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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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說了納賽爾的野望,處於各個方麵的考慮,他都必須對以色列下手,而且他也不缺乏動手的借口,因為此時以色列和埃及還存在著嚴重的邊界糾紛。

所謂的邊界糾紛其實就是西奈半島的問題,以色列獨立戰爭勝利之後,以色列國防軍是一路向西同支持阿拉伯聯盟的英軍作戰,在西奈半島是連續打了幾個勝仗,事實上占領了西奈半島一大半的地區。

而接下來不管是英國在埃及的垮台還是美國人的接手,都沒能讓以色列吐出西奈半島這塊肥肉。埃及軍隊在西奈半島一線同以色列國防軍是處於軍事對峙之中,時不時的雙方還會發生一些擦槍走火的小摩擦,這幾年平均每個月都要死幾個人。

而這就給了納賽爾充足的理由,在他看來收複故土是合理合法的,當然如果能在收複故土之餘還能順手消滅掉以色列那就更好了。所以從上台之初,納賽爾就是積極整頓軍隊,雇傭美**事顧問,並從美國購買和獲得了不少軍事援助,組建了三個全新的美械裝甲師,以及發展了一隻還像個樣子的空軍。

經過了這一番準備之後,納賽爾覺得時機成熟了,但是他並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中東的問題,並不是中東國家說了就能算的,涉及到以色列就會牽扯到蘇聯,而涉及到埃及也會關係美國。要對以色列動手,他無論如何也是必須征求美國的意見。

不得不說,納賽爾的運氣真的不錯,因為此時杜魯門被豬灣事件搞得焦頭爛額,急需一個能夠轉移視線的大事來解圍,納賽爾就這麽送上門來了,應該說讓杜魯門是非常高興的。

在杜魯門看來,如果埃及和以色列發生軍事衝突,那麽世界的焦點就會轉移,那時候誰還關心什麽豬灣事件,還是看阿拉伯人跟猶太人撕逼比較精彩。而且杜魯門還覺得就算埃及和以色列開打,也不會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這僅僅是局部衝突,最後隻要刹車捏在美國手裏,就是進退從容。

帶著這樣的想法,杜魯門很快就默認了納賽爾的行動計劃,當然他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這是必要的政治正確。杜魯門實在是不想再次重蹈豬灣事件的覆轍了。

結束了對美國的訪問,獲得了比較樂觀的結果讓納賽爾也是信心大增。返回埃及之後,他立刻全麵動員準備一舉蕩平以色列。

讓我們再看看以色列的反應。《舊約》上曾經說過,以色列是一片流淌著奶與蜜的土地。但是這話大半是不靠譜的,大概是上帝他老人家忽悠以色列人的。不管是從地理氣候還是從政治曆史來看,以色列都是一片流淌著鮮血與眼淚的土地。這裏的土地並不肥沃,也並不適合耕種,可以說是類似戈壁的不毛之地。而最早的猶太人恐怕農耕技能也不發達,過得是遊牧生活,甚至覺得遊牧的人比農耕的人地位還要高一點。

這不是瞎掰,一樣能從《舊約》中看出端倪,比如著名的該隱與亞伯的故事,該隱就是種地的,而亞伯則是牧羊的,祭祀上帝的時候,老爺子更喜歡吃肉,所以選擇了亞伯的小羊羔,而不要該隱的“素菜”。不光是這一例,後來耶穌基督也是牧羊的,從社會學的角度講,牧羊象征著管理和統治權,是上位者的象征。

當然,這也有點扯遠了,從曆史研究的角度說,猶太人的祖先隨著摩西逃出埃及之後,實際上並沒有馬上前往以色列這塊應許之地,而是在西奈半島的曠野上流浪了很多年,在那些年猶太人過的就是遊牧生活。實際上摩西本人也沒有到過應許之地,遵從摩西的指示,率領猶太人搶下應許之地的是摩西的助手約書亞。

不過猶太人抵達應許之地之後,也開始發生了轉變,從遊牧向農耕定居生活轉變,在那段時間裏猶太人的種地技能可是攀得很高。隻不過羅馬人毀掉了這一切,在那之後的兩千多年裏猶太人都隻能顛沛流離,直到二戰勝利之後,他們再次抓住機會返回應許之地為止。

猶太人在這方麵還是很強的,哪怕是二戰他們遭受了極大的困難,幾乎是被滅種,可一旦返回巴勒斯坦就爆發出了跟之前阿拉伯人完全不同的戰鬥力。重新遷入巴勒斯坦的猶太人都是又準備而來,他們刻苦的學習了農業技術和如何在惡劣環境下生存,在巴勒斯坦沿海的沼澤地排水、開荒,在內格夫的沙漠播種、綠化。他們很團結而且分工細致,苦活、髒活輪流幹,連管理層也不例外。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勤懇懇的將這片不毛之地慢慢的改變。

在這方麵,猶太人真心比從穆罕穆德時代就占據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強很多,這一千多年來在阿拉伯人手裏巴勒斯坦總是一成不變,除了沒完沒了的宗.教衝突,真心是談不上有什麽發展。對阿拉伯人來說他們更關心宗.教和傳統問題,而不是發展問題。

猶太人深知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道理,在應許之地重新建國的他們並沒有放鬆,畢竟周圍這群鄰居實在是格格不入。在一邊恢複生產的同時,猶太人也沒有放鬆軍備建設。這裏就必須要提一個人的名字了,他叫做伊蓋爾.亞丁,這個人恐怕很多同誌都沒有聽說過,大部分同誌聽說得更多的是達揚、沙龍,但是這位亞丁也很厲害,而且資曆比前麵兩位老很多。

曆史上以色列建國之後,第一次中東戰爭就爆發了。當年的以色列可不是後來可以吊打阿拉伯聯盟的存在。當時剛剛從納粹恐怖大屠殺下僥幸餘生的猶太人很弱小,組建的以色列國防軍可是說是徹徹底底的烏合之眾。

因為大部分猶太國防軍軍人都缺乏經驗,猶太人隻能挨個子裏拔將軍了,將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長(實際上的最高軍事指揮官)的職務交給了一名美國出生的猶太人大衛.馬科斯。這位馬科斯學曆很高,西點的畢業生,而且在美軍中官拜上校,似乎是高級軍事人才。

但事實是,這個任命很不高明,因為這位馬科斯上校雖然學曆高軍銜也不低,但這位真的沒有上過戰場,二戰中僅僅在美軍的民事部門服役,毫無指揮經驗可言。隻不過那時候以色列實在是缺人,馬科斯上校本人又是鐵杆的猶太複國主義者,而且畢竟這位接受過專門的軍事訓練,比那些半吊子強多了。

之所以說這個任命不高明還不僅僅是因為上述原因,而是因為這位馬科斯上校是個不折不扣的茶幾,因為出生在美國,所以這位是一句希伯來語都不會說,某天晚上閑著睡不著覺,就學著像大人物一樣“微服私訪”,結果一頭撞上了崗哨。而哨兵又是巴勒斯坦本地土生土長的猶太人,自然是用希伯來語問馬科斯上校口令,可憐的馬科斯上校半句希伯來語都不懂,自然是答不出來,直接就被哨兵一槍爆頭掛掉了。

可憐的馬科斯上校就這麽結束了總參謀長生涯,不過這對他以及對以色列來說都算是好事,接下來繼任的總參謀長是雅科夫.多裏,但是這位多裏是個病秧子,第一次中東戰爭爆發期間病得死去活來,根本沒辦法指揮部隊,隻能讓他的副手也就是前麵那位伊蓋爾.亞丁來主持大局。

亞丁是土生土長的以色列人,其父是個著名的考古學家和教育家,母親則是著名的女權運動份子。亞丁15歲就參加了哈格納,哦,對了,可能有同誌不知道哈格納是個什麽玩意兒,這玩意兒的曆史又要重頭說起了。

《貝爾福宣言》發布後,大批的猶太人開始舉家返回巴勒斯坦,這讓阿拉伯人的戒心和敵意大大增強,開始擔心猶太人反客為主,於是乎猶太人和阿拉伯人之間的衝突開始愈演愈烈。而當時猶太複國主義者的行動路線有些錯誤,一開始就將眼光放在了大國政治上,準備用遊說和跪舔的方式讓大流氓高抬貴手給猶太人一條生路,而他們就偏偏忽略了已經在巴勒斯坦定居的猶太人的利益(說不好聽點就是不管他們的死活),這也就催生了那句著名的話——一個沒有土地的民族來到了一個沒有主人的土地的說法。所以在巴勒斯坦定居的猶太人隻能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安全問題,他們不得不拿起武器組建自衛力量,而這就是哈格納的前身(哈格納其實就是自衛隊的意思)。

因為英國在巴勒斯坦政策的不斷搖擺,時而傾向猶太人時而傾向阿拉伯人,所以在整個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哈格納發展得還算不錯,在三十年代末哈格納從原本的猶太人村舍自衛隊發展成為了真正的軍事組織,兵力一度在一萬兩千人左右。

而這個哈格納組織也就成為了以色列國防軍的前身,可以說以色列建國之後的高級軍官中,絕大部分都有哈格納的背景。比如說著名的達揚、被刺殺的拉賓、負責建造蘇伊士運河防線的巴列夫、參加過1973年十月戰爭的埃拉紮爾、負責恩培德機場營救的古爾、1982年入侵黎巴嫩的埃坦,比較特殊的還有沒機會加入哈格納但是卻加入過哈格納的兒童團加納德的沙龍。

而比較有意思的是這個哈格納的政治主張雖然是堅持猶太複國主義,但是對英國和阿拉伯的態度則是既鬥爭又妥協,在推動以色列建國和幫助猶太移民上堅決鬥爭,但在抵禦阿拉伯“恐怖分子”和維持以色列社會穩定上又主張同英國等中東大流氓合作。哈格納主張對阿拉伯人的挑釁有理有利有節,不主張殘酷的報複和主動出擊。

而哈格納這種“克製”的作風受到了右派猶太複國主義者的堅決反對,後者要求主動出擊,打擊英國占領軍和阿拉伯匪幫。而這一批右派從1931年起就從哈格納中分裂出來了,建立了自己的武裝力量伊爾貢(意為民族軍事組織)。更奇葩的是1941年伊爾貢中更極端的一隻在斯特恩的領導下再次分裂,自組勒海組織(意思是以色列自由戰士),這幫人在曆史上甚至不惜同納粹德國合作,以達到將英國趕出巴勒斯坦的目的。

因為勒海組織太過於奇葩,在猶太人中的口碑也是相當的糟糕,哈格納就曾經跟英國合作聯手圍剿勒海組織。不過當以色列建國戰爭爆發時,不管是哈格納、伊爾貢還是勒海都團結在了一起並肩戰鬥。

而我們前麵提到的這位亞丁就是哈格納中的核心力量,隻不過這位當年跟哈格納的總參謀長伊紮克.薩德發生衝突,一怒之下幹脆退出了哈格納,轉而去念大學去了。曆史上以色列建國戰爭爆發前夕,本.古裏安親自去把亞丁招了回來,任命其為作戰部長和副總參謀長,實際上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

應該說亞丁在以色列獨立戰爭中的表現還是非常不錯的,隻不過這位仁兄的脾氣是相當的大,1952年竟然跟本古裏安因為裁軍問題幹起仗來,一怒之下這位又一次撂挑子不幹了。請注意此時亞丁才35歲,退役之後他繼承父業進行考古研究,1956年完成博士論文,把對《聖經》的考據和早期猶太人曆史至關重要的轟動發現《死海經卷》翻譯成了現代文字。他領導了很多重要的考古開發,並不斷地和政府以及軍隊內高官私自占有考古文物的卑劣行為堅決鬥爭。據說一次摩西.達揚也卷了進去,對此亞丁憤怒地咆哮道:“我知道是誰幹的,但是我不說,要是給我抓住,我會把他的另外一隻眼睛也摳出來!”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