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 送上門的小夥伴（上）
德國人有條件嗎？肯定有的，在國際關係中就不可能有活雷鋒，可能有同誌說不見得，當年天朝無償援助越南、無償援助阿爾巴尼亞、無償援助黑非洲的兄弟，有什麽條件？
是的，不少人都指責當年的太祖太傻、太憤青，但是還得說句公道話，越南人確實是白眼狼，翻臉就不認人，問題是在60年代，人家還沒表現出白眼狼的本質，而且這條白眼狼再怎麽差勁，也比美帝直接屯兵中南半島，威脅雲南、廣西邊境線上強吧？
說白了，之所以支援越南其實還是為了自家的安全，這也是有利益訴求的。再說阿爾巴尼亞，這貨也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也是有奶便是娘的主兒。但是，考慮到當年跟蘇聯打嘴仗，也需要這麽一條狗在歐洲幫著叫喚兩聲。至於黑非洲，講心裏話71年沒有黑非洲的窮“兄弟”，大天朝恢複五大流氓的合法席位有那麽容易？跟五大流氓的位置相比，給非洲黑叔叔的那點兒援助也就不算什麽了。
也就是說哪怕是之前覺得是做賠本生意的這三個例子，其實反映出的也還是赤果果的國家利益。隻不過國家利益這個東西的計算方式不是直線型的，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在特定的曆史條件下，做賠本買賣其實也是維護國家利益，咱們不能說吃了第二個包子飽了，那第一個包子就不用吃。
相同的例子也有，比如一戰、二戰結束之後，美帝搞的道威斯計劃和馬歇爾計劃。花錢幫歐洲走出困境。從純粹利益的角度說。怎麽看都是做賠本買賣。但實際結果呢？
道威斯計劃吊住了德國人最後一口氣，讓德國人後麵有能力再次給英法再次放血，間接的將英法從主宰世界的第一集團核心位置拉下了馬。而馬歇爾計劃重振了西歐的經濟，防止了共 產主義連鎖反應打垮整個歐洲，挖斷帝國主義的牆腳。從長遠看這兩項計劃雖然都是花錢的買賣，卻保證了美國順利的接過英國人的接力棒，誰能說這些錢花得不值得？
當然，這個話題有點扯遠了。回到故事本身，德國人有什麽條件呢？
“當然，我國政府隻能援助一部分配件，畢竟這些配件屬於德國人民的財產，我國政府不能將其全部送人……”
阿基莫維奇雖然說得很繞嘴，但是李曉峰卻聽明白了，很顯然，德國人這是準備做買賣。贈送的那一部分配件就是釣魚用的，或者說是敲門磚，主要用途是拉近關係。為接下來做買賣夯實基礎。
不過對於李曉峰來說，花錢購買德製戰艦的配套設備並不是什麽大問題。之前他頭疼的是俄製配件和德製配件不兼容。如今德國人主動地上門兜售配件，這等於是解決了最麻煩的大問題。
不過李曉峰比較感興趣的是，德國人準備贈送哪些配件，而哪些配件又必須花錢購買。
“部分裝甲、鍋爐水管以及易損耗件我國政府可以無償贈送給貴國，”阿基莫維奇一邊說一邊從身邊的公文包裏取出了一疊文件遞了過去，“至於火炮身管、炮閂以及彈藥，還有其他精密設備以及輪機葉片和鍋爐耐壓件，這一部分實在無法贈送給貴方。”
李曉峰算是聽明白了，說白了就是不值錢、沒有技術含量的消耗品德國送，而真正有技術含量，俄國沒有或者暫時生產比較麻煩的部件全都得花錢買。不得不說，德國人打的小算盤還是很精明的。
李曉峰隨手將阿基莫維奇遞過來的文件翻了翻就放在了一邊，他對這些玩意兒沒多少興趣，他真正想談的是那些需要花錢的配件。
“貴國主力艦的設計及施工圖紙出售嗎？”李曉峰笑眯眯地問道。
阿基莫維奇一聽就來了精神，因為他認為這是大買賣：“正規渠道當然是不能出售的。”他回答道。
李曉峰默默地點點頭，又問道：“什麽價格？”
阿基莫維奇愣了愣，反問道：“全部嗎？”
“當然！”李曉峰很嚴肅地回答道。
阿基莫維奇吸了口氣涼氣，之前國內的智囊們認為俄國沒有這麽大的胃口，最多也就是買下一部分圖紙，誰知道人家直接包圓了！那麽這得賣一個什麽價比較好呢？
就在阿基莫維奇仔細核算該怎麽開價的時候，李曉峰繼續說道：“貴國的科隆級輕巡洋艦的相關圖紙我也很有興趣，一起算個價吧？”
阿基莫維奇愈發的高興了，覺得這一趟真心是來對了，如果能把這些圖紙賣一個高價，也算是為國內彌補了一定程度的損失。所以他顯得愈發地慎重了。
而坐在阿基莫維奇對麵的李曉峰卻很輕鬆，完全不像是在談一筆大買賣的樣子，反而像是在菜市場買小菜。那麽某仙人為什麽這麽淡定呢？
在討論某人為什麽淡定的問題之前，我們必須先搞懂另一個問題，某仙人買這些設計和施工圖紙幹什麽？可能有同誌以為某人這是買圖紙準備直接山寨之，就像很多穿越小說中寫的，隻要有圖紙、有藍圖似乎一切都可以搞定。
很可惜，現實沒有那麽簡單，首先，德國的造船工藝標準跟俄國的標準完全不同，而這個標準非常重要，不是簡單的拿了圖紙就能開工的。
其次，德國的那些主力艦和輕巡洋艦所用的配套產品，從裝甲、火炮、輪機到火控全都是德國貨，而俄國並沒有相似的產品，想要山寨，就得先把德國這些下遊配件全都得山寨（或者找到同類替代品），否則，無法按照圖紙施工。
最後，就算能解決上麵兩個問題，更重要也是最關鍵的問題。李曉峰製造這些山寨品幹嘛？難道大造主力艦？現在某人手頭上的主力艦就太多了。而且製造那些已經過時的德製無畏有什麽意義？
很顯然。某仙人要這些圖紙不是用來山寨的。那麽這些圖紙有什麽作用呢？
當然是有用的，首先維修就需要圖紙，沒有圖紙那些受損的部位鬼知道該怎麽修？這麽說吧，沒有圖紙，就得先重新測繪這些軍艦，反向推導出施工圖紙。而這是一個很花時間的工作，君不見大天朝從烏克蘭弄回瓦良格號航母之後，頭幾年的時間全都花在了測繪上。如果德國人肯賣出圖紙。那麽這個笨功夫就不需要做了。
這還是第一個作用，其次的作用還在於參考借鑒汲取營養。這麽說吧，俄國船舶設計方麵是比較落後的，從前無畏時代開始，俄國海軍的主力艦一部分是直接進口，另一部分則是委托國外設計，然後拿回來修修改改圖紙之後再在國內建造。
比如最有趣的例子就是甘古特級戰列艦，當時俄國國內基本不具備設計無畏級戰列艦的經驗，所以一開始就是麵向全球招標，當時德國b&v船廠的設計方案得到了俄國海軍技術部門的推崇。而意大利設計師庫尼貝蒂的設計則受到了海軍參謀部門的青睞。
如果不是因為俄國和德國關係急劇惡化，甘古特級最開始是要在德國生產的。因為兩國關係糟糕。最後俄國人隻是購買了b&v船廠的全套圖紙。
然後就涉及到了前麵說的施工問題了，德國的技術和俄國的技術還是有相當差別的，拿到圖紙之後，俄國人發現沒辦法全套按照圖紙施工。技術能力低下的俄國人隻好再次請求外援幫助，讓英國的約翰—布朗公司代為進行了後期設計，並吸納了庫尼貝蒂的部分設計並引進了部分意大利技術（就是那個三聯裝主炮）。
這些大家就該明白俄國的船舶設計是個什麽水平了吧？不客氣地說連當年在列強中很弱小的意大利都比不上（插一句嘴，意大利的軍隊雖然不怎麽樣很麵條，但是某些軍事理念卻很先進，比如杜黑的製空權，比如前麵提到的庫尼貝蒂，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個庫尼貝蒂可以算是無畏艦之父，無畏艦最核心的全裝重型火炮的概念就是這位首先提出的。）。
李曉峰當然想要改變這種落後的狀況，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步登天的路可走，對於眼界很窄的俄國設計師們來說，必須要好好的開開眼界，必須要吸收更先進的理念。可惜的是，這個年月，俄國同英美的關係很糟糕，根本沒辦法從那兩國汲取營養，無奈之下李曉峰也隻能用德國人的設計幫他們開眼界了。
雖然德國人的船舶設計也談不上先進，這麽說吧，德國人當年在這個領域幾乎可以說毫無建樹，公海艦隊的主力艦設計基本上就是照抄皇家海軍，比如德皇級的總體布置根本就是海王級的翻版。在創造性上連意大利和美國都比不上（這真是實話，看看意大利的第一艘無畏但丁號，再看看同一年開工的德皇和海王，隻能說麵條國的起點還是很高的）。
這麽說吧，德國海軍其實就是亦步亦趨地緊跟皇家海軍，就是山寨人家的設計，在總體思想上沒有什麽先進性可言。隻是在具體的細節上，德國人還是精益求精的。實際上說德國人的工藝如何如何，更多的就是這些細節問題，比細節不管是英國還是美國都不是德國人的對手。而李曉峰很希望俄國好好的學一學德國人處理細節問題上的能力。
對他來說，戰艦總體設計上的問題，不需要德國的幫助，對於穿越黨來說，這種大方向上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可是他能告訴俄國人曆史的潮流和走向，卻沒辦法改變毛熊粗枝大葉的工藝加工和工藝設計，這方麵毛熊粗糙得令人發指。
所以某仙人要引入一些德國元素，如果毛熊能學一學德國，能學會稍微好一點的處理細節問題，都不需要達到德國人的高度，甚至比美國人差一點都完全可以接受。
而德國人的設計和施工圖紙就是一塊它山之石了，說白了某仙人就是要用德國人的標準給粗枝大葉的毛熊上一課。當然，光有圖紙什麽還是不夠的。俄國這塊太粗糙的美玉需要的它山之石必須相當的給力才行。
所以在阿基莫維奇還在默默地計算要開一個什麽樣的價格時。李曉峰又說道：“我對貴國的冶金、化工、蒸汽輪機以及柴油機和精密齒輪加工行業也相當的有興趣。你們有意思出售嗎？”
阿基莫維奇愣了，他這邊還沒有算完圖紙的價錢，後麵的大買賣又上門了，對於現在的德國政府來說錢的問題很麻煩，因為馬上他們將要麵臨一筆巨額戰爭賠款，這筆錢幾乎要讓他們當掉褲子了。
李曉峰也知道曆史上德國人在這兒時期過得有多艱難，喪失了所有外銷市場之後，德國本國的市場根本無法滿足一戰前的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胃口。分分鍾就飽和了。沒有市場的德國工業巨無霸很快就倒閉破產，大量的人才和技術向外流失，比如二戰中的小鬼子就在這個時期挖了德國人的牆腳，獲得了部分蔡司的頂級光學技術。
也是在這個時期，為了規避凡爾賽條約的限製，也是為了保住本國的軍事工業，德國人通過一係列合作的方式暗度陳倉，同瑞士、瑞典以及俄國的軍事合作，輸出了一部分技術。比如瑞士後來在高炮界大名鼎鼎的厄利空，其技術來源就有德國血脈。
李曉峰正是知道這一段曆史。才知道德國這座寶藏有多大，對於落後和遭遇封鎖的俄國來說。最渴望的就是技術和人才。而在這兩個方麵德國人都富裕（相對於落後的俄國的富裕），雙方完全有合作的基礎。比如李曉峰就很希望北方工業利用德國的技術進行產業升級，從僅僅生產輕武器向綜合性軍工集團靠攏。為此，他已經準備了大量的黃金。
不過錢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首先，德國人也不傻，他們不會像超市打折一樣什麽都往外賣，尤其是賣給很危險的俄國。因為，賣技術等於是扶植潛在的競爭對手，俄國這麽一個資源豐沛的大國，無疑是那種最可怕的競爭對手；最後，協約國集團也不是白癡，不會放任德國人“資敵”。
所以阿基莫維奇來之前，國內對他的交代是，主要是推銷現成的戰爭剩餘物資，將這部分對德國毫無價值的“破爛”處理一個好價錢。其次也可以出售更多的現有工業產品，但最好僅僅是賣產品，如果俄國人想要技術，也隻能出售一部分**度不是太高的。
而剛才李曉峰開口要的那些技術，無疑都是比較**的，都在不能出售的要目之列，這些阿基莫維奇真心是沒辦法答應。
“抱歉，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先生，您說的這些技術，都屬於協約國高度關注的領域，他們禁止我們向外輸出，尤其是向危險性很高的你們輸出，請您理解我們的處境……”
李曉峰笑了笑，似乎對阿基莫維奇的回答很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德國人就是不想讓俄國過於強大才死咬著不鬆口。在對待沒有利益關係的日本時，就完全不一樣，連精密的光學技術都敢隨便賣。而李曉峰很不喜歡這種區別的待遇，所以他隨手就將阿基莫維奇之前遞給他的所謂贈品目錄還了回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阿基莫維奇問道。
李曉峰很淡然地說道：“這些垃圾我沒有任何興趣，如果貴國政府以為用這點垃圾做敲門磚就可以打開市場，我不得不說你們太天真了！”
阿基莫維奇有些著急了，趕緊說道：“您誤會了，我們可以出售艦艇圖紙的！”
“那些我一樣沒什麽興趣，”李曉峰擺了擺手，“你以為沒有圖紙我們就無法維修那些戰艦了嗎？或者說你以為沒有了德國配件，我們什麽都做不了？阿基莫維奇先生，那些從貴國俘獲的艦隊，對我以及對我國政府來說沒什麽太大的意義，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將其回爐煉鋼。就這麽簡單！”
一邊說李曉峰還輕蔑地聳了聳肩，仿佛在他眼中公海艦隊就是一堆垃圾。阿基莫維奇變了臉色，作為一個推銷員，他很失敗。原本以為俄國人會很重視公海艦隊，誰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這跟之前的預計相差太大，以至於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展開工作了。
“還有別的事嗎？阿基莫維奇先生？”
李曉峰似乎已經在端茶送客了，不過阿基莫維奇卻不想就這麽走人，猶豫了半天，他才咬牙切齒地說道：“安德烈先生，對於技術方麵的問題，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過您要知道，這會讓我國政府麵對很大的國際壓力，所以……”
李曉峰又笑了，到不是他滿意德國人的讓步，而是又一次吐槽道：“所以你們就可以有理有據的獅子大張口，準備賣出一個天價？”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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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感謝位麵通緝犯、拿著破倫子、隨風的旅人和尤文圖斯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