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淚流

031 堅持守護

031 堅持守護

中午,母親將午餐帶了過來。趁母親看著父親的空隙,我抓緊時間吃了午飯。然後,就再次來到了父親病床邊。

“這幾天辛苦你了,去休息會兒吧,這兒有我呢。”母親有些心疼地對我說道。

“媽,我沒事,今天晚上姐夫來嗎?”我強打精神問。

“不,他明天要去學校,今晚我來。”母親回答。

“那,還是你回去休息吧。晚上有你忙的。”我知道母親有午休的習慣,因此,毫不猶豫地說。

看到母親有些猶豫,不待她開口,我就接著說道:“昨晚根本就沒我什麽事,睡得好著呢!”說完,還故意擺出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

“也好,那我就到外麵找個地方躺會兒,有什麽事就直接喊我。”母親想了想,覺得直接回姐姐家睡午覺似乎有些不妥,因此就找到了這個折中的解決方法。

“好,你去睡吧。一般也不會有什麽事。”在催促母親休息的同時,我也順帶寬了寬她的心。免得母親因為心懷憂慮而無法安然入睡。

母親沒有再說什麽,點了點頭,就直接到走廊上找空著的加床休息去了。

有了經驗的我,知道今天一整天,父親都會處於輸液之中。我不僅要時刻注意著輸液瓶,還要不斷留意父親麵色的變化。因為,我很怕會有意外發生。我知道,隻有時刻保持警惕,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問題,也才能避免悲劇的發生。正是由於精神的高度緊張,我才能在昨晚沒怎麽睡得著的情況下,還能非常神奇地在中午保持著抖擻的精神麵貌。

中午,絕大部分醫生和護士都已經下班了,隻有很少的人在護士站值班。因此,換液,也就不像上午那般及時。記得,有兩次,我按了提示鈴之後,等了好幾分鍾,都沒護士過來。萬般無奈,我隻得將輸液管上的開關關掉。

“這次怎麽來得這麽晚?”我半開玩笑地問。

“不好意思!”護士有些尷尬地道歉,並解釋道,“沒辦法,現在就我一個人在這裏,剛才恰好有好幾個病房的燈(病房按了提示按鈕之後,護士站對應的床號上的指示燈就會亮起,同時還會響起音樂以作提醒)同時亮起。這不,換完了,我還得趕到其他病房去呢!”

“哦,理解,完全理解!”我微笑著說,“慢點走(護士在說話之間,已經跟父親換好了輸液瓶),可不能摔著了。”

聽到我的話,南邊**小夥子的母親趕緊說道:“別急著走,我們家的也要好換了,現在你這麽忙,不如順便先幫我們家換了,省得你來來回回地跑。”

“不好意思,你們家的(輸液瓶)我沒帶,還有兩家換過之後,我就立刻過來。放心,看情況,你們家還得有好幾分鍾才好換呢!”護士說完,就急急地走了。看樣子,中午值班可不是個輕鬆的活計。

還沒到下午兩點,母親就走進了病房。

“媽,現在也沒什麽事,你怎麽不多睡會兒?”我不解地問。

“多睡兒?外麵那麽吵,哪睡得著?”母親無奈地回答。

我知道,吵是一方麵,其實另一方麵就是牽掛著父親。如果父親情況基本穩定下來,那麽即便是吵點,估計母親也是能夠睡著的。

相視苦笑,我和母親就不再多言,隻是靜靜地坐在旁邊。有親人的陪伴,雖然身上依然無處不痛,但父親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後,這是父親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睡覺(以前,最多算是閉目養神)。看著沉睡的父親,我笑了,笑得很開心。因為,我知道睡眠不但可以無限減輕痛苦,而且還能養神。這麽長時間,雖然沒有聽到父親哼過一聲,但我知道父親其實是疼痛難忍的。要不是那常人所不及的毅力,父親肯定會跟小夥子的父親一樣不時哼哼唧唧。現在,父親終於睡著了,總算是暫時擺脫了身上各處傳來的鑽心疼痛,你說我能不開心嗎?加之,睡覺本就可以養神,有了好的精神,父親才能更好地恢複身體。

雖然父親睡著了,但我卻並未有絲毫懈怠。我知道,正是因為父親睡著了,所以反而不像清醒的時候那樣能夠隨時“通報”自己的身體狀況。現在,一切的一切就隻能通過自己仔細的觀察才能獲知。可以說,父親睡著了,對他自己有著莫大的好處,但卻給我增添了看護的難度。

當然,病房裏的人,可不都像我那麽緊張。就比如北麵病**的那個老太太,不過是腿部有傷,並不危及生命。因此護士、醫生和家屬對其都不太如何看重。護士一般要將近十點才會過來為她輸液,正常也不過兩到三瓶,最多不會超過三個小時就會輸完。所以,老太太的兒子,也就是那個中年人,通常隻會在輸液的時候,才會守著老太太。即便是守著的時候,也絕不如我那般謹慎。其他時間,他要麽與人聊聊天,要麽就是看看電視或者報紙。

父親是在電視聲響中睡著的。那時候還是白天,我自然不好要求別人不看電視。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父親身上。耳邊響起的是讓人頗為心動的聲音,如果換做平時,那麽我一定會忍不住看看那自己喜歡的電視節目。但,現在,我卻隻能使出渾身解數將誘人的聲音強行排出耳外。那時,我坐在床尾,背對電視,麵朝父親。我愣是沒調轉頭來,朝電視看上哪怕一眼。因為,我很怕自己會沉迷於電視節目中而分神誤事。我決不允許自己出現哪怕一點點兒的失誤。

母親不識字,加之沒怎麽在醫院待過,因此缺乏一定的基本常識且沒什麽照顧病人的經驗。在母親看來,父親既然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了,那麽最最危險的時期就已經過去了。母親坐在床首,見父親睡著了,就隻偶爾看看輸液瓶,其他時間不是閑聊就是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