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淚流

124 診所就診

124 診所就診

無奈之下,我們就隻能找那個我們並不熟悉的醫生了。通過閑聊,我們知道他並不是我們村的。在私人診所被撤消之後,他就被分配到了這裏。

經過簡單查看,這位醫生初步認為父親的濕氣較重,於是就問我們,父親最近有沒有吃中藥。他的這個問題,不禁讓我們對其多信了幾分。我們跟他說,父親雖然沒吃中藥,但吃了跟中藥藥效極為類似的藥丸。聞言,他就讓我們將中藥丸的成分說出來。我哪裏弄得清都有哪些成分,幸好,去南京購置中藥時開的單據還在。他看了看,就跟我們說什麽什麽藥會增加人體的濕氣,因此建議我們暫時不要讓父親再吃這個中藥丸了。父親本身就對中藥和中藥丸有些反感,所以搶在我們之前就滿口答應,短期內絕不再吃這個中藥丸了。我和姐姐隻能無奈地相視一笑。

初步診斷並查問父親有沒有什麽藥物過敏之後,這位醫生就非常麻利地開了藥。不過其插針的水平確實有些不敢恭維,試了幾次之後才真正給父親掛上了水。看得我一陣心疼。待其忙完之後,我就問要多少錢。他問我有沒有帶農保卡,母親聽後趕緊將父親的農保卡拿給他。可惜,試了試,他說電腦似乎出了點問題,暫時刷不了卡。見我和姐姐似乎急於離開的樣子,他就先按照農保報銷的比例算出了價格。

在我將款項支付之後,暫時沒有什麽事的醫生就走出診所,透氣去了。見時機到來,我趕緊對姐姐使了個眼色,姐姐心領神會。

“爸,媽,不如我和弟弟先回去吧?”姐姐用征詢的口氣說道。

“有你媽在這裏就行了!這麽多人都窩在這裏幹嗎?”沒想到反倒是父親第一個出言讚同。

其實不是我們不想在這裏陪著父親,隻是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為了不讓父親懷疑,我們就隻能這麽說了。

出了診所,我們順利地找到那位醫生。然後小聲地將父親食道癌複發的事情對其說了。

“從你爸的氣色中,我多少也猜出了一些。”

不知道是為了博取我們的信任故意這麽說的,還是當時真看出來了。如果真看出來了,那麽就表明父親現在的情況確實很糟糕了。想到這裏,我的心不禁再次變得沉重了起來。

姐姐見我沉默不語,就接過話茬說道:“冒昧地問一句,您剛才開的藥當中有沒有跟我爸的病情相衝的?”

“放心。知道了你爸食道癌開刀的事情,我開藥又怎會不謹慎呢?我所開的藥當中主要是消炎、止咳的。當然,還有就是你們自己要求開的增強營養的氨基酸。”

“這些真的跟我爸的病情不衝突?”姐姐有些求證似的的再次問道。

“我問你,你爸在開刀住院期間主要多用的哪些藥?”這位醫生很理解身為子女的心情,因此對我們的一再懷疑並未生氣,而是語氣平靜地反問道。

此時的我終於回過神來,於是接口回答說:“主要就是用了些消炎的以及營養液。”

“那好了吧,我開的藥跟醫院所開的藥效絕對是一樣的!”醫生語氣堅定地說。

我知道他的意思,醫院好用,難道到我這裏就不好用了嗎?他這是在用市人民醫院的“威名”來替自己的醫術做證明呢!隻是,他不知道,現在市人民醫院在我們心目中的“威名”早就成了“臭名”。好在,我對這位自信滿滿的醫生本就沒報太大的希望。因此倒沒就此做過多糾纏。

“我記得,在醫院的時候,開的營養液好像是蛋白乳。”即便是不報希望,但我也不想被庸醫誤診,因此還是出言試探道。

“哦,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實,氨基酸的作用就是幫助人體更好地合成人體蛋白的。因此,掛氨基酸跟掛蛋白乳的功效其實是一樣的,而且氨基酸的價格還便宜!”

看著他信心萬分的樣子,我不禁信了三分。這麽有自信的醫生,即便是不能治好父親的咳嗽,但想來也不至於雪上加霜,讓父親的病情進一步惡化吧。想到這裏我就微笑而恭敬地對其說道:“我爸今後就拜托你了!”

“拜托談不上,放心,我會盡力而為的。”醫生的語氣顯得很謙順。

見他雖然自信,但並不驕橫,我不禁對其好感倍增。“我這裏先謝過了。有一件事還想麻煩你。”

“不用客氣。有什麽事盡管直說。”醫生微笑著說道。

“我們一直沒肯讓我爸知道自己複發的事情,所以還請您今後說話的時候要稍許注意一點……”

不待我說完,醫生就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我還是能夠分得清的。要不,也不配做這行了!”

再次客套之後,我和姐姐才真正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我有些不放心地問:“姐,那氨基酸真有幫助人體製造蛋白的功效嗎?”在這方麵,我幾乎是一無所知。但,想來學生物的姐姐應該是清楚的。

“他確實說得不錯,氨基酸本就是構成蛋白質的基本單位。”

姐姐的回答讓我放心了不少。畢竟,姐姐也是最最關心父親的人之一,在父親的問題上肯定跟我一樣上心。

回到家中,我們都焦急萬分地等待著。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母親用電瓶車馱著父親回來了。我緊走一步,幫著母親穩住電瓶車,並扶著父親下了車。與以往不同,這次父親並沒有堅持一定不讓我攙扶。感覺肩上沉沉的。父親斜依靠我來到了中堂中的小**。我能夠明顯地感覺到父親身體的虛弱。我不禁又是一陣心痛。

“爸,掛了水之後,感覺怎麽樣?”我故作關心地問道。

“嗯,還別說,掛了水就是不同,感覺舒服得多了。”父親用難得輕快的語氣回答道。

我本就十分懷疑輸液的作用,即便是相信,從基本常識也能判斷出,這功效絕不會如此之快的就顯示出來。我知道,這多半是父親的心理作用。當然,我嘴上可不能這麽說。“那就好,那就好!”為了不讓父親懷疑,我口是心非地應付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