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利益交換
把郭主任送回家之後，還在車上，二奎就急不可耐地拿起手機，給寧經理打了個電話。他第一次發現，這接項目也是有潛規則的，裏麵也有著不少的貓膩。可是按規矩應該給多少，心裏卻沒底，而寧經理對這方麵應該了解，問問他也許會是個好辦法。
“朱總，這您可算是問對人了，”電話裏，寧經理的聲音很急促，“現在的規矩，是每個保安返一百，但這指的是一般的項目，人數少的項目；如果是3號院那樣的小區，需要的保安多，好幾個大門不說，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得有人，還得三人一班崗的話，那就沒這麽多了！”
二奎快速地算了一下，一共下來需要四十到四十五人，如果這麽算的話，一個月總保費得在五六萬！這可是開門紅啊！他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笑容，已經出來跑了一個多星期的業務了，今天終於能開張，雖然項目不大，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哇！要是再能多談成幾個項目，聚沙成塔，那可就不得了了！
他這一路算是有了結果。可其他幾個業務組就沒那麽幸運了，張涵帶著幾個人負責東城區，這些天幾乎把東城區給跑了個遍，愣是一件業務也沒拿下，還差點跟別人打了一架！幸好他反應塊，趕在別人報警前跑了；馬恒帶的小組更是暈乎，明明就是想談保安項目，卻怎麽也不敢說出口，跟人問東問西的，反而被當成了警察，老百姓以為他們是來喬裝破案的！
不過這個郭主任為人確實還不錯，也不知道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思想作祟，還是他這麽個主任沒被重視過，二奎請他的那頓飯和送他的那兩瓶好酒的確起了大作用。很快就給二奎回了電話，讓他下周一去管理局綜合處簽合同。
麗晶大酒店，總經理辦公室。
“張涵，算了，我也看出來了，你這牛脾氣還真不適合跑業務做生意。這樣吧！馬上又該到了退伍兵下來的時候了，你負責接兵吧！跟你的老連長他們再聯係聯係！路費嘛……你就不用管了，話費也給你報銷！但是有一點，我要的兵，寧缺毋濫！素質上你必須得幫我把好關！”辦公室裏，二奎看著疲憊不堪的幾個人，對張涵沉聲說道。
“教官您放心，兵源上我絕對向您保證質量！另外，我發現咱們的衛士裏有個人才，腦子靈活，跑業務談生意絕對是塊好料子！邵長水，過來！自己向首長匯報！”沒有找到項目，張涵自己也覺得很鬱悶，臨行之前他可是打了保票的，因為在他心裏，找這種保安項目還不是很輕鬆的？現實往往是殘酷的，例如寫字樓、住宅小區這種地方，根本就不需要保安能不能打，敢不敢打，而是要求一種服務態度！邵長水悄悄告訴張涵，接這種項目，其實賣的就是服務態度和服務質量，這又不是夜總會酒吧之類的地方，不需要敢打能打的保安，恰恰相反，甲方的業主們怕得反而是容易惹是生非的保安！
張涵聽了覺得有道理，不過已經沒有用了。甲方已經很幹脆地拒絕了他。但是有了前幾次的教訓，後麵的項目談起來就有了經驗了，主要的分歧還是在有限的保費、無限的甲方要求上。保安不是保姆，總不能什麽事情都做吧？東城區有個商業區，房地產老總覺得物業太麻煩，自己取消了，打算使用專業的物業公司，張涵為了能更穩妥地拿下，專門派了邵長水去跟他們談。可是對方的要求卻很離譜，保安不僅要負責安全，還要負責保潔、設備維護、處理糾紛……
邵長水自己也覺得很鬱悶。他覺得甲方要的不是保安，而是居委會大媽。盡管對方開的保費挺高，可也隻能拒絕，因為這種要求實在是辦不到哇！
“喂，朱總啊！我是克帆！這幾天忙什麽呢？晚上出來聚聚，兄弟我請客，咱們聊聊天？”就在二奎沒有其他更好辦法的時候，陳克帆打來了電話，熱情地邀請他晚上出來玩，但卻沒提把佩甄也給帶出來。
“好吧！克帆哥，今天晚上，我還真有點事兒得向您請教呢！”二奎轉念一想，或許這個商人能幫自己出出主意，總比自己這些人閉門造車的好。
金鼎會所，606包間。
“老弟，來！走一個！”懷裏抱著兩個小姐，在勁爆又震耳欲聾的DJ打盤聲中，陳克帆今晚放的很開，開心地頻頻跟二奎碰杯。他請來的其他幾位朋友都用羨慕的眼神望著二奎。大家都是生意人，都希望能夠攀上一座大樹，可陳老板卻隻對這個朱經理交好，未免有些過了。
“老弟呀，沒……關係，你盡管放開了喝！這地方是我的產業，是我的地盤！我絕對保證你的安全！從……生理安全再到心理安全……嗬嗬！”喝得有些多的陳克帆醉眼朦朧地對二奎說道，因為摟著兩個小姐，笑容也變得非常曖昧。
二奎笑的有些尷尬，隻好舉起杯子又跟他碰了一杯。今晚來的時候，二奎長了個心眼，讓石建國陪著自己一起過來，兩個人穿著統一的西裝製服，小翻領上別著二奎專門為麗晶大酒店的內保設計製作的圓形徽章，當他們走進金鼎會所的時候，門口的保安們全看傻了眼。
這個圓形徽章的設計思路，是二奎偶然從中警局的標誌得到的靈感。可是這麽一來，也讓他倆顯得異常顯眼。保安驚訝的，是隻有日本的幫派才會做這樣的設計；感到害怕的，卻是兩個人身上獨特的氣質。既不像軍人，又不像是幫派，更不像商人。不過陳克帆卻什麽也沒說，仿佛什麽都沒看見。
“老弟在電話裏麵說，有什麽事情……想跟我商量？”也不知道酒過幾尋，陳克帆鬆開了一直摟著小姐腰的手，對她們使了個眼神。小姐們乖巧地全部離開了包間，就剩下幾個男人。
“是這樣。我正準備做物業方麵的生意，但是苦於找不到項目。人手方麵倒不是什麽難題，資金方麵也可以保證，就是這個項目太頭疼了！我也已經跑了大半個月了，也沒有太多的收獲，所以……就是想問問克帆哥，在這塊有沒什麽經驗？”二奎挺誠懇地坐到了陳克帆的身邊，幫他點上了根煙，認真地說道。
“你怎麽會想到做物業生意的？”陳克帆半晌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問道。現在最難做的生意當屬服務生意，純粹就是看人臉色吃飯；服務生意裏麵最難做的當屬保安保潔家政這快了！吃力不討好，很多人中途都退出了。
“現在這行有國家的重點扶持嘛，政策上也有不少的優惠，奧運雖然過去了，世博馬上又要開始。咱們之前沒有重視過這個方麵，現在隨著進一步的發展，滯後的服務跟快速前進的經濟發展銜接有些跟不上，這正是個機會嘛！”二奎之前也做了不少的研究，下決心搞物業公司絕不是心血**，他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很顯然，陳克帆從來沒有想過從那麽高的角度去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最在乎的經常是觸手可得的利益。所以二奎的話讓他有些恍然，但仔細一想不無道理！想到這兒，他坐直了身體，不敢相信地望了望二奎。一個酒店的普通幹部，卻從國家的角度思考生意的發展，這很怪異。
“你……真的是麗晶的高管？”陳克帆想了想，卻先問出了這麽個問題。上次他就覺得這個朱二奎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但佩甄沒有多說，他也沒怎麽在乎，隻不過也就是覺得二奎是個人才，僅此而已。
“嗬嗬……我是麗晶的總經理——朱二奎。”這會兒要是再隱瞞身份，未免就有些不地道了，二奎幫他斟滿了酒，笑著說道。
“……我早就知道，朱總不是一般人！”陳克帆悄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他倒是聽自己的老娘說過幾次，麗晶大酒店現在的老板是個人物，以前是從內保頭子爬上來的，以雷霆般的手段幹掉了自己的老板；又迅速得到了後台大老板的認可，還帶著他到處拜訪領導，若是有機會，真希望見見這個人物。現在他就活生生地坐在自己的眼前，陳克帆心裏怎麽能不激動？有幾個人是從內保頭子上位的？
“我也就是個一般人而已，”二奎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克帆哥你可得幫我出出主意，你的朋友多，路子廣，或許能幫我想出更好的辦法呢？”
“朱總您跟我這話就太客氣了！”陳克帆的心思在電光火石之間轉了好幾圈，終於打定了主意，跟他這種從底層爬上來的人打交道不會有什麽壞處，仔細想了想才開口道，“您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三天之後等我電話，別的忙幫不上多少，項目我倒可以幫你拿下來幾個！不過……您自己也得做好準備才行，估計都是些醫院之類的大項目，要上的人不少！”
“這……”這下輪到二奎猶豫了，他沒想過讓陳克帆幫自己找項目，隻是向他取取經，但對方既然已經這麽說了，也隻好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克帆哥了！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說著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朱總也不用太客氣，將來說不定我還得請您幫忙呢！”陳克帆的臉上笑得很開心。他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將來二奎是定然要還這個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