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水鬼有序

土地婆婆知道，自己就算是絞盡腦汁也別想找出合理的解釋了。“既然如此，我又何苦自尋煩惱呢？”想到這裏，土地婆婆便自嘲一笑，然後繼續施展仙法神通穿越時空而去。

這次，土地婆婆來到了一片曠野之處，一小汽車在公路上疾馳。一邊是蜿蜒的河流，一邊是茫茫田野。小汽車內部有四人，一位司機，坐在司機近側的乃是有緣者保持沉默的女婿以及悲痛欲絕的有緣者老伴，還有一人就是有緣者的兒子，他現在正坐在有緣者的旁邊。也許你會說：“錯了，錯了！加上有緣者，那不是五個人嗎？”其實，說四個人並沒錯，因為現在的有緣者生機全無，已經不能算人了，充其量隻能算屍體一具。當然，在我們仙人眼中，現在的有緣者已經化作一縷亡魂附著於肉身之上。隻是，這個新生的亡魂有些與眾不同罷了。

土地婆婆知道，很快，這輛高速行駛中的小汽車就將會引起眾鬼的注意。因為，剛成亡魂的有緣者一點也不懂得隱藏自身氣息，就他那香氣四溢的靈魂氣味，想不引起附近鬼魂的注意都不大現實。可能，在普通人肉眼之中，所能看到的就隻是馬路、河流和田野。但，仙人法眼神奇，除了能看到凡人所能看到的陽間的一切，還能透過空間壁障，察覺到“鬼域”之中的所有動靜。

這一片空間，陰氣十足，一看就知道是個時常有鬼魂出沒的恐怖所在。當然，馬路左近要好一些，因為這裏人流頻繁、陽氣旺盛，所以四周的鬼魂一般都會有意避開這一地段。土地婆婆法通雙眼，掃視一圈之後，便發現了兩個陰氣最為濃厚的所在。如果猜測不錯的話，那麽這兩個所在便是所謂的“陰氣匯聚之所”。

一處是在深深的河流底部，一處是在田野之下的土壤深處。這兩處皆是人跡難至且常年無法照射到陽光的至陰至寒的所在。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有幸獲得萬鬼青睞。在法眼透視之下，土地婆婆已然影影綽綽地看到了大量蠢蠢欲動的亡魂。

河流底處的，陰氣精純而凝聚；土壤深處的，陰氣駁雜而分散。一看就知道，土壤深處聚集的絕對是吞噬無度的大量惡鬼。麵對鮮美可口的幾乎毫無反抗之力的新生亡魂，反應最為快捷的自然應該是靠吞噬為生的那些惡鬼們了。可是，這次，土地婆婆又一次失算了。

最先行動的，果然如同有緣者自己所說，乃是那些需要尋找替身的隱藏於河流底部的水鬼（或淹死鬼）們。“難道是因為水鬼體內陰氣更為精純，所以他們感覺才會更加靈敏？否則，他們又怎能在大量惡鬼之前發現有緣者呢？”雖然土地婆婆已經知道水鬼們的目標並非有緣者，但心中還是情不自禁地想道，“為什麽這些水鬼就不將攻擊的目標對向新生的亡魂呢？”

在無聊的疑惑中，土地婆婆很快就發現，那些水鬼們居然行動有序，仿佛是久經訓練的士兵一般。立刻，土地婆婆對這些水鬼就充滿了好奇。於是，土地婆婆將神力透體而出，試圖衝破水流和河泥，進入到水鬼的老巢內部去查探一番。看看這些水鬼所居住的地方，是不是有些什麽獨特之處。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在快要接觸到“陰氣匯聚之所”邊緣的時候，土地婆婆的神力卻遭到了異乎尋常的排斥。原本，土地婆婆想依靠“仙氣”等級上的優勢，拚著法力的消耗，強行衝破陰氣的阻擋。可是，那若有若無的攔截能量，在等級上，竟然似乎並不下於自己的“仙氣”。同時，土地婆婆還隱隱感覺到那能量的浩瀚和博大，似乎那能量的主人，與之前所遇到的神秘大能者很有得一拚。

“這，這怎麽可能？就這麽一個小小的‘陰氣匯聚之所’怎麽可能會隱藏著如此一個‘鬼界’（包括鬼域和陰間）的絕頂高手？難道，這就是老頭子所猜測的那位水鬼一族的超級大能者？”土地婆婆在試探失敗後，便在心中疑惑地想著，“也不可能啊！如果真有這麽一位超級大能者，那麽他有必要在我這個小小的仙人麵前藏頭露尾嗎？”

今天，土地婆婆遇到的費解之事實在是太多了，早就習以為常了，因此並不深究，隻是靜靜地看著。“也不知道，那許多從水底冒出的淹死鬼們到底如何行動？”土地婆婆心中有些好奇地想道。

果如有緣者所說，眾多水鬼毫不猶豫地就撲了上去。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有緣者的兒子。隻看了片刻，土地婆婆就從中發現了不少問題。

第一，這些水鬼出來應該是尋找替身的。如此之多的水鬼一起行動，其目標有必要集中於一個人身上嗎？第二，難以計數的水鬼一起攻擊同一個目標，按道理來說，場麵應該是極其混亂的才對。可是，事實上，整個過程中，一眾水鬼自始至終皆是次序井然。每次都是八個方位的水鬼一起攻擊，待他們被光線漣漪精華之後，就是下一批次的八個水鬼的毅然決然的攻擊。很明顯，這些水鬼是調度有序的。第三，這些水鬼從未吞噬過別的亡魂，也就是說他們每一位都完整保留著生前的聰明才智。既然見到有水鬼因為攻擊而魂飛魄散，那麽其後的水鬼為什麽還會做無謂的犧牲呢？這種愚蠢的毫無意義的自殺式攻擊的行為，明顯與他們的聰明才智不相符合。第四，在這一批次的所有水鬼灰飛煙滅之後，就不再有其他水鬼發動自殺式攻擊。事實上，這一批次的水鬼與河底“陰氣匯聚之所”所容納的所有水鬼相比，數量明顯要少了許多。因為，土地婆婆還能影影綽綽地感覺到其中有不少水鬼的存在。如果真是因為“瘋狂”，那麽剩下的水鬼為什麽就不繼續“瘋狂”下去了呢？

這一重又一重的疑團，就隻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這次水鬼們的無比慘烈的自殺式襲擊，本就是有計劃、有目的、有組織的一次集體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