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筆記

第94節 婚事

唐朝筆記 第九十四節 婚事(3/5)

姚元崇安慰王勃,說:“你先別急也別氣,十二娘是為了我們好才告訴我們這件事,不然她何必趟這個渾水?”

王勃想想也是,忍著不滿重新坐下。

姚元崇分析道:“如果此事確鑿,便是我們的大好機會。尋常事情,我們根本奈何不了賀蘭敏之,可他若傷害了未來太子妃,即便是皇後,隻怕也不能忍了!隻可惜我們沒有證據……讓我想想……”

姚元崇激動的站了起來,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王勃皺眉道:“我們跟賀蘭敏之的恩怨,又何必扯進其他無辜女子?此事非君子所為!”

楊書謹是無辜女子?十二娘瞠目結舌。

姚元崇頗為尷尬的看向王勃,十二娘已還嘴說道:“他們行為不端,又不是我們栽贓誣陷,難道縱容他們欺瞞皇太子就是君子行為?”

王勃很想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但他們從一開始打架時,就已經脫不了幹係,再說這些又有何用?王勃隻好忍言默許了。

十二娘坐在這裏,姚元崇和王勃都不方便把話敞開說,十二娘也感覺到了他們的拘束,便起身說:“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們這件事的,你們既然知道了,就想想該怎麽辦,七娘還在外麵等著我,我要回去了。”

眾人把她送出去後,上官庭芝方開口說:“誠如十二娘所說,就算是為了皇太子,也不能任他們如此放肆。”

姚元崇點頭道:“隻是這個事情沒有證據,我們還需查探一番,到底該怎麽揭露也要好好籌劃,不然縱使皇後和太子知道這件事,但為了皇家顏麵把此事壓下,賀蘭敏之又能逃過一劫。”

三人在屋裏籌劃著,十二娘則由筆洗送出了客棧。

七娘正在石虎巷外的一家繡品店裏等她,待十二娘回來跟她匯合,兩人才一起走上馬車,十二娘還故意在車夫麵前說道:“這店裏的繡線顏色真多,隻紅色就有二十四種,真把我看花眼了。”

七娘在後麵笑著說:“可不是嘛,咱們選了這麽長時間,得快點回去,別讓家人擔心了。”

待坐進馬車,放下了車簾,十二娘才握著七娘的手輕聲道謝:“謝謝七姐幫我遮掩。”

七娘笑道:“多大點事,若妹妹不找我幫忙,隻怕我還要怪你見外。”七娘念著十二娘的好,即感謝她送的紜襇繡圖冊,又感念她幫她拜師進宮,這點小忙自然不在話下。

待到二月十七日下午,科舉三場考完,高璞被小廝們架上馬車抬了回來,倒頭在家睡了一天一夜,除了中途起來喝了一大碗雞湯,再沒下過地。

科舉連考九天,身體差一點真熬不下來。大夫人心疼的不得了,親自去璞園守著,直到高璞休息好了能夠下地,才放下心問起他考的怎樣。

高璞期期艾艾的說不知道如何,全看主考官的喜好,大夫人不懂這些,又跑去催大老爺走門路。

真要走門路的話,又怎會等到考試結束之後?況且高家在長安的勢力極有限,想走也走不通,大老爺無奈之下,隻說去王家探探口風,看王四郎考的如何。

就在科舉考試完之後,街上各處茶樓熱鬧起來,有人議論著本屆科舉的試題,有人猜測著誰能進士及第。而考生們不論自己考的怎麽樣,都互相結識攀談,就圖以後能多個朋友,甚至攀上一個同科出身的特殊情分。

十二娘也沒閑著,時刻打聽著各處的消息。

自從楊書謹那天被突然叫回家之後,就再也沒來過灼華館。她被定為太子妃人選的事情雖未下聖旨,但漸漸傳開了,許多人家紛紛與楊家走動起來。

七娘聽說之後很後悔,說在短短月餘的同窗時間裏,沒抓緊時間跟楊書謹打好關係,她以後可是皇太子妃啊!

十二娘隻是淡淡的笑著說:“個人自有緣法,誰知道以後會怎樣呢。”

七娘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不再抱怨了。

三月三上巳節,萬物複蘇,春意正濃,是“杜鵑竹裏鳴,梅花落滿道”的好時節。各家都張羅著擺春宴,長安中的普通人家也會結伴出遊,或登山,或戲水,處處都透著歡娛。

楊府如今是目光所聚的熱鬧所在,上巳節自然要大擺宴席。曹夫人作為楊書謹的恩師,在她成為太子妃的路上給了很大的幫助,被楊家的人當作上賓請了過去。而嘉娘、十二娘、七娘和賀蘭敏月也一並跟著去做客。

楊府中的春宴擺在了後花園的牡丹閣中,濟濟一堂賓客,全是盛裝打扮的夫人和小姐,脂粉味都要把十二娘熏暈了!

曹夫人的地位隨著楊書謹的未來太子妃身份,又漲了幾分,眾位夫人全都圍著曹夫人說話,倒把十二娘幾個擠開了。

嘉娘不喜鬧,就拉著十二娘和七娘,說:“走,我們去看看謹娘吧,以後也不知見不見得到,好歹同窗一場。”

兩人點頭,喊了丫鬟帶她們去謹娘的閨房。

待到了地方,丫鬟在門外傳報,房間裏麵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開門,開門之人不是楊書謹的貼身丫鬟,而是賀蘭敏月!

賀蘭敏月先她們一步,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跟楊書謹聊上了。

三人走進房裏,隻見楊書謹側坐在小圓桌旁,眼眶微紅,似是哭過,嘉娘不禁吃驚的問道:“一段時日沒見你,謹娘好像瘦了,是最近身體有些不適嗎?”

楊書謹緊張的一抖,聲音微顫的說:“沒有,我……我很好。”

嘉娘麵露疑惑,淡淡的笑著說:“那就好。我們姐妹幾個好歹是同窗一場,想著以後也不知能不能見了,所以特地來看看你。”

楊書謹這才鎮定下來,請眾人都坐下。

十二娘心中了然,一雙眼睛在楊書謹和賀蘭敏月兩人之間梭來梭去,猜測著情況到了哪一步。

眾人三三兩兩的說了幾句話,忽然有仆婦和丫鬟滿臉喜色的湧了進來,跪下恭喜道:“恭喜姑娘,宮裏的聖旨下來了,老爺夫人請姑娘快去正廳接旨謝恩!”

偏偏是在上巳節客人最多的這一天,是想給楊家長臉吧。

可楊書謹迅速的站了起來,滿臉驚恐的在原地晃了晃,而後抓住賀蘭敏月說道:“你明明說……”

不等她再說什麽,賀蘭敏月已越俎代庖的對下人吩咐道:“你們家姑娘喜不自禁,還不快來服侍她妝扮?”

“是、是。”

十二娘等人趁勢退出,賀蘭敏月也退出屋子,隻不過沒等十二娘等人,徑直走了。

嘉娘疑惑的問十二娘和七娘:“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七娘點說:“是呢,謹娘好似很怕當太子妃……”

嘉娘也隨之點頭,十二娘插嘴說:“罷了,這不是我們能議論猜測的事,我們還是去牡丹閣找師傅吧。”

三人來到牡丹閣時,楊家隻留了下人在這裏照顧客人,主人全都去主廳接旨了。客人們聽說聖旨到的消息,更沸騰了,全都在恭喜曹夫人。

曹夫人一一應付著,臉上浮現出少有的滿意之色。

就在喜慶之時,謹娘接旨時當場昏倒之事傳到了牡丹閣,眾人大驚,曹夫人更是不顧身份往正廳趕去。

牡丹閣中彌漫著不安而呱噪的氣息,唯十二娘鎮定自若的賞著桌案上擺的那株叫做“烏金耀輝”的深紅牡丹。

這牡丹紅的好似能滴出血一般,她伸出指甲輕輕一掐,嫣紅似血的花汁就在她的指甲上暈染開……

因謹娘昏倒,楊家的三月三春日宴不了了之,眾賓客敗興而歸,都私下議論著,卻也不敢聲張。

待到第二日上學時,曹夫人讓弟子們自行練習,嘉娘便神色緊張的拉了十二娘去房裏單獨說話。

“外麵在傳,說謹娘有了身孕!”

十二娘作出十分訝異的表情,說:“怎麽會?這是誰亂傳的,太不像話了!”

嘉娘表情愈加凝重,說:“謠言是從昨天給謹娘診脈的郎中口中傳出,待楊家今天找人去查問,那個醫館已經人去屋空,十幾人全都不知所蹤了!”

“啊……”十二娘倒真的沒有料到這個事。

嘉娘猶豫了半晌,低聲喃喃道:“那個郎中是楊家一貫請的熟人,我娘昨天晚上回來之後,一夜未眠,神情很不好,我在想,這個事情會不會是真的……”

十二娘轉而說道:“是真是假,賀蘭敏月應該最清楚……”

十二娘這個話若有所指,嘉娘是個明白人,幾瞬就想明白了。

楊書謹平日跟賀蘭敏月最親近,又時常跟賀蘭敏月一起出去玩,上次在八福樓時,她就親眼看到楊書謹跟賀蘭兄妹在一起。而昨天,賀蘭敏月跟楊書謹的言行也很讓人懷疑。

想到這裏,嘉娘便說:“我得去跟我娘說一聲!”

十二娘點點頭,獨自回了課堂。

現在廳堂裏隻有她和七娘兩個人,十二娘便說:“今日師傅恐怕是沒工夫管我們了,七姐我們不如再去一趟石虎巷吧!”

“又去找姚元崇?”

十二娘點頭,說:“嗯,有些事要跟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