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謹慎剖析

我覺得他所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畢竟，他並不知道我真正的秘密，在他的眼中，我隻不過是一個剛剛過世不久的新生亡魂。之前，對待那些被他看中的，他可是不同意就直接來個烈火焚身讓其魂飛魄散的啊！想必，他認為自己有能力直接對我用強，也並非虛言。難道，他真的有心與我結交？並且，他所提出的“相互了解”之法，雖然是以他為主導，但最後卻強調與我同時撤去精神防線。似乎，已經足夠顯示出他的誠意。那我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我感覺自己有些迷惑了。這所謂的“神君大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一念及這個問題，我心中一直存留的“警惕”便立即蹦跳了出來。這所謂的“神君大人”對沒被自己看中的以及那些不肯“主動獻出精神印記”的亡魂的出手，絕對堪稱狠辣——相當果決地將人家滅了個幹幹淨淨。這種殺“人”都不帶皺眉的家夥，難道還能算得上好“人”？再說了，即便是對待自己所謂的門生，他所施展的手段也頗為讓人起疑。雖然到目前為止，他似乎還未對那些門生采取任何不利的行動，但不管怎麽說，那種通過索取“精神印記”從而絕對控製人家的手段，總讓我覺得他沒安什麽好心。如果他隻是單純地想傳授技藝，那麽又何故一定要人家“主動獻出精神印記”呢？更讓讓人“佩服”的是，他雖然居心不良，但卻能夠哄騙得那些門生們一個個對他敬佩有加。我可以肯定，所有的門生絕對都一致認為他沒有絲毫加害之意，包括“應聲蟲”在內。當然，“應聲蟲”內心還是有很大怨氣的，但這樣的怨氣乃是出自於同門的欺淩而跟他絕沒有任何關係。

想到這裏，我便趕緊在心中提醒自己：我得好好思量思量，切不可妄加答應。表麵看來，好像這一方案對自己沒什麽弊害，但他那些愚蠢的門生們豈不是也認為“獻出精神印記”沒絲毫弊害嗎？我雖然還未瞧出他精神控製的真正目的，但卻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這當中必定藏掖著什麽門道。對，就是潛藏著門道！

門道？門道？他跟我說的折中方法中是不是也藏著什麽門道呢？別急，千萬別急！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你無法精神外放，但我卻可以啊！”我耳邊再次回想起了他當初所說的話。對，我無法，但他卻可以！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自認為精神力要比我強大得多。接著，他就否決了在外界“精神彼此融合”的可能性。主要的原因，似乎是我的能力不夠——精神無法外放。好像，他這是在替我著想。但，緊接著，他就提出了將他的精神外放到我體內的建議。由於有了前麵我能力不夠做鋪墊，這就很容易讓我覺得他的建議合情合理。但事實上，這樣做真的好嗎？

原本，我的精神力就相對比較弱小，現在還要允許他將強大的精神力滲透到自己體內……想到這裏，我便情不自禁地汗毛倒豎。這，這實在是太危險了！這就相當於一個軍事力量本就弱小的國家，允許一個強大的國家將軍隊駐紮到本國境內一般。如此一來，這弱小的國家不就相當於被人家給拿住軟肋了嗎？輕則喪失話語權，重則亡國滅種。幸好，我剛才沒一時衝動就答應下來。要不，就實在是愚蠢透頂了！

接著，他居然還要求，在其精神待在我體內的時候，他和我同時放棄精神防禦。說得好聽是為了精神融合以便相互了解。但，其實，他肯定有著什麽其它的意圖。這就跟一個強國將部隊進駐到一個弱國境內、然後還要求人家放棄防禦完全一樣。到時候，那弱國豈不是要任別人**了嗎？思來想去，我都覺得他那看似合情合理的說法中，實則疑點頗多。

第一，我覺得他提出同時放棄精神防禦的要求，帶有相當明顯的迷惑意圖。他想用這樣的話，故意讓我認為他都主動提出放棄精神防禦了，哪還可能存有什麽不良的居心呢？

第二，我拿不準這所謂的“神君大人”是不是會信守承諾。倘若在我完全放棄精神防禦的情況下，他卻沒有放棄精神防禦，那我不就糟糕至極了嗎？

第三，就算是我們都不信守承諾，都不放棄精神防禦。那對他來說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因為，精神交匯的場所可是在我的體內。打個比方來說，就是雙方交鋒的場所可是在我的國境之中，因此所造成的破壞當然全部得由我國來承擔。而對他來說，還可能趁機在混亂中撈取到不少好處。

第四，他將精神外放到我體內，那就等於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因為，我是無力精神外放的，所以即便是能夠反擊，也無法威脅到離開了我身體的精神力。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實則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第五，如果雙方都信守承諾，同時放棄精神防禦，或者雙方都不信守承諾，但卻並未出現過激的精神交鋒，那是不是就代表著沒有什麽危險了呢？當然不是，他的精神如此強大，而且還修煉參悟出了不知道多少奇特的法門要訣，倘若他偷偷地在我精神本體內做個什麽手腳，那我也未必就能察覺。到時候，我很可能就會與“主動獻出精神印記”沒什麽差別，此後一直要遭受這廝的控製了。

……

肯定還有什麽其它的疑點，但我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因為，精神乃是根本。無論是人，還是亡魂，都離不開自己的精神本體。有血有肉的人，倘若精神崩潰了，那也就不能再算是一個完整意義上的人了：而作為一個亡魂，其精神就顯得更加重要了，因為精神力乃是凝聚本命陰氣的核心，一旦精神解體，那本命陰氣也就必然會煙消雲散，說得簡單點就是“魂飛魄散”。想到這裏，我便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呐喊：“不，我絕不能拿自己的精神本體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