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281 戰鬥開始

瓦連京打了個噴嚏,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昨天晚上在冰冷的海水裏泡了十幾分鍾,上岸之後又激烈地戰鬥了一個多鍾頭。等他反應過來冷的時候,全身上下幾乎已經麻木了。也就是毛熊種族屬性中帶有寒冷抗性,否則,他恐怕得大病一場。

雖然感冒了,但是瓦連京覺得昨晚的付出還是值得的,如果不是他撞破了敵人的偽裝,然後又果斷開槍。不然,絕不僅僅是阿斯克德號夾著尾巴逃跑那麽簡單!

政委也說了,從阿斯克德號昨天的反應來看,他們已經處心積慮的謀劃了很久,要做的恐怕也不僅僅是奪船而已。阿斯克德開炮之後,敖德薩城內立刻就有反 革命份子開始響應,他們成群結隊的向市政廳、郵電局以及艦隊委員會的所在地發起攻擊,戰鬥一直持續到上午十點。

如果阿斯克德號不是倉促起事,如果讓他有了充分的準備,事情可能變得完全不一樣。如果讓這些反 革命份子奪取了港口所有的艦船,那麽他們完全可以呼應城內的同夥,在軍艦的炮火支援下,敖德薩的赤衛隊根本就不是對手。那時候,反 革命份子完全有可能奪取敖德薩!

瓦連京由衷的感到慶幸,因為他的仔細而識破了敵人的偽裝,迫使敵人提前起事,使他們功敗垂成。政委說了,這一次要給他記首功。功勞什麽的瓦連京並不是特別在乎,他更希望得到的獎勵是入黨——他想成為一個光榮的布爾什維克!

不過這件事兒,政委一個人說了不算。不過他已經答應做瓦連京的入黨介紹人。並且告訴他。以他平時的表現和這次功績,足夠入黨了!

瓦連京美滋滋地憧憬著入黨的光榮時刻,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是,這不等於他已經忘乎所以已經飄飄欲仙了。每當他抬起頭看到坐底的普魯特河號,看到那些負傷的戰友時,他興奮的心情就被潑了一盆涼水。

雖然挫敗了反 革命份子的陰謀,但是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高昂的,普魯特河號畢竟是一艘老掉牙的軍艦了。跟“新銳”的阿斯克德號比起來,她就像一個牙齒都快掉完了的老奶奶。短暫而激烈地炮戰中,普魯特河號被命中十幾彈,船身中部到處都是彈孔,濃煙和火焰伴隨著爆炸聲從這些孔洞中不斷迸發出來。

直到最後,當鍋爐艙猛地一震,濃密的黑煙帶著一大團橘色的火焰從煙囪裏噴出來,一直衝到近百米的高空。劇烈地爆炸之後,火焰順著煙道往上湧,整個船身中部都是一片火海。甲板在高溫的炙烤下一點一點的“爬”了起來。

大火在船身中部不斷肆虐,在高溫的烘烤下。水兵們丟棄了冬季的毛料大衣,**著上身同火魔鬥爭。雖然他們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普魯特河號實在是太老了,而且作為一艘已經沉沒過一次的軍艦,她的艦體結構十分脆弱,最關鍵的是消防設施根本就跟不上!

阿斯克德號的炮擊不光擊毀了普魯特河號的鍋爐,連備用的發電機也被一起摧毀。沒有了電力,水泵根本無法工作。全艦官兵隻能依靠幾台老掉牙的手搖水泵跟大火搏鬥。

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火勢無法控製,愈演愈烈,當彈藥庫也將被波及的時候,政委下令打開了通海閥,並且往彈藥庫注水。冰冷的海水雖然阻止了火焰的蔓延,但同時也毀掉了普魯特河號的生命。不出意外的話,這艘老艦將不會被第二次打撈修複,因為她已經完全沒有價值了,她接下來的命運很可能是就地解體重新回爐。

以前,瓦連京對於在普魯特河號上服役是很有微詞的,這艘拉掉牙的外**艦不能讓他感受到一絲身為海軍的榮譽,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恨不得直接畫圈寫個拆字才好。

可是現在,當真正要與這艘老爺艦告別的時候,瓦連京竟然有了一絲不舍。普魯特河號就算再老,也是一艘軍艦,身為海軍,如果連座艦都沒有了,那還算個什麽海軍?漠然的,瓦連京有些哀傷,對於今後的軍旅生涯很是茫然。

在瓦連京四顧茫然的時候,外海上冒出了幾團青煙,似乎有船隻正準備靠港。頓時瓦連京將那點小小的惆悵拋之於腦後,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是阿斯克德號去而複返?

這個念頭讓瓦連京很是緊張,如今港內一片混亂,而且隨著普魯特河號沉沒,港內幾乎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抵禦那艘巡洋艦。就在他準備提醒政委的時候,後者有些輕鬆地走了過來:

“水星紀念號帶著無情號和憤怒號趕過來了,這應該是他們準備入港。”

瓦連京瞬間就輕鬆了,有了水星紀念號,而且無情號和憤怒號也是比較新的新式驅逐艦,有他們在應該能遏製住阿斯克德號了。不過瓦連京並沒有想到,情況遠遠比他想象得要複雜,因為艾伯哈特要對付的並不僅僅是阿斯克德號和兩艘老式驅逐艦。

阿斯克德號逃往尼古拉耶夫方向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在尼古拉耶夫附近的海麵上,還有另外四艘被叛軍劫持的軍艦正在等待著阿斯克德號——鑽石號輕巡洋艦、兩艘老式勇敢級驅逐艦以及一艘老掉牙的炮艦頓涅茨克號。

在這些艦船匯合之後,叛軍的力量就變成了7艘,包括一艘一等防護巡洋艦,一艘輕巡洋艦以及4艘驅逐艦和一艘炮艦。從數量上說,是大大的超過了艾伯哈特的艦隊,幾乎要強一倍有餘。

當然,僅僅是數量上強而已。在質量上就很難說了,比如說那艘鑽石(almaz)號,名義上是輕巡洋艦。但實際上這船也就三千噸出頭。速度也不快。最大航速才19節。火力上更是弱的可憐,三千噸的船竟然隻裝了4門75毫米火炮和8門47毫米火炮,簡直就對不起這副身板。

用俄國史學家涅克拉索夫的話來說,這是一艘非常輕的輕巡洋艦。實際上這艘鑽石號更像是皇家遊艇標準號的代替品,算是皇家座艦,主要的任務是用於檢閱。當然比較神奇的是,這艘遊覽參觀船竟然參加過對馬海戰,而且竟然僥幸逃到了海參崴。不得不感歎其命大。

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麵,比鑽石號的排水量幾乎小一半的那艘頓涅茨克號炮艦,紙麵上的武備卻比鑽石號強大得多,擁有兩門老式35倍口徑203毫米主炮,1門35倍徑152毫米副炮。不客氣地說,如果把這哥倆的武備換一換,可能更合適。當然,頓涅茨克是一艘1890年服役的老艦了,最大航速也才13節左右(在1918年估計最多也隻能保持8到10節的最大航速了,船太老了)。

至於剩下的那幾艘驅逐艦。勇敢級是參加過對馬海戰的老式驅逐艦了,排水量才350噸。航速更是隻有可憐的25節左右,武器裝備就更不用說了,弱得一塌糊塗。

說句不好聽的,叛軍的這四艘驅逐艦加一塊都沒有艾伯哈特麾下的兩艘無情級驅逐艦大。也就是說,去除掉這些紙麵上的水分,雙方的實力應該還是半斤對八兩。

艾伯哈特隻要能解決掉阿斯克德號,剩下的那些老爺船根本就不在話下了。不過解決掉阿斯克德號談何容易?水星紀念和阿斯克德也是半斤對八兩,技戰術性能幾乎完全一樣,誰想收拾誰都不容易。

而另一邊無情號和憤怒號雖然很強大,但是叛軍畢竟船多,四艘老式驅逐艦加上鑽石號和頓涅茨克號也夠他們啃的。哪一邊都沒有必勝的把握,鹿死誰手非常難說!

艾伯哈特的編隊從西向東行駛,依然是無情號和憤怒號打前鋒,水星紀念號殿後,保持著15節左右的速度搜索前進,下午時分,將將抵達奧恰科夫附近海域的時候,兩隻艦隊迎頭相撞了。

此時,天公也比較作美,微微的清風將海麵上的薄霧吹開,一輪紅日在雲間若隱若現。幾乎在同一時間,雙方都發現到了對方的存在,這預示著一場激戰在所難免。

“給他們發電報!”艾伯哈特很輕蔑地說道,“告訴他們,立刻繳械投降!”

不過還沒等電報員將勸降電發出去,收電員倒是先收到了對方編隊指揮官發來的電文。

“這裏是海軍少將加拉寧,我代表外國唯一合法有效政府——烏法臨時政府授予我的權力,黑艦隊的所有官兵及船隻都必須接受我的調遣……我命令你們立刻停船!”

“加拉寧少將?”艾伯哈特微微一笑,不過站在他旁邊的政委卻能從老頭的笑意中看出一絲輕蔑的意味,馬上,艾伯哈特轉頭問道:“加拉寧什麽時候晉升為少將了?海軍部的傻瓜竟然讓這個蠢貨升官,簡直是瞎了眼!”

政委撇撇嘴並沒有說什麽,雖然他是從波羅的海艦隊調過來的,但是跟水兵們的接觸中,沒少聽他們講過艦隊指揮官們的種種恩怨。關於艾伯哈特和這位加拉寧少將之間的矛盾和衝突,他也有所耳聞。

在黑海艦隊中,加拉寧少將,應該說那時候還隻是上校,當時的加拉寧上校是黑海艦隊之前的旗艦葉夫斯塔菲號的艦長(瑪利亞皇後號服役後取代了葉夫斯塔菲的旗艦地位)。當時,加拉寧就一直跟艾伯哈特不對付,對這位司令長官的每一道命令都有異議,總是試圖用自己的意見去取代艦隊司令的意見。

當然,如果加拉寧上校真有兩把刷子,能發表一些比較正確的意見,艾伯哈特也不介意廣開言路。問題就出在,這貨就是個半瓶醋,每每給出一些自殺性的意見,還總是自以為高明。

比如,在之前有提到過的戈本號與黑海艦隊的薩利赫角之戰中,在一片濃霧敵情不明而且測距完全錯誤的情況下。這位加拉寧上校就想當然的強烈建議艾伯哈特變縱隊為橫隊,認為這麽做的話不管戈本號從哪一邊冒出來,都能夠順理成章的轉舵搶占t頭。

不得不說。這貨太自以為是。太想當然。當時的情況是。戈本號離艾伯哈特的編隊不超過10公裏,以戈本號的速度,隨時都可能在艦隊轉向重新編隊之前殺過來。那時候轉向和編隊沒有完成的黑海艦隊恐怕隻能挨打沒法還手,弄不好整個隊形都會崩潰。

實際上同樣的教訓不是沒有過,在對馬海戰中,羅傑斯特文斯基就在接敵之前輕率的變換過隊形,結果導致整個艦隊一片混亂。而輕率魯莽的加拉寧上校當時的所作所為就是在複製羅傑斯特文斯基的錯誤,並且還是不依不饒的一再要求變換隊形。

好在當時的艾伯哈特有擔當。堅持了正確的做法,沒有輕率的轉向,保持鎮定,等到戈本號從濃霧中衝出來的時候,立刻就給了戈本號當頭一棒(那場海戰中戈本號就吃了這一炮,而且也是這一炮粉碎了蘇舜的信心,讓他主動撤退)。

在薩利赫角海戰之後,對於這位喜歡大嘴巴,喜歡亂發表意見,喜歡扯淡的加拉寧上校。艾伯哈特自然是沒有好感的,雖然不至於將這夥踢出黑海艦隊。肯定也不會重用的。

之後,雙方的關係越來越差,幾乎是水火不相容,直到艾伯哈特走人之後,這位加拉寧上校才引來第二春。當然,艾伯哈特也沒有想到,雙方竟然會再次相遇,而且相遇的時候竟然是敵對關係。不過艾伯哈特恐怕會很高興這位加拉寧少將是他的敵人,因為這個坑爹的貨是出了名的豬隊友。

和艾伯哈特的心情差不多,加拉寧也是比較愉快的,雖然十月革命之後,一度他的日子比較艱難,作為擁護臨時政府的死硬派,他早早的被艦隊委員會剝奪了指揮權,被囚禁在敖德薩混日子。

一度這貨也是比較悲觀的,但誰想到天無絕人之路。昨晚,康斯坦丁用假證件和假文書將他從大牢裏放了出來,雖然在登上阿斯克德號的途中出現了一點兒小意外,但最後的結果是他順利的破籠而出,而且還搞到了一隻規模不算太小的艦隊。

和艾伯哈特一樣,重新回到指揮崗位的加拉寧是非常興奮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幹一場,想要向烏法臨時政府表明自己的能力。如果能贏得一個開門紅,他這個海軍少將說不定就會變成海軍中將甚至是海軍上將。

所以,當前出偵察的鑽石號發電報說遭遇了另一隻艦隊之後,加拉寧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大幹一場,顯然這隻艦隊很有可能就是艦隊委員會派來消滅他的,不管是為了升官發財還是為了生存下去,他都必須解決掉這個敵人。

再說,鑽石號發來的偵察結果也比較理想,這支艦隊規模不大,隻有三艘艦船。而他的實力則是對方的一倍,似乎是穩穩地吃住了對方。

於是,在發完那封電報之後,加拉寧第一時間就下令加速:“全速前進!不能讓敵人跑了!”

是的,他腦海裏有一種印象,他的實力更強,而且他也是正兒八經的海軍少將,是職業加專業人士。而他的對手不光實力弱,而且隻是一群半吊子的造反水兵。論指揮能力,他自信可以甩對手八條街。

現在,加拉寧唯一擔心的事情隻有一件,如果把敵人嚇跑了怎麽辦?這麽好的開門紅不能就這麽放棄了!所以,他沒有做太多的思考,就決定趕緊加速衝上去,一定不能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阿斯克德號的四個煙囪裏噴出了濃厚的黑煙,這是匆忙加速燃燒不完全的證明。隨著一對螺旋槳快速有力的旋轉,推動著艦身劃破海浪急速前進。

隨著阿斯克德號開始加速,護衛著她的四艘驅逐艦也開始跟隨加速,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襯托著編隊最後麵那艘頓涅茨克號炮艦顯得愈發的老邁。這艘速度本來就不快的老爺艦很快就被扔在了後麵,孤零零得像被驅逐出狼群的孤狼。

這種做法是有問題的,作為一隻艦隊,應該整齊劃一的開展行動,而急於建功的加拉寧根本就顧不了這麽多了,在他看來,頓涅茨克號本來就是湊數的,就算編隊裏沒有他,一樣可以輕鬆消滅掉對手。

飛快的加速的不僅僅隻有阿斯克德號和那四艘驅逐艦,處於編隊前導,充當耳目作用的鑽石號也開始瘋狂的加速。想當年的對馬海戰,鑽石號也是憑著一口氣衝出包圍圈,逃出生天,而今天她依然在重複那一幕。

接敵之後,當無情號和憤怒號結隊向她衝過來的時候,鑽石號選擇了最正確的做法,轉舵後撤。以她那單薄的火力,在戰場上根本就沒多大作用,最多也就是給對方撓癢癢。而且他留在戰場上還會妨礙後麵的主力,很有自知之明的鑽石號選擇了圍觀打醬油,等分出勝負了,不管是逃跑還是去打落水狗,那時候她才有再次出場的機會!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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