著,可具體怎麽回事,我們還沒探明白。”

皇太子?十二娘瞪圓了眼睛,怎麽又把皇太子扯進來了?而且皇太子的立場很奇怪,不是幫著他的表兄賀蘭敏月,也不是主持“正義”,隻是出麵壓著這件事……

十二娘連忙拉了拉王勃,跟他耳語道:“我記起來了,我曾經聽說過蕭家長孫蕭翎十分得皇太子看重,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蕭家的人求到皇太子麵前去了?”

王勃聽了連連點頭,說:“有可能!”

劉思慧是要嫁去蕭家做孫長媳的,如果婚前有什麽不端的事情傳出來,蕭家也沒臉。此時拜托皇太子出麵壓住消息,背地裏亂說話的人知道了,也就要思量思量,恐怕不敢再講。而皇上和皇後那邊,也礙於皇太子的情麵,不好追究了。

“若真是這樣,你和崇郎兩人不可再托人上奏折和陳情書了,一直抓住不放,帝後和皇太子都會不喜!”十二娘緊張的說道。

王勃嚴肅點頭,說:“我明白了,我今晚就派人去跟崇郎遞個音訊。”

春闈考試共九天,從農曆二月九日開始,每三天一場。

初九一早,高家大老爺親自把高璞送去考場,連一向不信佛、不信道的大夫人也跑去道觀參拜文曲星君,求他保佑二郎考個功名。

科舉的這幾天,灼華館照常上課,綠漪堂卻放假了。王勃約了上官庭芝一起去石虎巷客棧找姚元崇議事。兩人走到客棧門口,卻見客棧正請了工匠敲敲打打,又是修窗戶,又是修桌椅。

待找到姚元崇,王勃就說:“元之,這個客棧正在修葺,吵鬧的厲害,你不如換一家客棧住。”

姚元崇搖頭苦笑道:“是我連累了這家客棧,我又怎麽好一走了之。”

王勃和上官庭芝十分訝異,稍一想,就緊張問道:“賀蘭敏之找你麻煩了?”

姚元崇點頭說:“嗯,雖然來人沒有報他的名頭,可我在長安也就得罪了他一個人而已,一定就是他尋人過來滋事。”

王勃緊張問道:“那你有沒有事?”

姚元崇擺擺手說:“我從小打架長大,那幾個人還奈何不了我。”

見他的確沒有傷,王勃也就放心了一些。

姚元崇讓小廝筆洗在門外守著,三人把房門關上一起坐下議事,王勃便把十二娘說的話轉述給了眾人。

姚元崇聽了點頭道:“恐怕就是因為如此,賀蘭敏之見宮裏走不通,才派人來挑事。”

王勃憂慮道:“雖說元之你有武藝傍身,可也不能放任他們就這樣欺負你,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太危險了!”

上官庭芝也點頭說:“正是,他在暗,我們在明,得想點辦法才是。”

姚元崇何曾沒想過要化被動為主動,隻是一般的事情根本動不了賀蘭敏之,除非他觸怒了皇後!

三人商量了半天沒有結果,筆洗突然敲門,說十二娘來了。

三人驚訝的站起身,請十二娘進來,姚元崇問道:“十二娘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十二娘進來坐下,說:“正上著課,楊家的人傳來急訊,把師傅和謹娘都請了過去,我們也就散了。我有些事找你,就過來了。”

她看了看王勃和上官庭芝,說:“你們在這裏正好,大家可以一起商議商議。”

四人重新坐下,姚元崇說:“我們剛剛正在議賀蘭敏之的事情,你可也是為了他的事而來?”

十二娘說:“是為他,也不全是因為他。”

眾人看她說的神秘,都凝神聽著。

十二娘壓低了聲音說:“今日師傅和謹娘匆匆被楊家的人請過去,聽說是因為謹娘被選做為皇太子妃了。”

眾人齊齊一驚,連聲問道:“當真?”

十二娘說:“**不離十。謹娘的父親是司衛少卿,負責皇上和皇後身邊的禁衛之事,最得皇後信任。而謹娘在我師傅身邊跟了四年多,隻怕等的就是這一日。”

眾人心道不好,楊書謹平日跟賀蘭敏月關係親密,她若成了皇太子妃,那麽皇太子的立場隻怕會有轉移,就算這件事能夠就此了之,以後他們也不會好受。

正憂慮著,十二娘卻笑了。

王勃奇怪的問道:“十二娘,你因何發笑?”

十二娘抿嘴笑了,而後說:“因為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呀!”

王勃不解,正要跟十二娘解釋,姚元崇就攔下王勃,說:“且聽十二娘說一說,怎麽就是好事了?”

十二娘巡視一眼,凝重的望著大家,輕聲道:“因為謹娘跟賀蘭敏之有苟且……”

房中瞬間安靜的能夠聽到呼吸聲,過了四五息時間,王勃突然站起,訓斥道:“十二娘,這怎是女子該說的話!”

十二娘紅著臉看向王勃,卻抿著嘴表示著自己沒有說錯。

上官庭芝在旁聽著,已有些臉紅,可見這個消息對他們這些受慣了傳統禮教的公子來說,是多麽震撼和不恥的一件事!

饒是姚元崇,也愣了半晌才問:“十二娘你有把握和證據?”

王勃在旁聽到,皺眉說道:“元之,你怎麽還問,這事不該問十二娘!”

十二娘卻不管王勃的阻止,回答說:“我沒證據,卻有把握這件事是真的。”

從最早她在茶樓看到謹娘和賀蘭敏之的親密模樣,再到謹娘今日聽到家人傳喚的驚慌失措,以及十二娘在腦海中搜尋到的那些曆史片段,她已有十成的把握能夠確定謹娘跟賀蘭敏之有問題,楊書謹有太子妃的命,卻自個兒斷了自個兒的福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