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左眼變異

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並未因我的怒喝而生氣，他們依然一臉微笑。土地公公很是和善地說道：“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這麽做可是為了磨練你的心智。如若事先讓你知道，你不就有了心理準備？那又怎會起到磨礪的作用呢？”

“可是，可是……”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麵對二位仙人的和善微笑，我又怎能再發出火來？本來，我是想問“你們為什麽不與我一道，而是殘酷地將我一人給扔到這兒來？”但隨即一想，估計，土地公公還會如此回道“當然是為了磨練你”！於是，我“可是”了兩下，就非常識相地將後麵的問題給咽了回去。

麵前的兩位仙人仿佛能夠看透我的心思一般，不約而同地丟給我一個“你很識相”的讚許眼神。然後，土地公公才慢悠悠地說道：“好了，別再生氣了！你若再就這個問題糾纏不清的話，那麽今晚就將不再有機會‘親眼目睹’了！”

聽了土地公公那故意加重的“親眼目睹”一詞，我陡然心中一驚。對啊！我怎麽就將這正事給忘了呢？想到這裏，我就趕緊恭謹請教：“還望二位仙人能夠施展神通，讓小民能夠有幸目睹‘灑落地麵食物精氣的妙用’。”

“唉，你啊！”土地婆婆對我無奈搖頭苦笑並歎息一聲，然後才接著說道，“起初因迫切想與親人團聚而無視一切，後來因為全副身心都集中在鋪天蓋地而來的眾鬼魂身上而無心他顧……我來問你，直至現在，你有沒有想過先尋找一下食物精氣的所在？”

聽土地婆婆這麽一說，我立即就羞了個麵紅耳赤。確實，剛才我完全忘卻了今晚來此的目的！土地婆婆的意思很明顯，你都沒先找出食物精氣來，又如何能發現它們的實際功用呢？雖然無比羞愧，但卻並未無地自容。我很快就靜下心來，並於土地廟四周的地麵仔細搜索開去。

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見狀，都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早晨灑落地麵的莧子粥，現在已經完全滲透到了幹旱的土壤之中。但，我還是成功地找到了其殘留的痕跡。至於中午的飯菜，帶有葷腥的已然全無蹤跡。現在，還剩餘的，就隻是一些飯團和連貓狗都看不上眼的少許蔬菜。

看著看著，我就突然意識到了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二位仙人，實在是抱歉。小民肉眼凡胎，所能看到的就隻是切實存在的實物。對於‘精氣’啥的，似乎就不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發現得了的了！”

“嗬嗬，無妨，無妨！剛才老婆子讓你尋找，其實也隻是想讓你先找出實物的所在。”土地公公語氣輕快地安慰著，突然間就前言不搭後語地冒出了一句，“沒有比照，又怎能體會出其中的神奇呢？”

正在我參悟土地公公那莫名其妙的感歎之詞的時候，耳邊就再次想起了土地公公那奇特的咒語，然後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突然間竄進自己體內。好像是一股暖流，在我全身遊走一圈，讓人感覺似乎瞬間做了個全身按摩。在我舒服得直想*的時候，猛然間，那股暖流就直衝左眼。瞬間，醉人的暖流就變成了凶猛地毒針。我隻覺得自己的左眼疼痛難當，就仿佛要爆開了一般。倘若不是這幾日來的非人磨練，恐怕，現在我已經疼得滿地打滾了。我靜靜地站立當地，以無比的毅力默默地忍受著那鑽心的疼痛。那凶猛而來的劇烈疼痛，就如同潮水一般，來得快，但去得也快。沒多長時間，我的左眼就恢複了正常。隻是，我感覺，現在，左眼看到的東西與右眼看到的似乎已經有些不一樣了。

“小家夥，你現在再去看看。”土地婆婆及時出言提醒因突然變故而未回過神來的我，“嗬嗬，與剛才相比，是不是有了些不同之處？”

我依言而行。“果然跟剛才不一樣了！”我一邊心下感概，一邊細心觀察了起來。先是灑落的莧子粥。殘留的痕跡依然，但在這痕跡之上，我又看到了熱氣騰騰的液態狀的莧子粥。咦，怎麽會這樣？難道是自己眼花了？我有些不確信地使勁揉了揉雙眼，然後再凝目而視。殘留的痕跡，熱氣騰騰的液態狀的莧子粥！還是這樣！沒錯！原來我沒看錯！可是，我印象中，“冒著熱氣的液態狀的莧子粥”可是早晨兒子剛剛傾倒時的場景啊！難道，仙人施展了時空轉換之法，讓我突然間來到了早上？

我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天空。晚上，現在絕對是晚上！可是，為什麽……？突然間，我想起了剛剛左眼的劇痛。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因為剛才土地公公施法的緣故！為了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我再次看了過去。

先是雙眼一起觀看。殘留的痕跡，熱氣騰騰的莧子粥。然後，我用手遮住了左眼。這次，我所看到的就隻是殘留的痕跡。接著，我放開左眼，換作遮擋右眼。瞬間，眼前的景象變了。殘留的痕跡消失了，我能夠看到的就隻有那熱氣騰騰的莧子粥。

哈哈，我明白了！欣喜之餘，我又看向了那些灑落四處的飯菜。果然，也出現了變化。除了先前看到的無貓狗問津的飯團和少許蔬菜之外，我又看到了本該完全消失了的各類葷菜。同時，我還感覺出沒有消失的飯團和少許蔬菜出現了重影。然後，我再試著用不同的眼睛去觀察。我終於確定：經過土地公公仙法的改造，我的左眼已經出現了驚人異變！於是，現在才會出現“左眼看精氣，右眼見實物”的奇特現象。也就是說，如果我雙眼同時觀看的話，那麽既會看到切實存在的實物，同時還能見到實物的精氣。正因為如此，我才感覺到飯團和蔬菜上出現了重影。

就如同剛剛發現了新奇事物的小孩一般，我興奮地看了又看。雙眼看，左眼看，右眼看，然後再雙眼看……“嗬嗬，還真是神奇！”我情不自禁地心下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