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132 再遇曼納海姆(下)

話不投機半句多,李曉峰跟一幫“天真爛漫”的老頭子怎麽說得到一塊。這幫老頭子認準了臨時zhèng fǔ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恨不得三跪九叩頂禮膜拜才好。李曉峰敢說臨時zhèng fǔ的壞話,還對他們挖苦嘲諷,你說一幹老頭怎麽可能忍耐。

當然政客就是政客,哪怕就是見到了討厭的臭狗屎也上去舔一口,誇上兩句,反正就是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標榜自己親民禮賢下士,好拉票攢聲望。雖然這幫老頭表麵顯得寬宏大量不跟某仙人計較,但實際上有意無意的冷落某人,時不時的還不留痕跡的挖苦諷刺兩句:

“小兄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敢想敢說,我們這些老家夥就不行了,什麽事都得多看看多想想,比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果敢啊!”

“是啊,是啊,小夥子真是銳氣就是足,多摔打摔打就成才了!”

李曉峰怎麽會聽不出這些明褒暗貶的言辭,這幫老家夥無非是罵他膽大妄為浮躁淺薄,對這種倚老賣老思維僵化的老不死他才沒有好臉sè,不就是挖苦諷刺嗎?哥也會!

“幾位老先生真是老驥伏櫪,天真爛漫不下於三歲的孩童,不愧是理想家夢想家,跟幾位老先生比起來,這種政治家的浪漫情cāo,在下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曼納海姆不禁在心裏暗暗發笑,這小子實在是太損了,幾個老頭加起來幾百歲的人來,說人家比三歲的孩童還要天真爛漫,還扯什麽政治家的浪漫情cāo,不就是罵這幫老頭充滿幻想,一個個都不切實際麽。什麽叫罵人不吐髒字?這就是範例!

一幹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可偏偏還沒辦法發作,文罵的水平技不如人也就罷了,問題是對方還不是修煉有成的老妖jīng,隻是個黃毛小子。若是撕破臉皮跟一個小字輩罵架,哪怕就是贏了老臉也沒地方擱。

李曉峰拍拍屁股起身走人,倒不是他贏了就跑路,實在是這廝無法忍受陪同一群老頭子吃狗屎,人家年紀大了生冷不忌口味重,他可受不了這個惡心。尼瑪,拍臨時zhèng fǔ的馬屁,認人家做幹爹,這坨屎實在是太臭太惡心,你們這幫老家夥吃也就吃了,但是別嚼啊!還他媽慢慢的咂摸滋味,一副無比享受的德行,還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真沒見過吃屎也吃得這麽開心的!

走出了包廂,李曉峰迫不及待的吐出了肺裏的濁氣,湊到窗前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這讓出來送他的曼納海姆哭笑不得:

“你這個家夥,至於這麽yīn損刻薄嗎?怎麽說裏麵的老先生,每一個做你的爺爺也綽綽有餘,多少要給老人家留點麵子吧!”

李曉峰搖了搖頭,坦然道:“不是yīn損刻薄,也不是我故意不給他們麵子,實在是裏麵的味道臭不可聞!這幫老家夥都跪在地上舔臨時zhèng fǔ的臭腳了,還不興我挖苦兩句。退一步說,也不是我主動挑釁,是他們自找的!”

頓了頓李曉峰忽然問道:“閣下,你怎麽會跟這麽一群活寶混在一塊?我記得您可是個不折不扣戰士,怎麽跟一群天真無邪的空想家在一起?”

曼納海姆苦笑一聲,你小子也太損了,有你這麽形容老人家的。不過仔細的想一想,他不得不承認某人還是有道理的,這一路上他也被幾個老頭雷得不輕,這幾位簡直就不像是混政壇的,還就像某人說的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空想家。

“我也是沒辦法!”曼納海姆歎了口氣,怏怏道:“幾位老先生指名道姓要我幫忙,而且他們去彼得格勒也是為了芬蘭的dú lì而奔走。於情於理我都必須答應……”

李曉峰冷笑一聲:“他們隻是想利用你在俄國的關係網吧?”

曼納海姆一陣窘迫,還真讓某人說對了,原本他以為幾個老頭跟他是一路人,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結果在路上經過短暫的接觸之後,他就明白了——對方看中的隻是他的關係網,至於他這個人,他的想法,老頭子們絲毫沒有興趣。甚至幾個老頭還毫不留情的“教訓”了他,認為他在政治上太幼稚太淺薄,隻知道打仗隻懂得使用武力。

老頭子們認為芬蘭dú lì的唯一希望就是臨時zhèng fǔ,隻要展現了芬蘭的民意,開明的臨時zhèng fǔ就會慷慨大方的讓芬蘭zì yóu。完全不需要流血、也不需要犧牲,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說真的,曼納海姆覺得這確實太天真了,以他對俄國的了解,這種好事絕對輪不到芬蘭。但是潛意識裏他還是想試一試,畢竟他也不願意看到一場暴力的dú lì戰爭,他愛自己的祖國,更愛自己同胞。

不過李曉峰毫不留情的就粉碎了曼納海姆的美夢:“快醒醒吧?白rì做夢不是一個好習慣!”

曼納海姆尷尬不已,被一個比自己小幾十歲的年輕人挖苦,這感覺真是不好。他嘴硬道:“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李曉峰沒好氣的回答道:“有些事情不用試驗也知道結果。你能把大海抽幹嗎?你能摘下天上的星辰嗎?”

曼納海姆更加窘迫,不服氣道:“芬蘭的dú lì哪有你說的這兩樣難!”

“是沒有我說的難!”李曉峰很大方的就承認了,但是立刻話鋒一轉,毫不留情的奚落道:“但是以你們的這種心態,就是再容易,也辦不成!”

曼納海姆驚訝道:“為什麽!”

“你竟然還問我問什麽?”李曉峰既好氣又好笑奧,“每一個被壓迫的民族都有追求dú lì自主的願望。但是千百年來為什麽隻有少數人能成功,而更多的依然隻是在做夢?”

曼納海姆不由自主的問道:“為什麽?”

“很簡單!”李曉峰豎起了一根手指,“看看德國人從分裂走向統一的道路,看看美國人從大英帝國魔掌下dú lì的道路。他們能夠成功不光是因為恰逢國際政治格局大變化的時代趨勢,更是因為他們有為dú lì排除萬難不畏犧牲的jīng神!”

停了下,李曉峰譏諷道:“而你們呢?時代特征具備了,但是卻像個畏首畏尾的三流竊賊,想撈好處又不想擔風險,把成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敵人的仁慈上。你說說這有可能成功嗎?”

曼納海姆沉思不語,李曉峰又冷笑一聲,再上了一劑猛藥:“如果說芬蘭的dú lì是一場賭博,那麽我必須說,我會買你們輸!輸得幹幹淨淨!”

曼納海姆變了變臉sè,請教道:“那麽你說要怎麽辦呢?”

李曉峰大搖其頭,神情很是不屑,仿佛曼納海姆問了一個十分愚蠢的問題,這下老頭火了:“你這是什麽意思?故弄玄虛嗎?”

李曉峰搖了搖手指:“不是我在故弄玄虛,明明是你根本就知道答案。但是又下不定決心,蛇鼠兩端舉棋不定,對此我有什麽好說的?”

曼納海姆焦躁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建議嗎!”

李曉峰哈哈大笑道:“閣下,你要搞清楚,我是一個俄國人。雖然不是一個極端的民族沙文主義者,但是也沒有義務給企圖分裂俄國的敵對分子出謀劃策吧!”

曼納海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暗罵自己**,怎麽忘了某人是個毛子,跟一個俄國人探討分裂俄國的辦法,這不是找抽麽!

不過李曉峰注定要出乎曼納海姆的意料,猛的挖苦了他一陣之後,沒忘記給兩個紅棗:“其實芬蘭謀求dú lì實在是再容易不過!”

什麽!曼納海姆幾乎要跳起來了,他聽見了什麽?芬蘭的dú lì很容易?這他媽不是扯淡嗎?如果dú lì很容易,俺們芬蘭yín還用奮鬥期幾百年。

“我不是在說笑!”李曉峰正sè道,“實際上上一次我已經告訴你了,沙俄即將崩潰,芬蘭、波蘭的dú lì隻是時間問題。隻要你們膽子大一點、積極主動一點,在學會一點審時度勢,今年就可以完成dú lì!”

曼納海姆眼睛圓鼓鼓的,仿佛是魚泡眼的金魚,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道:“該怎麽辦?”

李曉峰神秘的一笑,道:“等你膽子真正變大的時候,我才有興趣告訴你答案,至於現在,你什麽決心都沒有,告訴你也沒用!”

曼納海姆氣的直哼哼,一雙手臂舉起來又放下,放下了又舉起來,可想而知他的內心有多麽的糾結。實際上也很容易理解,讓李曉峰設身處地,如果他是曼納海姆,估計也想撕碎自己的臭嘴。就算不能這麽幹,也得狠狠抽幾個大嘴巴,還必須一邊打一邊罵:“讓你丫嘴賤,讓你丫調戲老子!”

良久之後,曼納海姆總算是壓製住內心的狂暴,對某仙人說道:“我為什麽要相信你?你不過是個小毛孩子罷了!”

“你當然會相信我!”李曉峰笑得像個神棍,他伸出了兩根手指:“我會告訴你兩個預言!”

“預言?”曼納海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狐疑的看著某仙人,完全不明白某人有什麽裝神弄鬼的資格。

李曉峰卻不以為意,大大方方的活到:“第一,你這次去俄國絕對是一無所獲,而且還會碰一鼻子灰;第二,這一屆臨時zhèng fǔ最快四月,最遲五月就會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