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懷疑
馬車一路疾馳，離開紫蟾國京城往淨沙國而去。
賀蘭飛舞伸了個懶腰，由衷地期盼這場旅行盡快結束，好在這個願望很快就會實現。六樣寶物已經集齊五樣，隻需將最後的赤焰冥珠取來，便可解掉簫絕夜所中的劇毒，自此皆大歡喜。
不過想到這裏，她卻不由皺了皺眉頭，目光不期然地落到了簫絕情的馬車上。雖然看不到車內的人，她眼前卻總是晃動著簫絕情滿是清冷的臉。
很久之前她就發現，每當得到一樣寶物，簫絕情的臉上都很難看到發自內心的喜悅，更多的是茫然和無法形容的複雜表情。隨著得到的寶物越多，他這種反應就越明顯，難道他一點都不希望盡快集齊寶物為簫絕夜解毒嗎？他的心裏究竟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呢？
不過無論是什麽都好，橫豎她沒有資格與其分享。歎了口氣，賀蘭飛舞苦笑著搖了搖頭，暫時將這些想法甩在了一旁。
“好好的歎什麽氣？”北宮歡突然開口，眉頭微微地皺了皺。
賀蘭飛舞嚇了一跳，忙搖了搖頭：“沒，就是覺得日複一日地這樣在路上奔波，著實有些厭倦了。”
北宮歡看著她，似乎在判斷這話的真實性，片刻後居然難得地寬慰了一句：“再忍忍吧，就快結束了。”
賀蘭飛舞感激地點頭：“多謝。不過我倒是很好奇，赤焰冥珠究竟是什麽東西？有什麽用呢？”
難怪她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因為相對於能夠治病救人或者解毒的萬年血珊瑚、千年巨蟒膽、往生花，以及能夠治療內傷的九尾白玉貂的血和能夠提升內力的情人淚，這赤焰冥珠究竟能夠起到怎樣神奇的作用，簫絕情從來沒有提起過。
誰知北宮歡居然搖了搖頭，一臉的愛莫能助：“不知道。世人都說赤焰冥珠是神物，具有十分神奇的作用，但這作用究竟是什麽，恐怕隻有玄天教曆任教主才知道。”
“如此神秘？”賀蘭飛舞忍不住咋舌，“但玄天教再厲害，也不過是淨沙國的護國神教，難道連淨沙國帝王都不知道赤焰冥珠的用處？”
“不知道。”北宮歡毫不猶豫地搖頭，“據說這是玄天教最大的秘密，隻有曆任教主才有資格知道。你也說玄天教是淨沙國的護國神教了，淨沙國帝王又怎會拚著得罪玄天教而去打探什麽秘密？”
“倒也是……”賀蘭飛舞點了點頭，“總之不管赤焰冥珠是什麽寶物，隻要它能夠保佑淨沙國的江山千秋萬代，其帝王也沒有必要深究。那赤焰冥珠又為何在九死澗底？是生來如此，還是玄天教將其放置其中的？”
“不知道。”北宮歡再度搖頭，“我隻知道九死澗底險惡異常，神仙難渡，就算有人覬覦赤焰冥珠的神奇力量而想將其據為己有，最終下場也絕對是有去無回，是赤焰冥珠的絕佳所在。至於是天生還是人為，恐怕也隻有玄天教教主知道。”
賀蘭飛舞這才發現北宮歡對赤焰冥珠的了解其實並不比她多多少，忍不住苦笑了一聲說道：“如
此說來，九死澗之名便是由此而來了？若是有人敢硬闖，便九死一生……”
“錯！”北宮歡搖頭，“依我看，是十死無生。除非……”
賀蘭飛舞心中一跳：“除非什麽？”
“除非像你一樣，是體質至陰至寒的處子。”北宮歡看著她，眼神似乎有些奇怪，“不過我很擔心，隻要是你這樣的人，就一定能夠拿到赤焰冥珠嗎？會不會……”
賀蘭飛舞的心跳越發有些不規律：“會不會什麽？”
北宮歡沉默了很久，最終卻隻是搖了搖頭：“不知道，我說不上來，但我總覺得此事處處充滿了詭異，讓人很不舒服。小舞，無論如何你務必小心些。”
賀蘭飛舞心中的不安進一步擴大，因為北宮歡說的正是她心裏最強烈的感覺！
隨著最後一站的到來，她也開始覺得整件事處處充滿了詭異，但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她卻又完全說不上來。倘若這隻是她一個人的感覺，尚且可以說是她太疑神疑鬼，但如今連北宮歡都……
甩甩頭，她盡力將這一切當做是自己多慮了，微微一笑說道：“好，我會的。不過赤焰冥珠究竟是什麽樣子啊？萬一我到了九死澗底卻不認識它，原本能拿到豈非也拿不到了？”
北宮歡看著她，突然一挑唇：“我要是再說不知道，你會不會罵我一問三不知？”
賀蘭飛舞失笑：“自然不會。赤焰冥珠位於神仙難渡的九死澗底，你沒見過有何奇怪？我也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一切到了再說。”
雖然她不知道赤焰冥珠的樣子，天尊也應該知道吧？他應該也已經告訴了簫絕情，隻不過自己還沒來得及問而已。再說馬上就要到淨沙國了，就算她不問，簫絕情也會告訴她，否則難道讓她跑到澗底一點一點地摸？
雪天路滑，馬車便不可能走得太快，何況冬天本就晝短夜長，天早早地就黑了下來。當下眾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棧休息，養足精神明日繼續趕路。
吃過晚飯，看看月色尚好，賀蘭飛舞便獨自一人在院中賞月，順便吹吹冷風。不過剛站了片刻，便聽到一陣腳步聲響，緊跟著是司展塵的聲音響起：“賞月啊？”
“嗯。”賀蘭飛舞答應一聲，抬起手放到唇邊哈了哈氣，“月色倒是不錯，就是冷了些。”
司展塵雖然在微笑，臉上的神情卻多少有些凝重，四處看了看，他走到賀蘭飛舞身旁說道：“我方才去車上拿東西的時候，發現有個地方賞月特別好，一起去？”
賀蘭飛舞回頭，正好捕捉到他眸中那一閃而逝的光芒，立刻心領神會地點頭：“好啊！正好了無睡意，賞賞月也不錯。”
司展塵點頭，帶著賀蘭飛舞一路來到後院，又繞過馬廄向前走了一段路，一個建在高處的小涼亭赫然在目，抬手一指，他含笑說道：“喏，就是那裏，怎麽樣？”
“果然不錯。”賀蘭飛舞點頭，兩人結伴進了涼亭，“站在此處賞月，果然別有一番風味。不過師父有
話跟我說？”
這後一句話賀蘭飛舞已經特意把聲音壓低，宛如耳語。司展塵唇角笑容一凝，往她身邊走了幾步，卻遲疑著說道：“我其實……小舞，我若說我不會害你，你可相信？”
“當然相信。”賀蘭飛舞毫不猶豫地點頭，“所以，你不必做什麽鋪墊，有什麽話不妨直說。我雖然算不上多麽聰明，但至少一個人是要害我還是要幫我，我還是分得清的。”
“好。”司展塵鄭重其事地點頭，“那麽有話我就直說了！小舞，這一路行來，你有沒有覺得簫絕情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賀蘭飛舞心中一震：“你也看出來了？”
“這麽說，你也看出來了？”司展塵的眼眸微微地閃爍著，“那麽，你覺得他哪些地方不對勁？”
賀蘭飛舞眉頭微皺，顯得有些遲疑：“我總覺得他心裏似乎藏著什麽秘密……”
“那是一定的。”司展塵毫不猶豫地點頭，“而且這個秘密還不算小。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賀蘭飛舞斟酌著用詞，“就是覺得他對於得到這六樣寶物之事，似乎不像我想象中那麽開心。”
“不錯，這是最奇怪的一點。”司展塵讚同地點頭，“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每次得到一樣寶物，他都會不自覺地盯著那寶物出神，臉上的神情更是變得很奇怪，好像眼睛裏有一種不明含義的恐懼和不甘……”
賀蘭飛舞愣了一下：“恐懼和不甘？你是說每得到一樣寶物，他就會感到害怕？”
“他的眼神是這樣說的。”司展塵點頭，“照理來說，寶物集齊得越多，皇上所中的劇毒就越能解，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吧？”
賀蘭飛舞不說話了，因為這正是她最疑惑的一點。沉默片刻，她突然反問：“那你呢？除了這些，你還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我……”司展塵反倒遲疑起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某些情況下，他的眼睛裏會泛起紫光……”
“是，我記得，而且已經出現了好幾次！”賀蘭飛舞立刻回答，“師父，莫非你已經知道那紫光意味著什麽了？”
司展塵搖了搖頭：“還不知道。我這樣說是想問問你，你可曾見過簫絕情的額頭上出現過什麽東西？”
賀蘭飛舞愕然，因為她根本沒聽懂司展塵究竟想說什麽：“師父你說什麽？額頭？簫絕情的額頭上會有什麽？”
月牙啊？簫絕情又不是包青天，難道腦門上還能長個月牙出來不成？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問你。”麵對賀蘭飛舞滿臉的匪夷所思，司展塵居然鎮定自如，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麽怪異，“你仔細想想，不管何時何地，他的額頭可曾出現什麽異常？任何異常都算。”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賀蘭飛舞果然暫時住了口，眉頭緊皺地思索起來。司展塵也不打擾她，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似乎期盼著下一刻她就會突然大叫一聲“啊！我想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