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憤而責問

望著那無比殷切的眼神，兩位仙人真想不顧一切地就應承了下來。可是，“仙有仙規”，他們卻是無可奈何。“不是不肯，隻是不能！”土地公公沮喪地回答說。

“為什麽？你剛剛不是就弄了些許去往人間了嗎？那時卻為何‘能夠’？”我很是氣憤地反問道。

“那卻不同。因為當時的仙氣隻是起到了阻擋萬鬼的作用，而未曾絲毫影響‘陽間’的人類！”土地公公無奈地解釋道。

“如果我自己成仙，那麽是不是就可以賜予親人‘仙氣’了呢？”我若有所思地問道。

“至親，確實可以。不過，如此做隻不過是‘多此一舉’！”

聽了土地公公的話，我就很是不解地問道：“怎麽就‘多此一舉’了呢？這麽做不是可以大幅度增加至親之‘壽元’嗎？”

土地公公聞言，不禁啞然失笑。“你自己不是曾經說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嗎（我說過嗎？當時心中頗有些疑惑。不過，與仙人交談甚久，我已經不大弄得清楚哪話些是真正說過的，哪些話卻隻是心中所想。在印象中，自己似乎確實曾經用過這句話。）？假使你真‘得道成仙’了，那麽你的至親自會隨你一同升入‘仙域’。你說，還用得著再特意賜予什麽‘仙氣’嗎？”

聽了土地公公的解釋，我不覺眼前陡然一亮，於是便再次懇請道：“請公公賜予小子‘修仙法門’！”

“你怎的又提出此等要求？不是早跟你說過：‘修仙法門’對你無用了嗎！”土地公公慍怒道。

“為什麽？”我不禁哀嚎。

“天機不可泄露！”

不是我此刻變笨了。隻是，事關親人壽命之根本，我不免因無望而心煩意亂。倘若靜下心來，我定然會猜到仙人會以“天機不可泄露”相推脫。一來因為徹底失卻了替親人延壽的機會，二來因為兩位仙人沒相助之誠意而憤恨，所以就再次心下尋思起仙人話語中的漏洞來。“哼，別拿什麽‘天機不可泄露’來搪塞於我。我再清楚不過了，你們雖然嘴中說得好：‘我們相互有緣’，其實心中根本就未將這份‘機緣’當做一回事。”

“為何如此說？”土地公公不解問道。

“故作推諉不肯相幫，也就算了。居然還拿不實之言來哄騙於我！你們說，這算是對待‘有緣之人’的應有態度麽？”

土地公公一聽立即就急了。“我們怎麽就所言不實了？”

“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公公曾經說過，常人一旦不慎進入‘陰氣匯聚之所’的話，那立時三刻便會性命不保。隻是，世人無法看出其乃是被‘陰氣’侵蝕而亡的罷了。對不？”

土地公公雖然不知我的真實用意，但還是如實地回道：“不錯，我確實說過，因為但凡‘陰氣匯聚之所’，對你們人類而言就必然是絕地、死地！”

“公公又曾經說過，這人間醫院，由於集聚的亡魂不斷增多，所以就漸漸地演變成了令人聞之色變的‘陰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一般人進入醫院才會有種陰氣森森的感覺。是也不是？”

土地公公終於明白麵前小家夥問話的用意了，不過卻不急著辯解，隻是淡然地回道：“不錯！”

見仙人居然如此配合地回答，我就越發來勁地繼續責問道：“公公曾經說過，一般人進入‘陰宅’之內必然會因為受到‘陰氣’的侵蝕而大感不暢，也必然不會在此久留。所以，正常情況下，人類很少會被‘陰宅’之中的‘陰氣’所傷。可是，醫院卻不然，雖然你會因為‘陰氣森森’而感覺不舒服，但隻要身體出了毛病，就不得不前往醫院診治。而且，身體所出的毛病越大，在醫院中所逗留的時間也就越長。然而，卻很少有人因為住院時間過長而失去生命，這卻是為何？”說完之後，我就冷笑而視。哼，你們話語前後矛盾，我倒要看看你們將作何解釋？

“誰說沒人因此失去生命？不是有很多人就在病房中過世的嗎？”土地公公戲謔道。隻差沒說出“你自己不就亡故於病房之中嗎？”

“你，你這是狡辯！”我有些氣憤地說道，“不錯，是有人在病房中過世，可那是因為傷病不治，而並非你所說之被‘陰氣’所傷！”

土地公公故作不解狀。“何以見得？”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同樣住院的，為何大部分都能康複出院，僅隻有少部分人亡故於病房之中？再說了，每個病患皆有服侍之人，倘若真是‘陰氣’所傷，那麽為何服侍的家屬卻能安然無恙。我在醫院的時候，就曾見到夜以繼日呆在病房之內的護工。依你所言，這些護工豈不是命不久矣？而事實上，那些個護工經過了不知多少歲月卻依然活得好好的。再說了，時常呆在醫院之中的還有大量的醫護工作者。照你那麽一說，這些醫護工作者豈不是個個皆為短命之人。可是事實恰恰於此相反。這些醫護工作者，因為懂得醫學基本常識，所以往往比其它職業的人群更長壽。我就曾經遇到過一位全國聞名的老中醫，已經將近九十了，卻依然眼不花、耳不聾，生龍活虎得如同五六十的一般。也許你會說，此老退休後定然遠離了‘陰宅’——醫院。可是，事實上，這位老人確是‘醫者仁心’，於退休之後，依然堅持到醫院替病人診治。我來問你，從工作至今，這位老人已經在醫院中呆了多長時間？可是，為什麽她卻沒有被‘陰氣’給侵蝕得‘陽氣’耗盡而亡呢？由此就不難看出，你們所言之‘陰氣匯聚之所’傷人性命實乃是胡說八道之詞！”我越說越氣憤，因此到得後來言辭也就越發地激烈！

兩位仙人直被我說得麵紅耳赤，不過仙人就是仙人，度量可不是常人所能比擬，因此他們並未因此而發火，隻是訕訕地解釋道：“不是我們胡說八道，而是小兄弟對我們所言有所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