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256 都不是好鳥

加米涅夫的心情很糟糕,在今天,他輸掉了一場至關重要的戰役,在辯論會上被列寧批得幾乎抬不起頭,聲望暴跌人心大失,這讓他的宏圖野望幾乎是宣告破滅。 回到辦公室之後,他和季諾維也夫是一言不發,誰都沒有搭理誰。

不要以為他們這是已經認命了,在表麵的平靜下,兩人心中有萬丈波瀾,不爆發則已,爆發的話能直接掀掉辦公室的頂蓋。

“格裏高利同誌,你怎麽不說話了?”加米涅夫yīn森森的說道,“你以前不是很能說的嗎?現在怎麽了?被盧那察爾斯基打怕了?打服了?”

是的,加米涅夫認為之所以會輸,就是因為季諾維也夫這個大餅臉太不給力,上場之前吹得天花亂墜,仿佛盧那察爾斯基不是他一合之敵,但上場之後,連盧那察爾斯基一招都接不住,直接導致了局勢變得不可收拾,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牛皮大王!

加米涅夫有火,季諾維也夫心頭的火苗子也是騰騰的,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失敗的主要原因還是石頭太不給力,尼瑪,連托洛茨基都搞不定,開場的時候你是怎麽保證的,那時候信誓旦旦宣稱至少能跟托洛茨基打個平手的是你老兄吧?

結果呢?給人撚成了兔子,如果不是老子出來營救,你丫已經被托洛茨基大切八塊燉成肉湯了。現在倒好,輸了還敢找老子的茬。老子還有一筆賬沒跟你算呢!

“我是輸給了盧那察爾斯基不假。但也是因為某人太無能,連一個油燈枯盡的托洛茨基都搞不定,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機會不說,看見盟友有難的時候,卻隻顧著自己逃命。我這是雖敗猶榮,總比某些臨陣脫逃的人表現得像個男人!”

加米涅夫臉都氣紅了,兩條大胡子一翹一翹的,嘴唇都在發抖。平心而論,他那個時候逃跑,是戰略撤退。是為了保存實力,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如果不跑,那就是全軍覆沒,那下個回合都不用交手了。可季諾維也夫把他說得跟鼠輩一樣沒種。你說他能不生氣?

當時,石頭猛的一拍桌子,“我那是逃跑嗎?如果我不撤,當時我們就全完了!”

將季諾維也夫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不過剛才加米涅夫挖苦他一點都不講情麵,他要是不反擊,不推卸責任那才是傻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讓我一個人背黑鍋,對不起。哥不幹!

“現在不是一樣還是全完了!”大餅臉怒氣衝衝的說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說什麽絕地反擊,還說什麽打一個措手不及!你倒是沒有讓列寧措手不及,反倒是被人家打了個突然襲擊……你是怎麽準備的,說什麽列寧是孤家寡人,結果呢?人家連托洛茨基和盧那察爾斯基都能請來……如果知道他們會來,我至於跟你一起犯傻嗎?”

加米涅夫心頭苦澀無比,如果知道列寧有這一手,打死他也不敢隨便挑釁。但是加米涅夫卻不認為這是自己工作的失誤。要怪就隻能怪托洛茨基,你丫個沒皮沒臉的貨,怎麽就投靠列寧了?

加米涅夫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托洛茨基如果想給列寧當小弟。[]當年也就不會跟列寧鬧翻了,誰想到這個貨兩個月前還在跟列寧唱反調。回國之後陡然變調了。這種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誰能料得到?

這對難兄難弟對罵了一通,發泄了心頭的邪火之後,情緒倒是漸漸穩定了,短暫的沉寂之後,季諾維也夫率先問道:“接下來怎麽辦?認輸?”

加米涅夫想都不想就給否定了:“你傻啊!我們已經把列寧得罪狠了,以他的脾氣會重新接納咱們?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咱們已經沒辦法回頭了……再說,你還想繼續看他的臉sè行事?我可是受夠了!”

季諾維也夫剛才也就是嘴上說說,讓他繼續給列寧當小弟,真心是不甘心。他就是試探試探加米涅夫的態度,怕這個貨草雞認慫,現在雙劍合璧都鬥不過列寧,換他一個人,別說光膀子上陣,就是把褲子脫了也隻有被秒的份。

“你說的很對!”大餅臉虎著臉說道,“咱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如今隻有同心協力同舟共濟才有生路,而且咱們今天雖然是輸了,但也不完全是世界末rì,明天的全國大會上,咱們不是沒有機會!”

機會?加米涅夫雖然臉上表現出一副心有戚戚然的德行,但心裏卻對季諾維也夫的提議是不以為然的,你丫也就是自欺欺人,如果今天沒輸,哪怕是打個平手,明天都還可以放手一搏,但是既然已經輸了,就乘早別想著翻盤了。正經的考慮怎麽穩固防守,抵擋列寧的攻勢吧?明天隻要能保證一個zhōng yāng委員的位置,就阿彌陀佛了!

不過這番話他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喜歡做白rì夢,那麽哥不利用一把,實在是對不起觀眾。說不定慫恿你明天跟列寧放對,讓列寧把火力全都集中在你身上,說不定哥還就能輕鬆過關。對!就這麽幹!

“你說得太對了!”加米涅夫演得很投入也很有**,猛的一拍大腿頓時就蹦了起來,用不成功便成仁的口吻講道:“隻要我們團結一心,明天再一次主動出擊,絕對能打列寧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候說不定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們來個絕地大翻盤也未可知!”

應該說這一出戲,加米涅夫已經演得很投入,很有感染力了,那季諾維也夫上當沒有?仿佛、大概、也許?

大餅臉也是個演技派。隻見他很是激動的衝上來。一把就攥住了石頭的雙手。深情的說道:“沒錯,隻要我們團結一心,就沒有辦不到的事兒!就聽您的,明天我們來一個絕地大反擊,隻要你帶頭,我就跟著你一起往上衝!”

好吧,加米涅夫的心是哇涼哇涼的,這年頭還就沒有蠢人,尤其是混政壇的老狐狸,一個比一個狡猾。你大爺的大餅臉,你丫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慫恿老子打前陣,讓我吸引列寧的火力是吧?然後等老子一出頭。你轉身就掉轉槍口打老子的黑槍。行啊!你小子夠可以啊!這小造型小情緒忒有感染力啊,要不是哥早知道你不是好鳥,一準的就上了你的惡當!

“哪裏哪裏,”加米涅夫趕緊推辭道,“我覺得要吸取經驗教訓,今天辯論會輸就輸在我這裏,正是因為我的能力不足,沒能拿下托洛茨基才導致最後的慘敗……這說明了什麽?我連托洛茨基都拿不下,那就更不是列寧的對手。[]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調整一下分工,由你主動出擊吸引列寧的注意力。然後我迂回包抄,說不定這回兒就成了!”

加米涅夫不傻,季諾維也夫就更不傻了,趕緊的就說道:“不不不,我覺得今天您的表現是無以倫比的,主要還是我能力不足,我連區區一個盧那察爾斯基都對付不了,就更別提托洛茨基了……而您不一樣,有了對付托洛茨基的經驗,對付列寧也比我拿手。所以還是您去吸引列寧的注意力,我繼續包抄……”

加米涅夫嚇了一跳,趕緊擺手:“不不不,還是您去比較合適,我能力確實不足……”

“哪兒啊!”季諾維也夫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還是您經驗豐富,您去……”

一來二去。這哥倆都謙虛上了,一改先頭推卸責任的態度,一個個積極的開展自我批評,恨不得把自己說成廢物才好!這哥倆正謙虛著,就聽著辦公室門外一陣喧嘩,似乎是什麽人在嚎啕大哭,而且哭聲中還夾雜著點兒痛苦的哀嚎。

這是咋地了?哥倆正狐疑著,猛地,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大胡子老頭哭哭啼啼的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幹嚎著就衝進來了。

加米涅夫這心裏正憋著火呢,也沒看清來人到底是誰,就吼道:“怎麽回事兒!不知道我正在跟格裏高利同誌商討黨內的重要事務嗎?打斷了我們的思路,算誰的……”

話沒說完,看清楚來人竟然是自己的老爹,加米涅夫就像一隻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雞,臉憋得通紅,半天才擠出了一句話:“爸爸,你怎麽來了?”

還沒等老頭回答,門口又用擔架抬進來一個,加米涅夫定睛一看,這不是自己的老弟嗎?怎麽回事兒,受傷了?包得跟木乃伊一樣。再仔細一看自己老爹,頭也破了,以往跟公雞尾巴一樣翹得老高的胡子也耷拉了,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兒?

聽著加米涅夫發問了,他老爹頓時將鼻涕眼淚什麽的全收了,就跟關上了水龍頭似的,當即是將自己悲慘遭遇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將某仙人描繪成了不講道理的惡棍和十惡不赦的魔鬼。說完之後,頓時又擰開了水龍頭,那個叫洪水泛濫嘍!

好麽!當場給加米涅夫氣得那個叫渾身發抖,欺人太甚,太打臉了,也太不給麵子了,區區一個列寧的馬仔就敢爆毆他老爹和小弟,這要是不討一個公道,往後還怎麽在黨內混?

當即這貨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無法無天,簡直是無法無天……我倒要看看這個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有多囂張!爸爸,你帶著小弟先在我辦公室休息,我這就找他算賬去!”

說完這話,加米涅夫氣洶洶的就飛奔而去,看樣子是準備跟李曉峰死過了,就在聽到消息的眾人擔憂事態發展的時候,季諾維也夫悄悄的溜了出去,帶著秘書直奔列寧的住所。

沒錯,大餅臉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覺得石頭同誌應該是氣得不輕,換誰也咽不下去這口氣,如今他去找某人理論了,估計最後的結果就是再一次被某人當眾打臉。

季諾維也夫已經很了解某人的脾氣了。那廝就是個cāo蛋的滾刀貨。以前沒有列寧撐腰,他都不鳥加米涅夫,如今有了列寧撐腰,再加上形勢完全對列寧有利,他會給加米涅夫好果子吃?

按照季諾維也夫的估計,加米涅夫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弄不好還會挨頓打。以他對石頭同誌的了解,受此奇恥大辱,加米涅夫應該會恨透了某人和列寧,說不定被氣暈頭之後。明天真的會主動朝列寧開炮。

開炮好啊!石頭亂開炮,那麽他季諾維也夫就安全了,隻要列寧把火氣全部泄在了加米涅夫頭上,他說不定就會極其幸運的保住自己的位置。

當然。作為一個成熟的政治家,季諾維也夫是不會把希望全部放在虛無縹緲的運氣上,咱得提前準備,趕緊的趕往列寧的住所交代問題,爭取獲得列寧的諒解,順便的再打一打石頭同誌的小報告。說不定列寧一高興,就放他一馬了。

季諾維也夫是風風火火的往列寧家裏敢,生怕遲了就錯過了機會,才到列寧家樓下,他丟出了一張鈔票給車夫。慌急火忙的就往樓道裏衝,誰想到有人比他還急,一不留神兩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你怎麽走路的!”

“我艸,你沒長眼睛啊!”

才罵了一句,接下來是鴉雀無聲,樓道裏的兩個人是你看我我看你,雙方的表情是十分的jīng彩。

季諾維也夫頓時就挖苦道:“這不是列夫.波裏索維奇同誌麽,你不是去找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算賬了嗎?我記得莫斯科旅館不在這個方向啊!”

加米涅夫也沒客氣,yīn陽怪氣的說道:“我什麽時候找那個臭小子算賬不勞你cāo心。倒是我也記得格裏高利同誌你也不住這兒吧?怎麽地?走錯路了?”

應該說這個場麵是比較搞笑的,這對難兄難弟竟然是同一種想法,都打算“賣友求榮”,隻不過加米涅夫更無恥一點兒,壓根就不管老爹和小弟的委屈。表麵裝得仇恨不同戴天,實際上轉身就忘了。直接屈膝投降了。

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首先加米涅夫也知道找某仙人理論毫無意義,那廝是什麽德行他很清楚,他可沒少在那廝受傷吃苦頭,去了有什麽意義?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老爹是個什麽德行,小資產階 級勢利眼習氣十分頑固,事情本來就不占理兒,去了反而要被黨內的同誌戳脊梁骨。

再說他大小也是zhōng yāng委員這個級別的,大庭廣眾的跟某人死過,身份不對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大勢已去,破罐子破摔,對付一個小屁孩都要親自上陣了。

更何況誰知道這個事兒是不是列寧授意某人幹的,不然某種敢打人趕人?弄不好這就是列寧在強勢的施加壓力,無非是告訴他,看見沒有,趕緊投降,不然下一個被打就不是你老爹和老弟了!所以盲目的衝上去恐怕又要吃虧。好漢不吃眼前虧,如今最關鍵還是趕緊取得列寧的諒解,隻要度過了眼前的難關,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以後不愁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而季諾維也夫也高尚不到哪去,盟友受難,他不光沒有同仇敵愾的意思,轉身就準備踩著加米涅夫的肩膀脫離苦海。隻能說這哥倆真是絕配!

更無恥的還在後麵,按理說雙方的yīn謀詭計被撞破了,大家也就該偃旗息鼓直接退走。可這兩人不這麽想,撞破不就撞破唄!反正大家是烏鴉站在煤堆上,誰也別說誰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走!

哥倆雄赳赳氣昂昂手拉手肩並肩的敲開了列寧的房門,進門之後二話不說爭先恐後的開始承認錯誤:

“列寧同誌,我錯了,散會後我一直想到現在,經過仔細的思考,我總算是有了一點兒收獲,您的意見是正確的,革命並沒有結束,我們還大有可為……”

“對,無產階 級革命的前景是可以預見的,您提出的革命方程式是據有深刻意義的……”

“你能不能讓我先把話說完!”加米涅夫火了。

季諾維也夫也很生氣:“明明是我先來的,理所應該的應該我先說自己的感想!”

“是我先來的!”

“是我先到的!”

“@#¥%……”

眼瞧著這哥倆又要打起來,列寧發話了:“你們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非常好!能夠積極轉變的同誌,都是好同誌。至於你們的感想我已經大體上知道了……”

一聽這話,這對難兄難弟都高興了,隻要列寧能高抬貴手,那麽他們就還有希望,給這哥倆感動得都快哭了,紛紛表示一定痛改前非,以後積極的為革命獻力獻策。

列寧會信這兩人的鬼話嗎?肯定是不信的,就算要轉變,你們這變化也太突然太激烈,傻逼都知道你們是想蒙混過關。

列寧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立刻又說話了:“你們能夠轉變我很高興,但是轉變不光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更重要的是落實到行動上。我會積極的觀察你們的行動的,在明天的全國大會上我希望你們能有積極而突出的表現……”

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傻眼了,他們是準備投降換取列寧的諒解沒錯,但是也是抱著一種僥幸心理,希望對列寧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幾句好聽的就把這事兒對付過去,最好是別付出太大的代價。

但是列寧的這番話重心思想非常明確,我放你們一馬可以,但是別指望用兩句好聽的糊弄我,我要看你們的實際行動。沒有用實際行動來支持我的革命路線,那麽就對不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