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327 克舍辛斯卡婭保衛戰(下)

327克舍辛斯卡婭保衛戰(下)

舒麗金手下的白軍重新開始集結,大約有五百人,開始向著他們的目標前進,一些拿著步槍的白軍開始向塔夫裏徹宮開火,但隻是為了製造一些sāo亂而不是為了擊中什麽。

阿列克謝少校手下的炮兵表現愈發的好了,以罕見地jīng確,把致命的彈藥投入街壘附近,爆炸聲此起彼伏,同時還混雜著慘叫與哀號,敵我雙方都有,但是迫擊炮打不中樓裏的機槍,在機槍的掃shè下,舒麗金這邊的死傷顯然更加慘重。

沒有參與進攻的白軍看到了攻擊隊伍裏不斷湧現的傷亡者,而他們隻能無謂的向著百米開外的敵人據點傾瀉他們的shè擊,卻隻是招來一陣更加猛烈的彈雨還擊。他們遠遠的能看見,布爾什維克的機槍瘋狂開火,隨即隱蔽在街壘裏的布爾什維克也開始shè擊,用他們的子彈收割自己人的生命。

但白軍仍在前進,而且盡管恐懼已完全統治他們的內心,但在上峰的大聲喊叫和武力威脅下,他們還是加快了速度,努力營造出一種假象,既,他們打算憑借人數優勢,不惜代價衝破布爾什維克的攔截火網,打開一條進入克舍辛斯卡婭宮的通道。

應該說他們的表演很成功。

“可憐的傻瓜,難道他們以為人海戰術能夠起作用?”

格奧爾吉輕蔑的笑了起來。要是反抗份子以為他們可以在密集的彈雨中穿過街壘和障礙,並且堅持這樣去做,那麽守住克舍辛斯卡婭宮就不再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了。

又一排白軍在布爾什維克shè出的彈幕中倒下,格奧爾吉又爆發出一陣愉快的大笑。然而,這種好心情隻持續了幾秒鍾,羅科索夫斯基突然靠過來,發出jǐng告:“按照目前的shè擊頻率,恐怕我們的機槍堅持不了多久,格奧爾吉同誌。我們必須有節製的開火”

格奧爾吉的笑聲嘎然而止——他開始懷念馬克沁了,水冷機槍就沒有這麽多麻煩事,雖然死沉死沉的不方便的機動,可對他而言現在是固守待援,根本不需要考慮機動的事兒。

跟笨重的馬克沁比起來,雖然紅鷹團偵察連裝備的pk機槍隻有不到十公斤重,但是沒有冷卻水的幫助,它不可能連續不斷的開火,它們會過熱。然後,cāo作它們地士兵就不得不停下來。然後要麽換槍管,要麽用上一段足夠“漫長”的時間等待自己的武器降溫。

當然還有更有效的辦法,可以使用強製手段快速的讓手裏家夥事降溫,比如將槍管泡在水裏。當然,武器的使用說明中是不提倡這麽幹的,這會大大降低槍管的壽命,甚至有炸膛的危險。

“不是還有備用槍管嗎?”。格奧爾吉問道。

羅科索夫斯基苦笑道:“備用槍管已經燒紅了……”

就是那麽一會兒,格奧爾吉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立刻弄幾桶水過來,要是有機槍過熱,就把水澆上去。”

“但這會降低武器的使用壽命。”

“不要管使用壽命了。”

格奧爾吉回過頭看向陣地外麵,白軍仍舊在像正被收割的麥子一樣成片倒下,但更多的白軍還在往前衝,有利地局勢不會持續太久……

就好像為了證實他的擔憂,一挺機槍突然停了下來,格奧爾吉大聲命令道:“快去”

每一個沒有參加戰鬥的布爾什維克都行動起來,每個人都知道,機槍是將白軍阻擋在大門外的保障。因此它們絕不能停止shè擊,哪怕一會兒也不行。

實際上出現過熱問題的不止是機槍,烏茲衝鋒槍也存在同樣的問題,甚至更加嚴重。

彼得羅夫斯基不得已停止了shè擊,長時間傾瀉彈藥已經讓他的槍管隱隱發紅,就在剛才,過於滾燙的槍機停止了工作,卡彈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槍機的溫度已達到最高極限

而他身邊的趙雲霞感觸更深,在換彈夾時時不小心碰到了隱約發紅的下機匣,盡管隻是一個相當短暫而且絕不親密的接觸,但他還是被燙得大叫起來。

“我們需要冷水,”趙雲霞捂著燙傷地部位,建議道:“或者別的什麽可以使槍管降溫的東西。再這麽下去,槍管都可以烤肉了”

彼得羅夫斯基苦笑著聳了聳肩,身處陣地最前線,上哪找冷水去

想了一會兒,趙雲霞建議道:“萊昂納多同誌,撒尿管用嗎?”。

彼得羅夫斯基愣了一愣,不知道是因為炮震xìng耳聾還是過於驚訝,他茫然的反問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趙雲霞有些不好意思的重複了一遍,這回彼得羅夫斯基聽明白了,對於趙雲霞的靈活應變能力,他十分的讚賞:“太好了,就這麽辦”

“真要撒尿?”

趙雲霞真心隻是隨口一說,先不說隨地大小便不是個好習慣,就說這戰場上彈雨橫飛的時候,怎麽起身撒尿?

“布爾什維克是不怕死的為了,幹吧”

彼得羅夫斯基起到了黨員示範帶頭作用,他毅然決然的站起身,伸出手打算掏出家夥事——但也僅僅隻是打算。幾乎就在他站直身體的下一秒,一排子彈已經飛過來,一些同他擦身而過,另一些打在地板或者沙包上。

彼得羅夫斯基趕緊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想法,縮回到沙包後麵,探頭探腦的向外張望著,望著百米開外被機槍火力壓製得抬不起頭的白軍,他很迷惑的說道:“我怎麽覺得子彈不是從前麵打過來的?”

“萊昂納多同誌,你說的一點都不錯”趙雲霞指了指他們的右側,“敵人迂回過來了”

彼得羅夫斯基小心的探出頭看向他們的右側,接著趙雲霞也把腦袋伸了過來。就像他們看到的那樣,一大群白軍正從他們右側的建築裏冒出來。應該說他們選擇的迂回方向很巧妙,正好是克舍辛斯卡婭宮正麵的視線盲點,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

“該死必須趕緊把這個消息報告給格奧爾吉同誌”彼得羅夫斯基一邊說一邊摘下了掛在背後的報話機,可是不管他怎麽呼叫,報話機那一頭的格奧爾吉都沒有任何反應,直到趙雲霞示意他看看報話機的後麵,一個烏黑的彈洞告訴了他,剛才如果不是報話機擋了一下,他恐怕已經死了。

“怎麽辦?”趙雲霞緊張的問道,“還有報話機嗎?”。

“沒有了,格奧爾吉同誌一共發了兩台,剛才的炮擊中,其中一台已經跟伊凡諾夫同誌一起犧牲了……”彼得羅夫斯基咬著嘴唇很苦澀的回答道。

趙雲霞望了望身後百米開外的克舍辛斯卡婭宮,焦急的問道:“距離太遠,就是大聲喊也聽不見啊”

彼得羅夫斯基搖了搖頭道:“就算距離近,也是聽不見的”

“那怎麽辦?”

“你立刻回去報告。”彼得羅夫斯基斷然說道。

應該說在槍林彈雨之中衝過一段近百米長,而且毫無掩護的平地是十分危險的,彼得羅夫斯基將如此危險的任務交給趙雲霞,並不是因為他貪生怕死,而是因為他的傷腿實在是不給力,以他那蹣跚跛行的狀態,根本就別想完成任務,所以隻能是趙雲霞去。

趙雲霞倒沒有想這麽多,他點點頭,輕輕的在彼得羅夫斯基的肩膀上拍了兩下,隨即突然站起身飛快的向克舍辛斯卡婭宮衝去。

彼得羅夫斯基倒是很想關注趙雲霞的一舉一動,但是一波又一波的敵人從建築物裏湧出來,如果不壓製他們,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殺進克舍辛斯卡婭宮。要知道,格奧爾吉已經將絕大部分防禦力量布置在了正麵防線上,克舍辛斯卡婭宮的側麵,可以說防禦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與此同時,格奧爾吉還沒有意識到他倉促布置的防線存在極大的漏洞,雖然他將通往克舍辛斯卡婭宮的主要街道全部封鎖了,但是對於街道兩旁的建築物就無能為力了,不是他不想控製它們,而是人手實在不夠用。

此時的格奧爾吉更關心的是機槍能不能發揮持續火力,在采取了緊急水冷措施之後,每一挺機槍都還在shè擊,pk機槍的耐cāoxìng真是不錯它們的彈雨在白軍前方構成一道無法逾越地死線。看著那些前仆後繼不斷衝上來然後又在死線之前倒下的白軍,格奧爾吉覺得自己應該能保衛好zhōng yāng了。

不過讓他目瞪口呆的是白軍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犧牲,前仆後繼的往上衝,倒在他們的槍口下的白軍少說已經有數百人,多了說上千人,或者更多,但他們仍在不斷衝上來,似乎被某種神秘的魔力驅使著。敵人的這種瘋狂的舉動讓他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地感覺。

其實格奧爾吉猜得不錯,白軍之所以如此瘋狂,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舒麗金在作怪,沒有他的法術支撐,白軍早就崩潰了。

“格奧爾吉同誌”

趙雲霞的聲音讓格奧爾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皺眉看著氣喘籲籲的趙雲霞,不滿的問道:“你不是從中國來的趙嗎?不在前線殺敵,怎麽跑回來了?你要當逃兵嗎”

一百米的距離雖然不長,但趙雲霞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衝刺過來,尤其是一路上的槍林彈雨讓他腎上腺激素飆增,一時間竟然是上氣不接下氣。

“萊昂納多同誌的報話機被打壞了……敵人從側麵迂回過來了……萊昂納多同誌讓我通知你……”

趙雲霞的俄語本來就不好,一緊張更是變得結結巴巴,但是格奧爾吉還是從他斷斷續續的單詞中猜到了真相。

“什麽”

格奧爾吉驚叫一聲,不顧危險探出頭朝趙雲霞手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大股的敵人借助著建築物的遮擋,正向克舍辛斯卡婭宮衝鋒,如果不擊退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不光是格奧爾吉意識到了很危險,羅科索夫斯基的臉一下變白了。正麵佯攻、側翼主攻?好吧,這種招數雖然老舊,但它的確奏效了,他們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正麵,其他幾個方向的防禦力被大大削弱,如果不是趙雲霞及時通報,他們恐怕根本就不會意識到危險已經降臨了。

“格奧爾吉同誌,請給我一個班的戰士,我親自帶領他們擊退敵人。”羅科索夫斯基堅定的請求道。

格奧爾吉苦笑了一聲:“現在哪還有人,所有能戰鬥的同誌都已經上了前線,克舍辛斯卡婭宮除了zhōng yāng委員會的老同誌,就是婦女同誌,總不能……”

羅科索夫斯基臉sè變得更加慘白,仗打到這個份上,結果幾乎就是注定了,如今恐怕他們唯一能做就是棄城逃跑,可是他們這些後方的人逃了,前方的戰士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落入虎口吧?

羅科索夫斯基定了定神嗎,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再次請求道:“格奧爾吉同誌,沒有一個班那就給我五個人,不,三個人也行啊zhōng yāng就算要撤退也需要時間,我們必須頂住”

格奧爾吉望著滿臉堅毅之sè的羅科索夫斯基,長歎一聲:“我隻能給你兩個人,請你帶著他們和趙同誌一起出發,請你們務必多爭取一點時間”

羅科索夫斯基鄭重的點了點頭,一招手抓起烏茲衝鋒槍帶頭衝了出去。而格奧爾吉也不耽擱,趕緊去找列寧,他必須讓zhōng yāng立刻轉移。

列寧一直在關注著戰況,一開始很輕鬆的擊退了敵人的進攻,他是既高興又驕傲,對勝利的前景充滿了信心。認為自己就跟眼前一邊倒的戰況一樣,可以輕鬆的掀翻資產階級的統治,開創一個新的時代。

不過隨著戰鬥的深入,隨著敵人增援的到來,隨著敵人悍不畏死的反動一波又一波的衝鋒,他的樂觀態度很快就完全消退了,尤其是在前線不斷傳來壞消息的時候,導師大人的心已經完全糾結了。

“托洛茨基那邊的戰況怎麽樣?”他焦躁的問道。

斯維爾德洛夫麵帶憂sè,語調中充滿了焦急之意:“情況依然不理想,他們的幾次進攻都被敵人擊退了,如今依然無法拿下冬宮。”

列寧又問道:“彼得巴普洛夫斯基團呢?”

斯維爾德洛夫歎了口氣:“他們被敵人擋在了郊外,正在進行巷戰,一時半會兒恐怕是不會有結果的。”

這回輪到列寧歎氣了,抱著一線希望他再次問道:“安德烈的紅鷹團呢?”

斯維爾德洛夫苦笑一聲,提醒道:“列寧同誌,紅鷹團離彼得格勒最遠,就算他們立刻展開行動,沒有幾個小時也是無法趕來的”

“我知道”列寧又歎了口氣,喃喃道:“我隻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安德烈又能創造一個奇跡”

正在這時,格奧爾吉急匆匆的闖了進來,“抱歉,列寧同誌”他萬分羞愧的說道,“敵人的力量比我們想想中的要強大,他們已經突破了我們的防線,羅科索夫斯基同誌帶著最後的力量去阻止他們了,但是最多隻能拖延一點時間,我鄭重的請求您,還有zhōng yāng委員會的同誌們立刻撤離克舍辛斯卡婭宮”

“什麽”

這個消息讓本來就無比焦躁的導師大人大吃一驚,他兩步就衝到窗戶前麵,觀察了一陣,疑惑道:“敵人不是被擋住了嗎?”。

格奧爾吉解釋道:“正麵的敵人不足為懼,可是他們從側麵迂回過來了,我們實在沒有多餘的力量去阻擋他們了請您不要再猶豫了,趕緊撤離吧”

列寧僅僅考慮了一秒鍾,就斷然拒絕了格奧爾吉的提議,他十分肯定的強調道:“我哪都不去,克舍辛斯卡婭宮是布爾什維克zhōng yāng委員會的駐地,這裏如果失陷了,影響將是十分惡劣的我們的敵人會借此大做文章……所以我十分堅定的告訴你,格奧爾吉同誌,克舍辛斯卡婭宮必須守住,哪怕是我親自扛槍上前線也必須守住”

說到這,列寧斬釘截鐵的對斯維爾德洛夫命令道:“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讓所有的同誌拿起武器去打擊我們的敵人”

不等斯維爾德洛夫回答,格奧爾吉搶先回答道:“列寧同誌,克舍辛斯卡婭宮裏的所有年輕力壯的男同誌都已經動員起來了,我們總不能年紀大的同誌以及女同誌也上前線吧”

列寧堅定的看著格奧爾吉,不容置疑的命令道:“為什麽不能?女同誌也是布爾什維克,為了保衛保衛黨,她們絕不會拒絕貢獻自己的力量的我還是剛才的那句話,必要時刻,我和zhōng yāng委員會的同誌也可以上前線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克舍辛斯卡婭宮”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格奧爾吉知道列寧的意誌完全可能動搖了,既然導師大人都有了決死一戰的決心,他們這些人還有什麽好說的,他鄭重的向列寧敬了個禮,毅然決然的說道:“列寧同誌,我向您保證,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決不讓敵人踏入克舍辛斯卡婭宮一步”

格奧爾吉匆匆的來了又匆匆的走了,他的決心很讓人感動,可是斯維爾德洛夫卻必須考慮更多,哪怕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他是決不允許讓導師大人提槍上陣的。

“列寧同誌,就算將老同誌和女同誌都動員起來,力量還是不夠的……”

列寧不高興的皺了皺眉,“雅科夫同誌,我的態度是很明確的,必須守住克舍辛斯卡婭宮,任何撤退的建議在這個時候就是反的論調”

斯維爾德洛夫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保衛克舍辛斯卡婭宮的確非常重要,但是依靠現有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我的建議是,是不是從第一機槍團抽調一部分力量,他們那裏情況不是很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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