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醉君心

第23章 異香閣盧二被揍

小侯爺邵霖近日流連異香閣,這異香閣是熙國最吸引王孫公子的色藝場,也是熙國最知名的銷金窟。異香閣以綠竹為樓,占地麵積極大,分為四重庭院,布置得典雅奢華。異香閣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在於它的氣勢,而在於它所蓄養的女子。異香閣中收羅了熙、和、黎、寥、奉五國之美女,這些女子在此又被分為上、中、下三等。下等者居於四重庭院的第一重,以姿容、身形著稱,單是這一等已十分美豔動人。中等者居於四重庭院的第二、三重,此等女子除容顏不俗外,更以才藝著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尋常官宦家的小姐也比不得。而上等者居於四重庭院的最後一重,此等女子除才貌色藝俱佳外,出身也極其高貴,皆來自由於戰亂亡國而流落在外的貴族之門。若想結識這一等女子除了有一擲千金的財力,還要有顯赫的門第,否則便是身攜萬金也進不了這重庭院。

邵霖進了異香閣,一名白衣侍者忙迎上前,接了他的名帖和銀票,仔細驗過,回身擊掌四次,立時出來兩個姿容秀麗的紅衣女子,朝他微微一笑,遂走在前麵帶路,直接將他送至第四重庭院“茗雅苑”。進了庭院,兩名綠衣女子迎上來,屈膝道:“恭迎貴客。”又在邵霖的衣襟上別上一枝新鮮的梔子花後悄然退下。邵霖信步走在別致清雅的庭院,隻見幾名姿容不凡的女子在庭院內或彈琴,或品茶,或賞花,或假寐於竹榻,個個怡然自得,其情態自然,如同大家閨秀在自家庭院休閑一般。見了邵霖,俱是微微一笑,也不多癡纏。邵霖邊走邊不時點頭致意,待走至一側臥於竹榻上的紫衣女子跟前,撩起她的繡帕一瞅,便笑著將衣襟上的梔子花拿下,插於她的發鬢。那名女子嫣然一笑,遂起身帶邵霖回了自己的閨房。

“公子似乎在有意尋找紫琦?”那紫衣女子一邊沏茶一邊笑道。

“是呀,久聞姑娘芳名,思慕已久,今日終於得以一見。”邵霖笑道。

“若公子真有思慕紫琦之心,也是紫琦的造化了,唯願公子不虛此行。”

“那好,聽聞紫琦姑娘出身不凡,才貌雙全。出身我就不便打聽了,看姑娘氣質也可猜度出一二;相貌就更不用提了,見了姑娘我方體會到何謂‘秀色可餐’;倒是才藝,不知姑娘可願展示一二?”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過紫琦願以一首拙曲以謝公子一番情意。”紫衣女子含情脈脈地道。

早有丫頭備好了琴,待紫琦坐定,淨手調音,一曲《覓知音》婉轉而出,清麗淡雅又不乏渾厚淳樸。

邵霖一邊欣賞著琴聲,一邊漫不經心地喝著茶,絲毫不回應紫琦含情脈脈的眼神。

正待紫琦姑娘認為無法籠絡到邵霖時,門外傳來了一名男子霸道的斥罵聲:“給我滾開,爺要見就見,什麽規矩不規矩的!”

是盧家二公子,糟了!紫琦心道。但她麵上不動聲色,一邊彈著琴一邊含笑望向邵霖。而邵霖不但不去理會門外的吵鬧聲,反而也開始雙目含情地望著紫琦,這讓紫琦欣喜不已。

正待二人含情脈脈時,房門終於被盧世標一腳踹開了。

“盧公子,嫣然已經在房裏等您了,還是請您移駕嫣然居吧,紫琦姑娘這兒已經有客了。改天再讓她給您專門賠罪。”外麵跟進來的管事婆子小心地道。

“哼,爺這幾天就看上她了,管你們什麽破規矩,今兒我還就非她不可了。”盧世標一向對奪來、霸來的東西更感興趣。

“這位公子,實在對不住,不如您換位姑娘,今兒個銀錢盡免,算我們異香閣向您賠禮了。”那婆子轉頭對邵霖賠笑道。

“哼,你當我是好欺的?!我出雙倍的錢,趕快讓眼前這個礙事的家夥滾蛋!”邵霖怒道。

“該死的,竟然敢和老子搶人,也不問問老子是誰!看我不……”話還沒說完,盧世標就掀了邵霖正在喝茶的桌子,隨即想過來揍人。

那紫琦一看事情要鬧大,便忙上前抱住盧世標的胳膊,軟語相求道:“盧公子息怒,請憐惜紫琦,切莫在紫琦這兒傷人。”

那盧世標一進門就看到紫琦和邵霖兩人正眉目傳情,早就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見她上來護著邵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抽出被抱住的胳膊一巴掌就先扇到紫琦臉上,將她打得飛出去幾步遠。邵霖見狀立時紅了眼,二話不說,上前猛地一拳,又狠又準,一下子就打斷了盧世標的鼻梁骨,瞬間鼻血橫流,痛得盧世標也顧不得還手,隻捂著鼻子哀號,待要破口大罵,邵霖不等他罵出聲便接二連三又揮出去幾拳,一拳比一拳狠,一招比一招快,打得眾人還沒來得及攔,盧世標的臉上就像開了彩帛鋪,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將出來。

旁邊的人忙上前拉架,邵霖一瞪眼,怒道:“誰敢!小爺今兒個就要教訓這個不長眼的,敢搶到我的頭上來,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有什麽事我擔著,都給我滾出去……”

邵霖還沒說完,盧世標已經緩過勁來了,趁邵霖不備狠狠一腳踹向他的腹部,邵霖連忙向後退,還是挨了他一腳。邵霖趁他沒收回腳,一腳踹向他的腿根,將他踹翻在地,然後一躍坐到他身上,沒頭沒腦地打起來。那盧世標向來是個仗勢欺人的家夥,還沒和人單打獨鬥過,更何況遇到邵霖這樣蓄謀已久的對手,這一遭打得他先是哭爹喊娘的,然後抱頭掙紮,到最後隻有抱頭求饒的份兒了。

異香閣的後台雖有些來頭,但也不敢得罪大將軍府,急忙喚了蓄養的打手出來將邵霖拉開。

“你……你……給我等著,我盧世標饒不了你!”見邵霖要起身離開,盧世標躺在地上渾身劇痛還不忘嘴上發狠。

“哼,我邵霖還怕了你不成,有種便來邵陽侯府找小爺我!”邵霖說罷,又硬生生踩著盧世標的要害部位走過去,疼得盧世標渾身抽搐,再無力逞強。

待出了異香閣,邵霖的小廝路明趕忙跟上,道:“小侯爺可如了願?”

邵霖點頭。

“小侯爺沒有受傷吧?”

“就他那虛空的身子還想傷著我!”邵霖不屑地道。

“他總歸是大將軍的兒子,這一來咱得防著他私下報複,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啊。”路明擔心地道。

“怕什麽,給我傳出話去,就說大將軍的二公子和邵陽侯府的小侯爺為爭奪異香閣花魁大打出手,兩敗俱傷。哼,讓盧世標想暗也暗不了,估計還得被他老子教訓一頓。他老子現在還在那兒裝鱉呢,明著也不敢和咱倆侯府對著幹,我這也是想讓他跟著他兒子一起出出風頭!”

“小侯爺真是英明,一舉數得!”路明拍馬屁道。

“英明什麽,這話傳到我爹耳朵裏,我也免不得受一頓家法,回頭把我爹屋裏執行家法的人給我買通了,應付幾下子便罷。”

“小侯爺放心!”

果不出邵霖所料,他和盧世標的事一傳出去就鬧得沸沸揚揚,盡人皆知。

“小侯爺,老爺傳你去他的議事廳!”下人傳話道。

“這麽快?不過小侯爺放心,人我已經買通了。”路明拍著胸脯道。

“你就在這兒待著,少跟著看爺的笑話!”邵霖轉身出了院。

“爹,您找我何事?”邵霖進了廳就行禮問道。

“何事?還不是你幹的好事!你在家裏胡鬧也就罷了,還敢到外麵去給我尋事!去那等煙花之地還明目張膽地爭風吃醋,打架鬥毆,現在搞得盡人皆知,我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況且惹誰不好去惹那盧回中的兒子!盧回中現今手握重兵豈是好惹的!今兒不教訓你一頓,日後你更翻了天了!”邵陽侯滿麵怒火地道,“跪下,給我拿鞭子來!”

完了,這是要親自執行家法啊。邵霖心裏沮喪,麵兒上跪得筆直。挨就挨吧,不外乎個皮開肉綻。

下人磨磨蹭蹭拿來鞭子,邵陽侯早等得不耐煩了,上去奪過鞭子,一腳踹開下人,正要狠狠地抽上幾鞭,門外邵霖的小廝路明匆匆趕來道:“侯爺,且慢動手!”

“吃了豹子膽了,竟敢阻我執行家法!”邵陽侯朝路明吼道。

路明嚇得一哆嗦,腿一軟跪倒在地道:“奴才不敢,隻是洵陽侯府老夫人這會兒派人過來接小侯爺去她府上,奴才擔心老夫人見著小侯爺心疼。”這老夫人正是邵陽侯的嶽母、邵霖的外祖母。

邵陽侯心知這洵陽侯老夫人素來疼愛邵霖,若自己這會兒抽得他遍體鱗傷委實不好交代,但這拿出來的鞭子也不能輕易收回,便用鞭子指著邵霖厲聲道:“你這頓鞭子先記下了,下次若敢給我尋事,數罪並罰。”又轉頭對路明道:“主子有錯,奴才不去勸阻,視如同罪。武四,給我當著他主子的麵兒抽這奴才十鞭子!”說罷扔下鞭子,轉身回書房。

邵霖一聽,起身就要上前勸阻,卻見路明和武四都使勁朝他使眼色。邵霖心下明白,就又跪回原地。

片刻,隻聽路明哎喲幾聲慘叫,十鞭子已經抽畢。邵霖忙命人扶了路明先回去,自己進書房給邵陽侯請罪。邵陽侯又厲聲教訓了幾句,便命他趕快去洵陽侯府見老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