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285 陰謀

老科爾尼洛夫靜靜的看著有些張牙舞爪的舒麗金,作為一個軍人他一點兒也不喜歡混黑 社會發家的舒麗金,覺得此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敲詐、勒索、綁架、販毒,隻知道欺壓弱小。[]這樣的鼠輩他怎麽會放在眼裏,尤其是得知唯一的兒子伊戈爾的死,跟這個黑社會大頭目有脫不開的關係之後,他更是對此人恨之入骨。

如果說造成了伊戈爾死亡的直接凶手是老科最大的仇敵,那麽排在第二位的仇敵就是這位黑 社會大頭目,以及他所領導的那個掛羊頭賣狗肉的俄羅斯人民同盟。老科甚至已經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將這兩個邪惡組織統統鏟除!

但是,聽了舒麗金這番嘶聲力竭的呐喊之後,老科的態度開始轉變了,實在是舒麗金的話撓到了他的癢處。對於瞻前顧後畏畏縮縮的臨時zhèng fǔ,老科是十分不滿的,他十分認同舒麗金說的,現在的俄國就是一片混亂,一坨狗屎!而對於這一切臨時zhèng fǔ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正是他們的不作為導致俄國滑向了墮落的深淵!

應該說老科這幾個月的rì子是無比的苦悶的,在外人看來他連連升遷,從中將到上將,從一個普通的軍長道彼得格勒軍區司令,簡直就是坐著直升機升官。尤其是他獲得了立憲mín zhǔ黨大佬羅將柯的賞識,不出意料的話,他的前程將無比遠大。

但是對於這一切,老科並不是十分看重。在升官發財前程遠大的背後,他心中的痛苦有誰知道?對於彼得格勒的混亂,對於工人農民士兵的強勢攪局,對於舉國上下一片片妥協投降論調。作為一個軍人,他十分的憤怒!

他一次一又一次的向李沃夫公爵進言,要求他拿出魄力來,用強硬的手段鎮壓那些無法無天的暴民,甚至做出了保證,一切責任都有他負責。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他失望了,麵對得寸進尺的暴民們,李沃夫一退再退再退。在上個月竟然解除了內閣中少有的正直、清醒部長米留可夫的職務,放任一些和暴民同流合汙的前國家罪人、流放犯進入內閣。

這一切,老科真的是看不下眼了,他甚至找到了羅將柯。希望這位前國家杜馬議長,立憲mín zhǔ黨的老大能站出來說說話。不能再這麽無休止的退讓下去了,那些該死的暴民**根本就沒有止境,你沒看見他們又喊出了新的口號——趕走資本家部長!

但是羅將柯也讓老科失望了,老羅的態度依然是曖昧的。對於他的進言隻是顧左右而言他,模棱兩可的不給一個準話,瞧見他那鬼鬼祟祟畏畏縮縮的樣子,老科不禁懷疑這位威逼尼古拉二世下台的老狐狸。是不是已經被暴民嚇破了膽。

早知今rì你何必當初啊!老科心裏那個恨,在二月份如果不是你們這些該死的政客耍手段強力的施壓。陛下會退位?國家會變成一團混亂?好嘛!惹事的是你們,事情大條了。你們就退縮了,什麽玩意!

老科還記得自己當時是氣衝衝的離開了羅將柯的寓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一口氣喝了兩斤伏特加,那個醉啊!但是醉又有什麽用,能用酒jīng麻痹自己一時,還能麻痹一世,而且作為彼得格勒軍區的司令,他每時每刻都要遭受自己部下的折磨,高級軍官對他輪流進行轟炸,讓他拿出強硬的手段平息暴民的暴動。**而中低級軍官和一堆堆的小兵們卻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大搞什麽士兵委員會、士兵蘇維埃,根本就不把他的命令當一回事兒。

心有餘而力不足,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去過中國的老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想起了這句話,他如今就是風箱裏的耗子兩頭受氣,那叫一個煎熬啊!

如今他所有的苦悶完全被舒麗金所引爆,如果不是眼前這個人屬於仇敵一流,他都有心和對方把酒言歡了。

“我當然知道他們無法拯救我們的祖國!”老科十分沉痛的說道,“但是現在的政權被他們所把持!我們又有什麽辦法?”

舒麗金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已經打動老科了,趕緊的乘熱打鐵:“怎麽會沒有辦法!用我們的雙手將他們推翻!就像他們趕走我們的父親(沙皇一次在俄語中就是這個意思)一樣,將他們掀翻!將他們打倒!讓他們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

老科愣愣的看著舒麗金,問道:“你想讓我發動兵 變?”

舒麗金微微一笑,反問道:“難道你不敢嗎?”

老科陷入了沉默,作為一個正統守舊的軍人,他的人身信條就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讓他發動兵 變,這確實有點挑戰他的世界觀了。當然,如果現在當政的是那群暴民的領袖,他會毫不猶豫的這麽做,可是不管是立憲mín zhǔ黨還是羅將柯或者李沃夫公爵,都算是對他有知遇之恩。讓他親手推翻這些賞識他提拔他的人,恩將仇報,他真心有些下不了手。

麵對老科的沉默,舒麗金還沒說話,鄧尼金就發飆了:“老朋友,我覺得舒麗金先生說得很對,現在的zhèng fǔ根本無法帶領俄國走向未來,他們的優柔寡斷和妥協退讓隻會讓我們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你還猶豫些什麽啊?!”

老科喃喃的說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舒麗金當時就冷笑了一聲:“服從誰的命令?服從這個狗屎一樣的偽政 權的愚蠢命令?我的將軍,您是沙皇陛下的臣子,不是那些政客的走狗!”

對於尼古拉二世,老科並沒有太多的感情,這位皇帝陛下在他眼裏雖然不是個昏君,但也絕對稱不上聖明。俄國如今的悲劇很大程度上就是這位陛下一手釀成的,讓他舍命為這位庸君拋頭顱灑熱血,他真心沒有這個覺悟。

老科死死的盯著舒麗金,十分嚴肅的問道:“你想擁護陛下複辟?”

“不是!”舒麗金頹然的搖了搖頭。“陛下的所作所為太讓我失望了,在那種關鍵的時刻他竟然如此的軟弱,被一群跳梁小醜所蒙蔽,就算他重新回到帝位,恐怕也無法掌控全局,而現在我們的國家所需要的是一個鐵腕有魄力的領導,在這一點上他十分的不稱職!”

老科被舒麗金的話搞糊塗了,不管是黑sè百人團還是舒麗金本人。**都有十分明顯的沙皇印記,從沙皇退位以來,不是沒有遺老遺少試圖解救他們的君主。

在老科看來,舒麗金遊說自己。根本的目的就是讓尼古拉二世複辟,但是現在聽舒麗金的口氣,對方似乎對沙皇陛下很失望,已經將其完全放棄了。那麽,老科不禁要問。你這麽折騰到底是為了什麽?

舒麗金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道:“為了俄羅斯人民的福祉!”

好吧,老科雖然不是個政客,但這也不意味他能隨便被忽悠,什麽為國為民在如今的俄國都是鬼話。都是政客為了忽悠老百姓放的嘴炮。他老科爾尼洛夫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怎麽可能相信。

“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老科耐住xìng子問道。“就算我們為了俄羅斯人民的福祉推翻現zhèng fǔ,那麽我們要擁護一個怎樣的新zhèng fǔ上台呢?素我直言。如今的俄羅斯政壇,並沒有你說的那種強力鐵腕的政治家,我想問你,我們靠誰來維護俄羅斯的利益呢?”

“你的問題問得非常好!”舒麗金十分自然的回答道,“從某種意義上說,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那麽就算我們政變成功,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換湯不換藥!所以這兩個月以來,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最近我才得出了一個答案!”

老科問道:“什麽答案?”

舒麗金侃侃而談道:“我思考了很久,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政客完全是靠不住的,看看羅將柯,看看李沃夫公爵,他們這些政客的本質就是妥協、退讓、朝三暮四,絕對不能將希望放在他們的身上,否則一轉身他們就會把我們賣了!”

說到這,舒麗金深深的吸了口氣,十分激動的說道:“既然軟弱的政客完全不可靠,那麽俄羅斯還有什麽人是可靠的呢?在這三個月來,就我的所見所聞來看,唯一可靠的就是俄羅斯的軍人了!”

老科一直在等待舒麗金給出答案,所以乍一聽到這個答案,他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俄羅斯的軍人可靠嗎?應該說是靠不住的,老科自己回顧二月的變局,思考著強大不可一世的沙皇陛下為什麽會黯然退位的原因時,他發現真正起到釜底抽薪作用的不是工人農民上街遊行,而是彼得格勒的幾十萬大軍突然反水。

正是彼得格勒幾十萬士兵的倒戈一擊,徹底的擊倒了尼古拉二世,如果當年這位陛下沒用調遣如此眾多的軍隊來保衛自己的首都,恐怕二月份的那場鬧劇又會如1905年一樣收場。

想通了這一點,又目睹了彼得格勒駐軍轟轟烈烈的政治運動之後,老科得出了一個結論,想要讓俄羅斯重新恢複秩序,首當其衝的就是要將彼得格勒周邊的軍隊肅清,至少也得將他們調走,隻要沒有這幾十萬兵 變的大兵鬧事,不管是彼得格勒的工人農民,還是那些該死從國外溜回來的政客,都完全不足為慮!

所以在舒麗金說出自己的看法之後,老科直接是嗤之以鼻:“軍人可靠?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我真的在懷疑,您是不是瘋了,你難道看不到為那些暴民撐腰的正是你嘴裏很可靠的軍人,沒有這些該死的小醜製肘,我們的國家斷然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該說你什麽好呢?是天真還是愚蠢?”

舒麗金倒是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相反他笑眯眯的說道:“看樣子將軍閣下您也找到了問題的關鍵了,讓我國局勢變得越來越糟糕的正是這幾十萬躲在後方的逃兵和膽小鬼,正是他們畏懼上戰場。貪生怕死,才導致了這一切杯具的發生!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讓憲兵將他們統統槍斃!”

老科愕然的看著舒麗金,他已經糊塗了。你丫這到底是唱的什麽戲碼?說軍人可靠的是你,一轉眼喊打喊殺的也是你,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逗我玩兒?

舒麗金搖了搖頭,解釋道:“我沒有戲弄您的意思,我所說的軍人可靠,是指像您一樣忠心為國的真軍人,而不是那些貪生怕死的膽小鬼。正是有像您一樣真正為俄羅斯的未來cāo心的真軍人存在,我們的未來才有希望!”

說到這。舒麗金揚起雙臂,激動的比劃道:“俄羅斯的未來隻有掌握在像您一樣的真軍人手中,才真正的可靠……你們不缺乏鬥誌,不畏懼艱難。更不會輕易的妥協,你們會一直戰鬥到底!想象一下吧,我的將軍閣下,打造俄國版的容克貴族,俄國上下的一切將由軍人容克完全支配。軍人將用自己的刀劍保衛自己的土地和利益,那時候一切都有了保障,再也不需要擔心那些令人厭煩的政治糾紛……”

老科開始動心了,舒麗金所描繪的未來。十分符合軍人的利益,而有了軍人的幹預。鐵腕和強權絕對可以趟平俄國所有的投降派,那時候確實可以說一切都有了保障。再也不需要擔心什麽。

“你描繪的未來十分美妙!”老科靜靜的發話了,“但是想要做到這一點兒十分的困難!如今的俄國就沒有我們說話的空間!”

舒麗金大笑道:“空間是需要自己爭取的,我相信隻要您舉起刀劍,一切都不在話下!”

老科長歎了口氣,頹然道:“問題是,現在的我們根本就沒有刀劍!臨時zhèng fǔ的妥協給了那些膽小鬼極大的zì yóu,武器彈藥完全在他們手裏,我說是說彼得格勒軍區的司令,但是真正能指揮動的軍隊少得可憐!甚至連這些少得可憐的力量大多還是聽內閣調遣的,沒有內閣總理的命令,我一兵一卒都調不動!”

“我當然知道您麵臨的困境!”舒麗金很理解的說道,“但是這種困境不是無法克服的,隻要cāo作得當,內閣會很樂意的授予您調遣軍隊的權力的!”

老科真的激動了,一直以來,他不是沒有發動兵 變的念頭,最大的問題就是軍權旁落,作為一個光杆司令,隻要他敢兵 變,不要說臨時zhèng fǔ,恐怕手下那十幾萬隻聽蘇維埃調遣的大軍就能將他挫骨揚灰。

如今舒麗金竟然保證臨時zhèng fǔ不會找他的麻煩,這等於為他解除了第一道枷鎖,當然,最關鍵的還是蘇維埃,雖然他打心眼裏看不起這種草台班子,但是不可否認,如今彼得格勒絕大部分軍人隻認這個草台班子,哪怕就是有臨時zhèng fǔ的命令,沒有通過蘇維埃的首肯,他還是調不動軍隊的。

所以在這方麵,他必須謹慎必須問清楚:“就算內閣同意了,那些暴民所推崇的蘇維埃那一關也很難過,那些膽小鬼對蘇維埃是惟命是從……”

“不要擔心!”舒麗金保證道,“蘇維埃不會找你的麻煩的,他們也會給你授權的!”

這下老科可是真的震驚了,如今的俄國能搞定臨時zhèng fǔ並不算太難,畢竟內閣中的主要力量還是傾向於維持穩定堅持戰爭的,但是在搞定內閣的同時還能搞定蘇維埃,這真心就是太大能了。別人不了解,老科可是清楚,蘇維埃跟內閣並不是完全對路,更不會完全支持內閣。如果有人敢信誓旦旦的對他說,能讓蘇維埃跟內閣穿一條褲子,他就必須懷疑此人是不是瘋了,或者完全就是把他當槍使。

老科很是懷疑這一點:“你確定你做得到?”

“當然可以!”舒麗金鄭重的做出了保證,“你完全不用為此擔心!”

我不擔心才是傻子!老科沒那麽好糊弄,他必須追問到底:“你憑什麽做出這種保證?彼得格勒所有人都知道,蘇維埃跟內閣不對付!”

舒麗金直接打斷道:“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我的將軍閣下,你必須也要看到,在某些問題上蘇維埃和內閣是可以達成一致的!”

老科趕緊問道:“什麽問題?”

舒麗金笑了:“在對付那些特別激進的搗亂份子,對付那些死硬的布爾什維克和孟什維克左派上,蘇維埃和內閣可是高度的一致的!”

老科還是有些不明白舒麗金的意思,問道:“那又怎麽樣?那些該死的社會主義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隻要內閣和蘇維埃願意,隨時都可以將他們消滅!”

舒麗金笑得愈發的暢快了,很是高興的說道:“你說的很對,布爾什維克發動暴民有一套之外,本身的實力確實不值得一提。問題是他們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更有意思的是,這群可笑的小醜還在妄圖奪取政權!而這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