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送客
愣了半晌，簫絕情才總算緩過一口氣，跟著皺眉問道：“教主是說，僅僅是體質至陰至寒的處子，根本拿不到赤焰冥珠？”
獨孤一醉搖頭：“至少我從未聽說過這種說法，能夠拿到赤焰冥珠的人隻有一個，但據我所知，與體質是不是至陰至寒無關。”
見他說得如此肯定，眾人不由有些麵麵相覷，片刻之後簫絕情才接著問道：“那麽究竟什麽樣的人才能拿到赤焰冥珠，不知教主能否賜告？”
獨孤一醉抿了抿唇，淡淡地搖了搖頭：“抱歉，恕我不便奉告。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東陽王是聽誰說體質至陰至寒的處子能夠拿到赤焰冥珠？你們會不會上了別人的當？”
“照理來說不可能。”簫絕情眉頭緊皺，顯得也很是不解，“這個解毒之法是智者天尊告訴我的，體質至陰至寒的處子，能夠拿到赤焰冥珠也是他說的，難道他會說謊嗎？”
獨孤一醉顯然也聽說過智者天尊的大名，而且他也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不由微微一怔：“智者天尊？這麽說是真的？但是很抱歉，我的確不知道這回事。”
不管他知不知道這回事都已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根本不肯將赤焰冥珠借給他們，這可如何是好？
簫絕情的眉頭越皺越緊，卻根本一籌莫展。賀蘭飛舞縱有一身本事，卻不知該往何處施展，暫時也保持著沉默。看到二人的樣子，倒是北宮歡有些不耐煩了，眉頭一皺說道：“不過是拿你的珠子用一用，用完就會歸還，這樣你也不肯？”
獨孤一醉很給麵子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依然淡淡的：“不是我不肯，是我不能置玄天教的安危於不顧。一旦赤焰冥珠離開玄天教總壇，而招致滅頂之災，這責任你負得起嗎？”
“負不起。”北宮歡搖了搖頭，接著卻又哼了一聲，“但我卻不相信，玄天教乃至整個淨沙國的安危是靠一顆珠子來維係的！若是如此，還要軍隊做什麽？”
眾人聞言均是一愣，賀蘭飛舞更是險些失聲喝彩，說得好，我也是這個意思！如果僅僅靠一顆珠子就能保淨沙國江山千秋萬世，那就不必整天那麽辛苦地操練兵馬了嘛！大家完全可以回家洗洗睡了，反正有赤焰冥珠在！
獨孤一醉也沒想到北宮歡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一股奇異的光芒瞬間從他的眼中掠了過去，隨即淡淡地一笑：“信不信是你的事，借不借是我的事，這原本就是兩回事，不必混為一談。”
北宮歡皺眉：“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你是不肯借的？”
獨孤一醉點頭：“不肯。”
北宮歡緊盯著獨孤一醉淡淡的眼眸，目光陡然變得冰冷尖銳：“那麽，你能保證隻要赤焰冥珠在，玄天教就不會有滅頂之災？”
賀蘭飛舞手扶額頭，苦笑連連：“拜托，我知道你是想幫忙，但你這分明就是幫倒忙好不好？你這樣赤果果地威脅人家，人家不跟你翻臉才怪！你當獨孤一醉是那麽好相與的人物嗎？”
眾人自然都聽懂了他的意思，包括
簫絕情在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白眼一翻，恨不得撲上去把這句話重新塞回到他的嘴裏！
果然，獨孤一醉以及他身後的左右護法一聽此言，目光齊齊一冷，周身立刻泛起了一股淡淡的殺氣！
一聲冷笑，獨孤一醉淡淡地開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肯把赤焰冥珠借給你們，你們就會帶給玄天教滅頂之災？”
北宮歡同樣冷笑，然而不等他開口說話，賀蘭飛舞突然跳起身一把拉住了他，含笑說道：“獨孤教主誤會了，他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意思是說，玄天教之所以能有今天，靠的是教主及教中所有兄弟的努力，而不隻是靠一顆珠子的成全。”
明知北宮歡方才並不是這個意思，獨孤一醉依然冷笑：“是嗎？”
賀蘭飛舞剛要點頭，北宮歡已經冷冷地搶了先：“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那麽相信玄天教乃至淨沙國是靠赤焰冥珠庇佑的，那麽我會用事實證明你是錯誤的。”
賀蘭飛舞滿臉黑線，繼而差點絕倒，我拜托你大哥，少說兩句行不行？非得鬧到血濺五步你才甘心？
獨孤一醉抿了抿唇，突然起身就走：“送客！”
好，話不投機半句多。就在賀蘭飛舞歎口氣的空隙，獨孤一醉已經消失得蹤影不見，白鷹揚已經上前幾步，雖然客氣但卻十分疏遠地點了點頭：“各位請。”
北宮歡眸子一冷：“你……”
“你別說了好不好？”賀蘭飛舞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哭笑不得地說著，“若是像你這般，即便原本能借到也毫無希望了。”
北宮歡很是不服地哼了一聲，司展塵已經含笑說道：“依我看，各位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再說。照如今的情況來看，教主是不會將赤焰冥珠借給你們的，倘若你們繼續留在這裏，隻會適得其反。”
不就是說？賀蘭飛舞歎了口氣，苦笑一聲點了點頭：“好，師父，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多保重！”
司展塵點頭，一路將眾人送到了穀外，這才轉身回去複命。看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北宮歡麵上神情不變：“都瞧我做什麽？即便沒有我剛才那幾句話，獨孤一醉也不會將赤焰冥珠給你們。”
這倒是沒錯，但……
賀蘭飛舞揉了揉眉心，頗有些有氣無力的感覺：“但你也不該威脅獨孤一醉……”
“我哪有？我隻是實話實說。”北宮歡拒不承認，“我就不相信，淨沙國及玄天教的安危是靠赤焰冥珠維係的！”
“怎麽，你還想向獨孤一醉證明這一點？”簫絕情看他一眼，倒是沒有多少埋怨之意。
北宮歡唇線一凝，繼而一聲冷笑：“若有必要，我會的。”
眾人一時有些無語，片刻後簫絕情袍袖一拂轉身就走：“先找地方安頓下來再說！”
當下一行人離開玄天教總壇，一路走到較遠一些的地方，才尋了個寬敞幹淨的僻靜之處紮下帳篷，然後聚到一起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很顯然，因為將赤
焰冥珠當成了維護玄天教與淨沙國的聖物，所以至少目前來看，獨孤一醉是不會答應出借的。
說到這裏，簫絕情再次不自覺地轉頭看向賀蘭飛舞，後者已經連連擺手：“你別看我，這次我怕是幫不上你的忙了！獨孤一醉什麽毛病都沒有，我引以為傲的醫術根本毫無用武之地。”
簫絕情吐出一口氣：“我知道如今你的醫術還派不上用場，所以我隻是想問你：你覺得我們如何才能借到赤焰冥珠？”
賀蘭飛舞撓了撓頭，拚命地思索著。片刻之後，她突然眼前一亮：“對了！你們還記不記得剛才獨孤一醉曾經說過，能夠拿到赤焰冥珠的人隻有一個，但卻不是體質至陰至寒的處子……”
眾人點頭稱是，簫絕情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如果我們可以知道他說的這個人是誰，便可以拿到赤焰冥珠了？”
“未必有十成的把握，但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值得一試。”賀蘭飛舞沉吟著，“雖然獨孤一醉沒有求得到我們之處，但這個能夠拿到赤焰冥珠的人呢？萬一他正好需要我們幫他做什麽，豈不就萬事大吉了？”
眾人聞言，臉上均露出一絲希望的光芒。不錯，在如今的情形下，與其直接跟獨孤一醉做毫無意義的交涉，倒不如采取迂回戰術，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簫絕情點頭：“好，那麽如今我們的努力方向就是盡快弄清楚獨孤一醉說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你剛才問過了”北宮歡突然涼涼地開口，“不過獨孤一醉的回答是無可奉告。”
“我知道。”簫絕情淡淡地挑了挑唇角，“不過他無可奉告，我就無法查到那個人是誰了嗎？”
北宮歡點頭：“我幫你。”
簫絕情自然不會矯情：“謝了。”
雖然局麵並不是太樂觀，但總算有了一個可以為之努力的方向。當下眾人各自散去，該吃飯的吃飯，該休息的休息，等簫絕情與北宮歡查出個端倪再說。
夜色漸漸深沉。
借著黑暗的掩護，簫絕情悄無聲息地出了帳篷，一路向前疾奔，在一片密林之中停下腳步，接著低聲開口：“師父！”
“嗯。”一身黑衣、黑巾蒙麵的天尊早已在此等候多時，“情兒，有什麽需要為師幫忙？”
簫絕情皺眉：“事情似乎有些麻煩……”將白日裏的事情轉述一遍，他跟著問了一句，“師父，獨孤一醉說他從未聽說體質至陰至寒的處子能夠拿到赤焰冥珠，會不會……”
“他不曾聽說，不代表就是假的。”天尊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情兒，你也知道我們要拿赤焰冥珠的真正目的是什麽，難道為師會拿這件事開你的玩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簫絕情搖頭，“我是擔心你判斷有誤，耽誤了大事。萬一小舞下到澗底，才發現……”
“這你放心，絕對不會！”天尊信誓旦旦地保證，“隻要獨孤一醉肯讓賀蘭飛舞去九死澗底，她就一定可以拿到赤焰冥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