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312 又是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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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不是不關心黨的利益,但是個人利益和集體利益之間發生衝突的時候,他們會堅持個人利益。就比如現在,眼瞧著季諾維也夫無法說動列寧,加米涅夫又站了起來。

“我強烈的反對跟區聯派接近,這不關列寧同誌以前的主張什麽事兒!”加米涅夫義憤填膺的說道,“從1905年開始,托洛茨基和他的追隨者就跟我們政見不合,1912年如此,而現在依然如此!托洛茨基的為人我是相當的清楚,反複無常兩麵三刀。當年,他跟我們合作沒多久就分道揚鑣,而現在他又毅然決然的拋棄了孟什維克。我很難相信這樣一個人會真心實意的跟我們結盟!”

加米涅夫小心的掃了一眼周圍的大佬,見許多人流露出猶豫不決和沉思的表情,心下明白,自己的話打動了他們,當然僅僅這些還不夠,他得再加把力。

“我認為托洛茨基突然要求跟我們聯合,這個提議本身就是包藏禍心和居心不良,而且我們大家都看到了,昨晚區聯派被zhèng fǔ打得落花流水全軍覆沒。如果不是我們及時伸出援手,恐怕此刻的區聯派已經不複存在了。由此可見,托洛茨基和他的區聯派是多麽的無力,就算我們要跟其他黨派聯合,那也應該是找一個強有力的盟友,而不是一個隨時都可能拖後腿的懦夫政黨!我認為這樣的聯合完全沒有意義,隻會分散我黨的力量。使我們無法全身心的投入到革命鬥爭中去!”

加米涅夫偏偏然的坐回到椅子上,和剛站起時的迫不及待相比,此刻的他顯得相當的輕鬆,仿佛是認為勝券在握了一般。

應該說,加米涅夫的話說到了點子上,黨內不少人都對托洛茨基和他的區聯派在前晚衝突中的表現相當的不滿意,認為托洛茨基和他的區聯派根本就是拖後腿的累贅。和這種豬一般的隊友搞聯合,似乎不是什麽好事吧?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列寧身上。大家都想看看導師大人能不能拿出值得信服的證據,來證明跟區聯派的合作是有意義的,否則。這個提議真有擱淺的可能。

這種情況讓加米涅夫那個暗自得意啊!這廝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哪怕是隔著桌子,李曉峰都能看出這孫子相當的得意,尾巴都快蹺到天上來了。

說真的,李曉峰也是暗暗的為導師大人著急,加米涅夫找的借口實在是太好了,他剛才琢磨了一下,還真沒有什麽好辦法。甚至這廝心裏都有了當場幹掉加米涅夫的念頭——好你個孫子,竟然敢破壞大局,竟然敢螳臂纜車的阻礙曆史大勢。你個XX的,不知道十月革命需要托洛茨基,也需要他的區聯派嗎?

這些加米涅夫當然是不知道的,不過就算他知道了,恐怕會更樂意的找茬。誰讓這貨在十月革命中本來就是扮演反麵角sè的,能破壞十月革命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隻能說,加米涅夫太不了解列寧,也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了。導師大人是什麽人?未謀先動,各種因果各種利益糾葛,在他提出這項提案之前的方方麵麵他早就考慮過了。經過了jīng心的準備,有了充足的把握,他才會發動。

可以說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的反應完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導師大人還想出了更yīn損更隱蔽的yīn招,說實話,他對加米涅夫隻能找到這麽淺顯的借口感到不屑,認為石頭同誌的腦袋裏真是裝滿了鵝卵石。

列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從容淡定的說道:“說實話,對於列夫.波利舍維奇同誌提出的反對意見,我覺得是相當可笑的,甚至根本就不值得一駁!”

洋洋得意的加米涅夫被列寧態度氣壞了,頓時氣急敗壞的跳起來吼道:“列寧同誌,我的意見可能並不成熟,但是也不至於不值得一駁,如果你向讓我們信服的話,就請你當麵給出證據來駁倒我!否則,我隻能認為您是詞窮理盡,不得不用種種借口加以遮掩!”

和加米涅夫的氣急敗壞完全相反,列寧仿佛才是那個占據了優勢的人,他慢條斯理的說道:“你的理由無非是兩點,一是不信任托洛茨基的為人,二是對區聯派同誌們的力量表示懷疑,沒錯吧?”

“沒錯!”加米涅夫雙手撐在會議桌上,向前傾斜著身姿向列寧探取,那架勢仿佛是想活吃了導師大人一樣,“請你告訴我,我難道說得不對嗎?”

“你當然說的不對!”列寧堅定的回答道,“對於托洛茨基同誌的為人,我想在座的不少同誌都有所了解。兩麵三刀這個形容詞用在他身上恰當嗎?沒錯,不管是1905年還是1912年我們和他們之間都有矛盾,都有爭論。但那時純粹的路線爭論,大家有分歧有異議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如果說這種意見和分歧都能上升到兩麵三刀這個高度,那麽我不得不說你加米涅夫也是個兩麵三刀的卑鄙小人!”

加米涅夫驚呆了,他可沒想到列寧說著說著竟然把矛頭對準了他,還把他給托洛茨基扣的帽子反扣在他頭上了。當時這貨就急眼了,“汙蔑!這是不折不扣的汙蔑!同誌們,你們都看見了,他講不出道理就隻能扣帽子了!”

“扣帽子?”列寧冷笑一聲,“比扣帽子,我們的水平跟你相比是差遠了。我說你兩麵三刀難道有錯,四月份,當著我們大家的麵,在我回國提出四月提綱的第一時間,是誰在那裏大肆吹捧護國主義言論,是誰在為反動的資產階級說好話。當時的話,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難道不是你加米涅夫拍著胸脯保證。資產階級的臨時zhèng fǔ完全值得信任,新的革命完全沒有必要,這些難道你忘記了!”

加米涅夫頓時覺得有些不妙,想為自己辯駁兩句,可列寧一口氣說道底:“在五月份的全國代表大會上,為資產階級說好話,否定無產階級在革命中的作用的難道不是你?六月份美國參戰之後。又一次舊調重彈還是你!而在剛才,當眾為蘇維埃臉上貼金,否定同誌們的努力。否定他們包庇臨時zhèng fǔ的也是你!可是怎麽的,一轉眼,你竟然開始關心起黨和誰聯合的問題了。為什麽你會突然就變得這麽好心,生怕黨的力量被削弱了呢?”

說道這裏,列寧猛的站了起來,指著加米涅夫的鼻子罵道:“你哪裏是害怕黨的力量被削弱了,你分明是擔心,重新傾向於革命、傾向於人民的托洛茨基同誌和他的區聯派跟我們的黨聯合後,革命力量大大增強,這將給你所傾向的資產階級和蘇維埃帶來極大的困擾。你是在擔心我們的壯大會給你的護國主義行為帶來打擊!”

加米涅夫被罵傻了,他瞠目結舌的叫道:“你……你這是……分明是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列寧挖苦道:“如果我們的黨要跟孟什維克的右派們聯合,你還會站出來反對嗎?恐怕你是要拍手歡迎是吧?哼哼。策列鐵裏、齊赫澤之流就不是兩麵三刀的小人。孟什維克的力量確實強大,強大到不斷的在蘇維埃中刁難我們布爾什維克,不斷的試圖縱容臨時zhèng fǔ,和這樣的強有力的黨派聯合,你就逞心如意了是吧?”

李曉峰鬆了口氣。哪怕是加米涅夫試圖垂死掙紮,試圖在努力的向在座的大佬們闡述些什麽,可他知道,石頭的掙紮是無力的,導師大人的手段太高超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擊中了石頭的死穴。

沒錯,雖然導師大人剛才可以說沒有回答加米涅夫提出的任何一個問題,從根本上說就是轉移話題。但是導師大人轉移話題的手段實在是歎為觀止,他就像一個高明的劍客,麵對加米涅夫的大刀,他沒有試圖格擋,而是巧妙的挪動身體,為反守為攻一劍穿喉!

可以想象,如果換一個人提出相同的問題,導師大人斷然是不能用這種方式破局的。可提出這個問題的偏偏就是加米涅夫,石頭最大的死穴不是問題提得不好,不夠尖銳,而是他的人品好節cāo在這兩個月掉得太厲害。

尤其是經曆過前晚事件之後,全黨上下都對臨時zhèng fǔ和蘇維埃痛恨不已的時候,他竟然屁股坐到了敵人那一邊,這個仇恨拉得是杠杠的。本來大家還沒往這方麵想,可是導師大人稍微提示一下,大家夥就全想起來了。更何況導師大人剛才還不光是做提示,還很隱蔽的很環環相扣的給石頭扣上了一頂頂要命的大帽子。

應該說加米涅夫輸得太冤枉了,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可憐蟲以為找到了列寧的漏洞,隻要發動強有力的攻勢就可以一舉製勝。沒錯,石頭的攻勢是很強烈,可是這個傻缺卻忘了一點兒,他身上的裝備在前幾次同導師大人的交鋒中,早就被輪爆了,如今連褲衩都不剩的他攻擊力再強大也沒用,防禦是渣,什麽也擋不住啊!

加米涅夫很悲催的就倒下了,他那兩條很有道理的意見立刻就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大佬們忘記了,很快,就布爾什維克和區聯派合並的提案,大佬們達成了統一的意見——通過。

當然,這不意味著布爾什維克和區聯派馬上就能合並,一般來說這種重大事項哪怕是zhōng yāng委員會達成了一致,也是要召開全國代表會議討論。很快立刻再次召開全國代表大會,討論兩黨合並事宜的通知就下發了,時間初步定在八月。

對於這個結果,李曉峰算是徹底的鬆了口氣,曆史總算又回到了正軌,曆史上的八月份,哪怕是經曆了七月事變的打擊,哪怕是列寧被通緝躲藏在芬蘭的鄉下,托洛茨基被關押在彼得保羅監獄,區聯派和布爾什維克也就兩黨合並達成了高度一致。而正是合成了一股繩的區聯派和布爾什維克才贏得了十月革命的勝利。

曆史回到了正軌,李曉峰覺得又輕鬆又愜意。散會後,心情舒暢的他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家找安妮公主打炮消磨時光時,斯維爾德洛夫叫住了他。

“安德烈,列寧同誌讓我們去他的辦公室!”

“呃?”李曉峰有些意外,會議不是已經開完了嗎?怎麽還要開小會?

斯維爾德洛夫聳了聳肩,他也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通知感到意外,如果真有重要的事兒。剛才開大會就應該說嘛!

“能在大會上說的事,也就不要找你們來了!”列寧歎了口氣,示意這哼哈二將坐下。“今天上午收到的消息,我們的敵人已經有開始聯合的跡象了。羅將柯這個胖子是相當的活躍啊!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一連拜訪了策列鐵裏、齊赫澤以及普列漢諾夫……”

說到這。列寧歎了口氣:“雖然他們具體談了一些什麽,我們並不清楚,但是矛頭恐怕是衝著我們來的。找你們來就是商量一下,該怎麽應對敵人的新攻勢!”

列寧的話勾起了李曉峰的記憶,他仿佛記得,就在六月中下旬,臨時zhèng fǔ、蘇維埃中的右派分子以及科爾尼洛夫之間似乎發生了一件大事。這廝敲了敲腦袋,可是具體的細節他實在記不起來了。

列寧其實一直注意著某人的一舉一動,沒辦法,導師大人對某人一語成讖的能力實在是太擔憂了。幾天之前某人就能預計到他們前晚的被動。說不定這回又有什麽發人深省的意見?

有嗎?嘿嘿,李曉峰還真想起來了,不過這個事兒太大了,如果真的不管不顧的說出來,他恐怕就真會被導師大人當做神棍的。但是不說出來似乎也不妥當,一時間這貨都結巴了。

“安德烈同誌!”列寧著急了,怕了拍他的手背:“你有什麽想法,有什麽意見都大膽的說出來嘛!哪怕是不成熟的看法也可以,至少能給同誌們一定的參考價值!像你這樣把話都藏在肚子裏,算什麽布爾什維克!”

李曉峰苦笑一聲。他知道自己不說也得說了,當然具體該怎麽說,他還得斟酌一下,思考了片刻,在列寧越來越焦躁和不耐煩的目光襲擊下,這貨硬著頭皮支支吾吾的說道:“昨天吧……嗯,那個啥……我又聽到了一點風聲,呃,其實也就是小道消息,我也沒帶當真……”

李曉峰越是猶豫,列寧就越是急不可耐,導師大人受不了這個急啊!上一次你做天氣預報的時候,也是說什麽風聞和小道消息,我沒有當真,可最後怎麽著,你的小道消息比大路消息還要真。今天不管你說什麽,我都必須往心裏去,哪怕是你說李沃夫公爵是羅將柯的私生子我也認了。

“那我可真說了?”李曉峰還有些不放心,猶猶豫豫的說道:“我就是聽最高統帥部的幾個朋友說,內閣已經下定了決心,決定在這個月展開對德國人的全麵反擊!”

“這還用你說!”一聽說是這個消息,列寧泄了氣,沒好氣的說道:“不光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zhèng fǔ想要反攻的消息連德國人都清清楚楚!”

李曉峰弱弱的說道:“但具體是哪一天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了吧?”

嗯?

列寧吃了一驚,和斯維爾德洛夫交換了一下眼sè,他們都不敢相信李曉峰的朋友連這種隱蔽的消息都知道。

“你的這個朋友能量不小啊!”斯維爾德洛夫開始套話了,“連這種消息都知道,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李曉峰苦笑不已,他就知道會被刨根問底,可尼瑪,事件本身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他上哪去找幾個在最高統帥部工作的朋友去?

這貨支支吾吾的說道:“就是幾個酒肉朋友,喝酒聊天之間無意間說漏了嘴……”

列寧可不相信是無意間說漏了嘴,不過他在意的本來就不是朋友本身,而是消息的真實xìng,李曉峰越表現的猶豫,他還就越相信。頓時他就發話了:“你們搞隱蔽戰線工作的種種原則,我很清楚。對於你的朋友我沒興趣知道,我隻想知道消息可靠嗎?”

李曉峰頓時就鬆了口氣,拍著胸脯保證:“絕對可靠,那小子指天立誓跟我打賭,zhèng fǔ將在6月18rì左右發動全線反攻!”

列寧站起來了身,這個消息讓他很激動,隻要知道了確切的時間,他應對起來就很輕鬆了。

“你的朋友不止說了這些吧?”斯維爾德洛夫看得出導師大人對這個消息很重視,自然要跳出來為導師大人分憂,深挖掘更多的消息也就是必然的了,“說說,他還透露了什麽?”

李曉峰雖然是想講知道的統統說出來,但說得太利索似乎對他不利,最好是配合斯維爾德洛夫的深挖掘,慢慢的,一點一點像擠牙膏一樣將消息透露出去更好。

“我也記不太清楚了,那個貨嘴上從來都沒有個把門的,又喜歡吹牛皮,我們都不太當真……”

斯維爾德洛夫急了,催促道:“別管真的假的,你先說,說出來我們幫你分析!”

李曉峰敲了敲腦袋,裝作很為難的說道:“也沒有什麽太多的消息,當時我也喝得二麻二麻的,也記不太清楚了,他當時似乎說,在發動全麵反擊的那一天,要各方麵通力協作,似乎還有什麽規模浩大的配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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