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做一筆交易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簫絕情才開口說道：“小舞，你是我的妻子，這件事也無需瞞你。師父說，要想取到六樣寶物之中的赤焰冥珠，必須先找到一個體質至陰至寒的女子才可以。師父倒是說這女子就在洛華城，可我找遍了城中每一個角落，卻毫無所獲……”
賀蘭飛舞皺眉：“你怎知誰的體質至陰至寒？”
“喏，血光石。”簫絕情隻得再解釋了一遍，“若是體質至陰至寒，便覺得這血光石一片清涼，反之就會覺得燙手……啊對了！你還不曾試過……”
“小舞不行。”不等賀蘭飛舞反應過來，天尊便淡淡地開了口，“我說過，必須是個體質至陰至寒的‘處子’，小舞已經是你的妻子，早已不符合條件了。”
賀蘭飛舞不曾注意到，天尊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眼底深處卻浮現出一絲得意而陰狠的光芒，閃爍著完全相反的意思。
這一切本就是演給賀蘭飛舞看的，若非知道她就是他們一直以來尋找的人，天尊又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天香國，又怎會提出這樣的解毒之法？
其實在天尊的策劃之下，隻要是體質至陰至寒的女子，便會聞到簫絕情身上有一股清冽的梅花香，並能抵禦他的絕技暖陽七幻掌！
是以一開始簫絕情四處拈花惹草其實並不全是因為他不想做皇帝，最重要的還是為了找到這個至陰至寒的女子！隻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他要找的是天生癡傻的九小姐，這才走了不少彎路，不知接觸了多少形形色色的女子，卻沒有一人能夠聞到他身上有梅花香。
所以當初，當他聽到賀蘭飛舞說他熏梅花香時，才會那麽吃驚。因為他一開始找上賀蘭飛舞的確是無心之舉，卻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如果說天尊和簫絕情策劃的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那麽如今，這陰謀仍然在進行。隻是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知道這個陰謀究竟是怎樣的驚世駭俗。
此時的賀蘭飛舞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些內情，聽到天尊的話，她雖有些赧然，卻淡淡地說道：“師父有所不知，我嫁給東陽王隻是為了演戲，我們並非真正的夫妻。”
“演戲？”天尊似乎很是吃驚，“為什麽？”
簫絕情苦笑：“詳細內情以後再說，總之小舞如今還是如假包換的處子，而且洛華城中的處子隻有她不曾試過這血光石了，不管是與不是，先試一試再說。”
天尊點頭，賀蘭飛舞便伸開手掌，任由簫絕情將血光石放到了她的手心。這一刹那，兩人幾乎屏住了呼吸，緊緊盯著她的手，等待她被燙得大喊大叫或者是一切如常……
雖然已經經過梅花香與暖陽七幻掌兩道關卡的考驗，但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蓋棺定論，說賀蘭飛舞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賀蘭飛舞靜靜地托著那塊血光石，許久沒有任何反應，隻有那淡淡的紅光在緩緩地流轉。
天尊的眼中漸漸泛起一股狂喜的光芒，幾乎克製不住仰天大笑的衝動！倒是簫絕情，臉上不但沒有半分喜悅，眸中反而浮現出了那層許久不曾出現的深沉的痛苦：小舞，這一劫你終究還是躲不過去嗎？
盡管如此，天尊還是裝模作樣地問道：“小舞，你怎的不說話？如今有什麽感覺？是燙得難受還是覺得清涼？”
其實若是不合要求，賀蘭飛舞早就被燙得跳起來了！
賀蘭飛舞搖頭：“不燙，涼涼的很舒服。在這炎炎夏日拿著這樣的東西，覺得渾身都清涼了不少似的。”
“太好了！”天尊大喜過望，竟不顧長者的端莊大叫起來，“小舞，你果然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的宏……皇上終於有救了！”
激動之下，天尊險些將“宏圖大業”四個字說出口，幸好他反應還算極快，及時改成了“皇上。”賀蘭飛舞倒也不曾看出破綻，隻是皺眉看著手中的血光石：“果真是我？會不會出錯？”
“絕無可能！”天尊立刻搖頭，“小舞，你的確是體質至陰至寒之人，隻有你才能拿回赤焰冥珠，為皇上解毒！”
賀蘭飛舞依然有些反應不過來，隻是怔怔地眨著眼睛。簫絕情見狀暗中一歎，上前將血光石拿回收好，接著輕輕摟住了她的肩膀：“師父，小舞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慢慢跟她說一說，你先回去休息吧。”
天尊點頭，給了他一個“一切交給你”的眼神，接著便放心地離開了。簫絕情帶著賀蘭飛舞回到房中，看著她茫然懵懂的樣子不由歎了口氣：“還不明白？”
“明白了。”賀蘭飛舞點頭，“你的意思是說，我是體質至陰至寒之人，隻有我才能拿到赤焰冥珠，替皇上解毒。”
簫絕情搖頭：“這並非我的意思，而是天意。你若非通過了血光石的考驗，就算我想讓你去拿赤焰冥珠都不可能。”
賀蘭飛舞慢慢坐了下來，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可我記得你好像說過，赤焰冥珠是玄天教的聖物，就算玄天教主肯答應，淨沙國皇帝也絕不會答應的。”
“是”簫絕情點頭，“所以此去必定困難重重，還不知有多少艱難險阻在等著我們，最後能不能成功集齊六樣寶物也是未知數，說不定隻能空手而歸。”
賀蘭飛舞看著他，神情平靜：“明知道如此，你也要去？”
“我必須去。”簫絕情毫不猶豫地點頭，“往大了說，他是天香國帝王，我身為臣子，就算為他死了也是應該。往小了說，他是我大哥，我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所以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試一試！”
賀蘭飛舞暫時沒有說話，簫絕情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吟片刻之後說道：“你我並非真正的夫妻，皇上與你本就沒有太親密的關係，你不願去冒險也算正常。可既然天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這樣吧，我與你做一筆交易：如果你肯隨我走這一趟，無論最終能不能替皇上解毒，回來之後我都會給你一紙休書，放你自由，如何？”
賀蘭飛舞一怔，繼而有些意外，因為她著實沒有想到簫絕情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其實她方才的猶豫並非因為害怕困難，而是在考慮此行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誠如簫絕情所言，既然天意讓她成為唯一可以救簫絕夜的人，她根本就不曾打算拒絕。
何況，簫絕夜
是個難得一見的明君，若是就這樣一命嗚呼，的確是天香國的損失。作為天香國的一員，她既然占據了賀蘭飛舞的身體，也該為簫絕夜盡一份力。
還有一點就是，要想集齊六樣寶物，他們勢必要在蒼淵大陸上四處奔走，豈不是有機會接觸更多不同的磁場？也免得總在洛華城附近轉悠，始終無法刺激她恢複缺失的那部分記憶。
不過雖然一直以來她都在想盡辦法逼簫絕情給她一紙休書，可是當簫絕情果真答應的時候，她反而覺得心頭一空，一股從未有過的失落油然而生，似乎失去了一直以來的支撐一樣。
這麽長時間的相處，簫絕情邪魅不羈掩蓋之下的孤傲清冷與她其實有著異曲同工之處，早已占據了她大部分的視線，也侵入了她一直封閉的內心……
然而那又如何？她早晚是要離開的，該斷的不但要斷，而且要斷得徹徹底底！
抬起頭，賀蘭飛舞點頭：“成交。”
簫絕夜的眼眸因為她的回答瞬間一黯，接著恢複正常：“好，既如此，我們這就入宮！”
賀蘭飛舞答應一聲起身，隨簫絕情出了門。可是剛剛踏出門口，簫絕情突然頭也不回地問道：“如果我不答應給你休書，你真的不會答應幫我救皇上？”
“怎麽可能？”賀蘭飛舞笑了笑，“我剛才不是在考慮要不要答應，而是在考慮我究竟能不能做到。所以就算你不許給我任何好處，我也會隨你走這一趟。”
簫絕情腳步一頓，回頭看著她，目光中頗有悔意：“你還真敢說。既然如此，你不怕我反悔？”
“不怕”賀蘭飛舞搖頭，“你不會反悔。”
簫絕情反而有些好奇：“為什麽？”
賀蘭飛舞笑笑：“因為你是簫絕情。你的心雖然七巧玲瓏，可容天下萬事萬物，卻惟獨不藏齷齪和汙垢。”
簫絕情目光一變，突然掉頭就走：“莫要再說，否則我一定會反悔剛才的交易！賀蘭飛舞，你若真的不能愛我，便不要再將每句話都說到我的心裏！”
當下二人一路入宮，進禦書房見駕，將事情經過一一稟明。
簫絕夜聽罷十分意外，忍不住挑眉說道：“賀蘭飛舞？原來竟然是你？這還真是……既如此，隻好辛苦你走一趟了。”
“我會盡力而為。”賀蘭飛舞點頭，“身為天香國一員，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簫絕夜點了點頭，沉吟片刻之後說道：“東陽王，此去需要準備些什麽？譬如人手……”
“回皇上，不必了。”簫絕情搖頭，眸中的光芒在微微閃爍，“咱們此行乃是求人幫忙，帶的人若是太多，容易引人誤會。何況人越多目標越大，也容易惹來事端。”
那倒是，若再被那六樣寶物的主人誤以為他們是想以武力搶奪，反而不美。簫絕夜頷首，接著問道：“你的意思是此行隻需你與賀蘭飛舞兩人前往？天尊道長可會幫忙？”
“不會，師父說他在蒼淵大陸上的位置比較**，不宜出麵相助。”簫絕情搖頭，“臣弟會帶小舞、風颺以及另外兩名侍衛同行，皇上盡管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