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515 交鋒(中)

當然,在托洛茨基看來,斯維爾德洛夫最大的問題還是選擇發力點不對,法國問題不是最佳著手點!如果他是斯維爾德洛夫就不會選法國,而是選亞洲作為突破口。

托洛茨基覺得歐洲尤其是西歐雖然依然還是世界的中心,具有無比重要的政治、經濟意義,在這個方向搞事容易吸引眼球取得大效果。但是同樣的成也蕭何敗蕭何,一旦在這個方向將事情搞砸了,反噬的效果也是驚人的。

可以說在西歐搞事預期有多大的收益恐怕就有多大的風險,而且隨著反法西斯戰爭逐漸走向勝利,這一塊是人心思定,貿然挑起衝突引發的風險是更加不可測,到時候預期的收益跟風險將完全不成比例。恐怕是撿回來芝麻綠豆大的收益卻要付出西瓜的潛在風險。典型的賺著賣白菜的錢操賣白feng的心。

更何況托洛茨基還認為斯維爾德洛夫最大的問題在於,他高估了西歐國家**和社會黨對世界大革命的渴望,也就是那幫人此時革命的**和動力真心是不足的。

比如意大利**的領導人就拒絕搞革命,認為完全不需要什麽革命,隻需要改革就好了。同樣的法國**那邊的意見也差不多,一樣沒有鬧革命的熱情。你想想連浪漫的法國人在世界革命問題上都浪不起來,世界大革命在西歐有前途嗎?

在托洛茨基看來斯維爾德洛夫純粹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西歐那一票土財主壓根就不想革命隻想搞改革,你那麽興致勃勃的衝上去倡導革命不是熱臉貼冷屁股嗎?能有什麽作用?

反正這些年的革命經曆讓托洛茨基算是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那些壓根就沒有武裝起義想法的地區,你就是把槍杆子送到他們手裏他們也不要(比如說印度**)。而且越是發達的地區,搞改革的想法就越是勝過鬧革命,畢竟這些國度的無產階級小日子還還過得去,有吃有喝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他們哪裏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鬧革命呢!

在托洛茨基看來未來革命的**應該是在東方,那裏的壓迫更加強烈,數重壓迫讓那裏的人民充滿了怒火,對革命的向往是無比的強烈。在那裏隻要輕輕推一把就能引爆一座火山。

而在這方麵,托洛茨基認為斯維爾德洛夫做得太糟糕了,一直以來斯維爾德洛夫都和那些普通的蘇聯老革命一樣,眼睛隻盯著發達的西歐,以為工人階級更加強大的他們才是革命的主力軍。而忘卻階級對立情緒更加嚴重還深受帝國主義壓迫的東方。在對待東方問題上,斯維爾德洛夫不至於說是冷淡的,但總歸是乏味的,從來沒有想過積極的去推動東方的革命,這簡直太愚蠢了。

想到這裏,托洛茨基扭頭望向了正在大聲批判加拉罕的李曉峰,他都有些佩服這個小他很多的小家夥了。當他托洛茨基才剛剛注意到東方的革命問題時,某人已經在著手去做了。看看黨內最早插手華夏問題並一直要求給予t共支援的是誰?又是誰一次又一次在東方問題上抵製黨內主流意見,竭力的幫t共說好話和排憂解難。

連托洛茨基都不得不承認,某人的眼光很準,很早就看出了刮民黨是一隻垃圾股,而t共則是優績股,而且隨著蘇聯給的援助越多,t共壯大得也就越快。現在的他們已經是華夏和東方不可忽視的政治力量了,連美國人都十分關注t共的動向,頂著蔣某人的壓力派遣觀察團進行接觸。

而正因為某人下手早,而且不遺餘力的幫助t共,這讓某人在t共方麵的人緣頗好,t共內部誰提起安德烈同誌不挑個大拇哥。這讓托洛茨基都有些嫉妒,大概在華夏的同誌當中最熟悉的蘇聯領導人除了列寧就是某人了。而如果評選他們最有好感的蘇聯領導人,恐怕某仙人還可以排在列寧的前麵。而托洛茨基本人卻是榜上無名,哪怕他才是此時正牌的蘇聯老大。

很顯然,在未來華夏方麵某仙人隻要不作死,基本是可以獲得t共的支持和友誼的。而斯維爾德洛夫則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不光沒有任何警惕,甚至還覺得某人的眼光不怎麽樣,分不清革命的主次。

一想到這,托洛茨基就不禁要嘲笑斯維爾德洛夫的短視,你小子倒是重視西歐的革命,問題是西歐的那些**領你的情嗎?意大利**、法國**之前已經在共產國際發話了,要求慎重考慮法國和意大利未來的革命問題,說法國和意大利的情況同蘇聯和東歐完全不同,不能完全照搬蘇聯和東歐模式。在法國和意大利革命要循序漸進,千萬不能冒進。

這個話風還聽不出來嗎?人家其實就是反對你斯維爾德洛夫的搞法,對你的那一套不買賬啊!

*擴大會議結束了,斯維爾德洛夫鬧了一個灰頭土臉,雖然他最後選擇壯士斷腕而沒有受到牽連,但是加拉罕可是被弄慘了,被免除了外交人民委員的職務,要知道這位仁兄是1944年年初才混上這個位置,這才幹了幾個月?不光是失掉這個職務很可惜,更重要的是*和*****都看到了一個強勢的李曉峰,這對斯維爾德洛夫的打擊才是致命的。

當然,還有政治嗅覺更為敏銳的那一批老革命能夠從會議前後發生的事兒裏聞出點什麽,很顯然斯維爾德洛夫努力推動歐洲革命的企圖落空了,未來西歐的問題恐怕還是某仙人說了算。

這個挫折對斯維爾德洛夫的打擊是巨大的,一度都讓其感到了絕望,在臨近上台之前遭到了某人的一頓老拳,這是多麽丟臉啊!而更丟臉的是這還是斯維爾德洛夫自找的,反正一連幾天小斯都有點無精打采和心事重重的意思。

直到那一天當雅戈達找到了他,告訴了這位親親表哥一個重要的情報:“托洛茨基同誌似乎很重視東方的革命問題,他準備派拉狄克前往華夏一趟,還準備在卸任之前訪問延安一次。雅科夫同誌,我們是不是也應該關注一下東方的問題呢?”

這不是斯維爾德洛夫第一次聽說東方問題,對待東方的革命問題他屬於黨內的主流觀念,這種主流觀念就是:東方的同誌的素質不高,對於經典的馬克思列寧主義還未能充分的理解,他們應該加強理論修養,而不是急吼吼的鬧革命(一點兒都不開玩笑,曆史上蘇聯在抗戰中給了t共什麽支援?幾十挺機槍、一些金盧布然後就是大把的俄文馬列著作)。

斯維爾德洛夫對東方的革命是一種漠視的態度,他不認為華夏的革命會馬上取得成功,更不認為這對世界大革命又多少影響力。他是那麽“超然”的看待這一切,就像是看待別人家的事情一樣。

而現在,當雅戈達提醒他托洛茨基似乎對東方的革命問題另眼相看時,他才有點警醒。如果之前僅僅是李曉峰對東方另眼相看還引不起他的注意力的話,托洛茨基的動向他就必須引起高度重視了。在斯維爾德洛夫心中托洛茨基的理論水平是相當高的,當年隻有他和列寧看到了俄國革命的前景,如今他又開始高看東方的革命,那說明東方的革命應該還是很有搞頭的。尤其是如今托派的存在很尷尬必須要浴火重生的時候,托洛茨基竟然沒有選擇西歐作為重點,而是去關注東方問題,斯維爾德洛夫自然是不能坐視了。

斯維爾德洛夫覺得自己也有必要好好的正視一下東方問題了,但很遺憾的是,他這才發覺之前竟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任何投入,以至於他在自己的心腹內都找不到一個真正了解華夏和t共的人。在這個方麵的斯維爾德洛夫的派係幹淨得像一張白紙,也就是說他一切都必須從頭開始了。

斯維爾德洛夫決心去找一個了解t共的人,經過心腹們的推薦,一個叫米夫的猶太人進入了他的視線。這位米夫同學剛剛43歲,此前擔任過莫斯科東方勞動大學校長和蘇聯民族殖民問題研究所的所長。當然這兩個職務對於斯維爾德洛夫來說就是個屁,真正引起小斯興趣的是,這位米夫還去過華夏,1927年和1931年兩度前往華夏,據說是個華夏通。

斯維爾德洛夫需要的就是華夏通,而且暫時他也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人選了。召見了米夫一次,覺得這個年輕人理論水平還湊合之後,他就將其任命為共產國際華夏問題研究會的研究員,特別派遣其前往華夏進行考察。

實話實說,斯維爾德洛夫對米夫是抱有一定希望的,但是小斯的錯誤是,他實在選了一個錯誤的人,實際上無論派誰去華夏都比米夫強。為什麽呢?因為米夫真心是不受延安的待見。

說起米夫就不能不提一個人,這個人是wangming。在t共革命的曆史上wangming此人是頭一號的豬隊友。而這位wangming先生能夠在三十年代初期上台,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導師米夫先生。

當年如果沒有作為共產國際代表的米夫強硬的幹涉和力挺,wangming這個屁都不是的小年輕能夠上台?真當t共無人了是嗎?

而作為wangming路線的最直接受害者,太祖真心是恨死了胡搞瞎搞的他以及他的導師。可想而知,斯維爾德洛夫選來選去竟然挑了一個跟太祖最不對路的人去“觀察”,這很顯然是錯得離譜的一步臭棋。

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此時那位wangming先生可是活得好好的,而且這位的野心也是一點兒都不小,曆史上1937年回國後,這位就借著*****書記和長江局書記的名頭跟中央搞對抗,如果不是當年共產國際對華夏革命的態度有所轉變,轉而支持太祖,未來的抗戰中t共內部恐怕是又多了一個壞事的攪屎棍。

而且此人的人品和節操是一塌糊塗,米夫是他的大貴人和導師是吧,可以說沒有米夫就沒有他wangming的飛黃騰達。可他是怎麽對待這位有知遇之恩的導師的,大清洗中,wangming先生可是恩將仇報反戈一擊,不光跟米夫劃清界限,而且還將這位導師批爛批臭,後來米夫被處決就有wangming的功勞。

當然這些是曆史上的,在這個曆史時空,情況有所不同。紅軍長征勝利之後,李曉峰就積極地恢複了同t共的聯係,將wangming徹底的否定扔進了曆史的垃圾簍。至於米夫,雖然沒有將其槍斃但也給他丟掉了學院裏搞研究,這種“純”理論家還是在象牙塔裏呆著別出來禍患人吧!

反正從1935年到1944年,不管是wangming還是米夫都已經被曆史遺忘了。wangming隻能在*和女子大學打雜,1941年整風運動開始之後,其錯誤被徹底的批判之後,他一度想躲到蘇聯去養病,以圖東山再起,但是卻遭到了李曉峰的拒絕。這種貨就得好好整整風,批爛批臭了事。

至於米夫依然是以華夏通在蘇聯自居,隻不過他的研究和結論基本都無法發表,隻能關起門來自己樂嗬,真心是政壇的路人甲。

按道理說這樣兩個過去式已經在政治上完全無法翻身了,可誰想到斯維爾德洛夫病急亂投醫就給這兩個貨找了出來。當然,小斯一開始找到的僅僅是華夏通米夫,僅僅是讓米夫去觀察t共和華夏革命的實際情況。說白了也就是讓這個家夥去看一看而已。

但是讓斯維爾德洛夫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無心之舉讓米夫產生了錯誤的想法。米夫以為這是東山再起的機會,以為蘇聯要重新洗牌t共,將未來的華夏革命以及t共納入自己的劇本。所以他是有些雄糾糾氣昂昂的前往了延安。

米夫這一到延安那樂子可就大了,包括太祖在內的一大批t共高層可是真心不待見這位,當年就是這位操縱選舉將wangming選入了最高權力層。這筆賬大家夥都還記著呢,如今他竟然又堂而皇之的來了延安,而且又是打著共產國際的名頭,他想幹什麽?

或者說很多t共的高層都在心裏問:“老大哥,你究竟是想做什麽?”

不得不說米夫身上帶著的政治信號意味太濃了,哪怕是斯維爾德洛夫沒有那個意思,但是禁不住人們要往那個方向去想是不是。更何況米夫這個家夥還確實有點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意思,很是蠢蠢欲動準備為wangming翻案。

米夫當時的想法是搞掉太祖將wangming重新扶起來,畢竟wangming足夠聽話,wangming在t共當家就等於是t共並入了聯共布。米夫認為斯維爾德洛夫派他來就是這兒意思,哪怕沒有這個意思,他也要這麽幹,隻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他米夫的能耐。單槍匹馬的降服了t共,這得是多大的功績阿,怎麽也能換個中央委員吧?

是的,米夫壓根就沒有把t共如今的最高領導層放在眼裏,當年他能一個人搞定這些人,現在借助共產國際借助斯維爾德洛夫的權威,他一樣是手到擒來!

隻不過米夫真心是錯的離譜,t共這十幾年經曆過什麽樣的考驗他根本就不知道,更不知道經過整風運動之後t共的凝聚力已經是今非昔比。不客氣地說太祖已經初步確立了權威,更何況這些年的鍛煉下來t共的其他高層領導也早已不迷信共產國際和外國權威了。此時的米夫還想拿著雞毛當令箭真心是打錯了算盤。

所以米夫是在延安受到了冷遇,除了當年他好門生wangming、qingbangxian還對他熱情之外,他到哪裏也是不被買賬。這無疑的是激怒了米夫,在他看來自己是“洋大人”就天然的有權力指手畫腳,竟然試圖硬闖t共*會議現場,被拒絕之後竟然還撒潑了。

於是乎樂子一下子就大了!

李曉峰一直在關注著米夫的一舉一動,他是真心沒想到斯維爾德洛夫會走這麽一步臭棋,選了這麽一個活寶代替他去華夏,這不是作死嘛!

當然,斯維爾德洛夫要作死,李曉峰也不會攔著。為什麽要攔著,等著看小斯的笑話多有意思。還真讓李曉峰說中了,這個笑話不看都不行了。因為在*例會中,斯維爾德洛夫拿出了米夫給他寫的報告來討論,準備據此對華夏革命指點一番江山。

反正當時斯維爾德洛夫的情緒是激動的,一開場就批評了華夏革命的家長和遊擊作風,看那架勢是準備追究責任,至少是要批評太祖的。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邊才講完,托洛茨基和李曉峰就立刻跳出來狠抽他的臉了。

托洛茨基說的是:“米夫同誌的報告是主觀臆斷,甚至可以說是胡說八道……這位同誌不是我們派去的顧問,也不是共產國際就華夏事務的特派員,僅僅是一名觀察員而已,是誰給他的膽子讓他蠻橫的幹涉華夏**內部事務的,還硬闖*會議現場,還揚言要讓別人好看,這是什麽樣的行為?是誰給了他這個膽子?t共不是聯共布的附庸,而是我們平等的革命同誌,我們就是這麽對待自己同誌的?這種沙文主義的以及自以為是的態度必須嚴厲地予以批評!”

李曉峰就更不得了,他直接給米夫的舊賬翻出來了:“這個米夫同誌一貫的工作方式就是蠻橫霸道,三十年代他借著共產國際名頭強硬的幹涉t共中央的選舉,給後來的華夏革命造成重大損失,將華夏革命的大好形勢完全葬送,這個責任因為特殊的曆史條件隻進行了口頭上的警告。而現在他竟然不知悔改,一錯再錯。是誰縱容的他?又是誰指使他再次破壞華夏革命的大好形勢,必須追究到底!”

斯維爾德洛夫那邊冷汗都下來了,他這才發現米夫捅了多大一個馬蜂窩,也才發現這個家夥褲襠裏有多少屎。而糟心的是,他真心是不知不察啊!

問題是,沒有人會相信斯維爾德洛夫的解釋,更何況誰讓你丫的派米夫去的,你做的孽不得你自己承擔麽?

回憶結束之後,斯維爾德洛夫自然是被批得灰頭土臉,不光是被迫在*作檢討,更是給t共中央寫了一封道歉信。至於躊躇滿誌等著斯維爾德洛夫的尚方寶劍大幹一場的米夫,被一封措辭嚴厲的電報直接召回了莫斯科,批鬥一番之後免去了黨內一切職務留黨察看。

這一起風波雖然不算大,而且隨著托洛茨基和李曉峰的強勢出手直接就給剿滅在了繈褓之中,對華夏和蘇聯關係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對斯維爾德洛夫的打擊是巨大的。

他是想要在未來東方的革命中大展拳腳的,本意是派個熟悉華夏的人去充當他和t共之間的聯絡人,好方便以後眉來眼去,誰想到給米夫這個蠢貨完全攪黃了。以至於斯維爾德洛夫一度準備自暴自棄算了,最後還是小夥伴給他出了主意,說如果就這麽放棄那以後真心就隻能被某仙人騎著脖子拉屎了,而且眼下的情況也不完全是不利,根本就沒有到那個時候嘛!

既然找不到熟悉東方情況的老司機,那幹脆也別找司機了,您斯維爾德洛夫同誌親力親為,親自去走一趟唄。您眼見為實獲取第一手資料難道不好嗎?

當然,這些還不足以完全打動斯維爾德洛夫,因為他真心覺得現在去跟t共高層會麵太尷尬了,不是好時機。但他的智囊卻告訴他,誰告訴你東方就隻有t共這一家的?東北亞的糟縣半島、西南麵的中南半島都有階級同誌,就算不去見見t共,見見這些同誌也是不無裨益的嘛!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