殄官賜福

第一百三十七章不同的命運

第一百三十七章不同的命運

那天晚上我和錘子喝了很多也聊了很多,提到沈佳的時候我說的最多的也是我們在一起時的快樂。

其實那天錘子和周玲是為我和沈佳精心策劃的一個機會,當沈佳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逃。

我害怕自己會動搖,我也害怕自己會再一次傷害她。

離開沈佳後我便再次去學校外麵的理發店染了頭發,當我再次頂著一頭藍毛嘴裏叼著煙卷走出來的時候,我才終於又找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身下的兩年大專對於我來說便沒有什麽特殊的回憶,整天過著提前養老的日子。有了徐家的買賣以後,徐軍也幫我招攬了不少活,不過這些事大多都簡單而且最近兩年金巫教那邊也沒有再找過我的麻煩了。

也許他們是良心發現了又或者是知難而退了,反正無論如何我是在哈爾濱又安安心心的渡過了這最後的兩年時間。

現在這馬上就要畢業了,二娘和張宇同學經曆了四年的磨合也算是相互習慣了。二娘還是那個賣護膚品的二娘,不過張宇同學卻已經開始離開電腦步入了現實生活。

錘子和周玲的感情依舊很不錯,他們兩個很般配,能這麽恩愛的走在一起也是我很願意看到的。大學畢業,對於我們來說即將要麵對的便是生活和工作的壓力。

尤其是對我們這些在野雞大學混吃混日子的學生來說,畢業便是壓力以及噩夢的開始。在即將畢業前半年的時間裏,學校裏便是鋪天蓋地的各種考試機構。

當然了,那些所謂的證件對於我們來說,那就是“擦屁股都嫌硬”的紙。如果我們現在還有閑心去考證的話,當初高考的時候我們就不會來這了。

更有趣的是,那些考雅思考托福的機構也來我們學校了。那天我在宿舍裏實在閑的無聊便去禮堂聽了這麽一場講座。

那老師頂著一個大舌頭在上麵揮汗如雨地講美國怎麽怎麽好,學習英語是怎麽怎麽重要。大概講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底下的學生已經走了一半了。

剩下不到兩三個月的時候,學校裏便到處都是招工信息。不過有趣的是,大部分的招工信息裏都填寫著隻招本科專業的畢業生。

那你既然隻招本科學生,來我們美院大專來做什麽?這要是按黃宏的話來說,就是為了混個臉熟。

除了那些隻招本科生的招聘信息以外,剩下那一小部分的公司便隻是要求高中以上學曆即可。那照他這麽說,我這四年的學不就白上了嗎?

對於畢業找工作我是沒有什麽壓力,這一來是因為我爹媽對我的要求不高,他們並不在意我能賺多少,他們隻是希望我能找一個穩定點的工作就好。二來也是因為我職業的特殊性,我撈屍人的本職就奠定了我這輩子隻能四處漂泊。

雖說我是黃河上麵的撈屍人,但實際上隨著這幾年黃河上麵的撈沙隊伍的不斷減少,我們這些黃河水鬼也就沒了生活。想要繼續從事這行,就必須四處漂泊了。

除了為工作忙碌,麵對所有學生的最大問題便是即將要麵對的畢業。還剩下最後一個禮拜的時候,這段日子學生們便是整天的聚會留念,因為人們都知道,這一別很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

我們這所破學校,雖說硬件設施已經教學條件都很破,但是類似於畢業晚會這樣的儀式性的東西卻從來都沒有少過。當然了,每次晚會的地點都在主校區那邊,所以每次類似於這樣的活動我們是能躲就躲。

不過這次我還是決定去吧,畢竟這也算是我這四年的一個尾聲吧。

畢業晚會是極其的無聊,除了一個模仿趙本山的小品還能讓我樂幾聲以外,其餘的節目是真的沒心思再看了。

而且來了主校區,錘子當然要找周玲了,沈佳作為周玲的室友當然也出現在了會場。麵對沈佳我總有些尷尬,雖然我竭力要避開她,但是既然撞上了那也沒有辦法。

由於會場是在室內再加上此時正值盛夏,整個會場裏是悶熱異常。

錘子和周玲躲在一旁偷偷摸摸得做一些小動作,而二娘則在周玲的室友中瘋狂地推銷他的化妝品。至於張宇,他這個人壓根就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場景,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玩著遊戲。

這屋裏實在是悶熱,我隻好一個躲出去抽煙。當我剛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塞到嘴裏的時候,一竄火苗湊到了我麵前。

“怎麽一個跑出來了,不無聊嗎?”

我扭頭看著身邊這個全身散發著一股別樣芳香的女人,笑道“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了,我還以為你已經離校了呢。”說著,我從煙盒裏拿出了一支煙遞給了她。

“我能去哪,老老實實在這裏待著唄,畢竟也待不了多久了。”

“怎麽樣,現在還一個人?”

蘇芮搖了搖頭,苦笑道“一個人……也算是吧,你呢?”

我晃了晃這滿頭的藍毛,笑道“老樣子,當自己的光杆司令,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你事後沒有再找她解釋解釋嗎?”

我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麽可解釋的,這樣子不是也挺好的嘛。”

蘇芮點了點頭,她將抽剩下的半支煙扔在了地下。

“我該走了,他來接我了。”

“你男朋友?那我還是離遠點吧。”

蘇芮沒有說話,她突然抱著我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臉頰。我不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不過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坐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幫他開車門的男人是一個地中海,而且看樣子那男人的歲數應該不比我老爹年輕。我不知道她大好的年化為什麽要這樣的浪費,不過仔細想想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生活方式,而這也許就是她的生活方式。

畢業晚會看了一半,錘子便提議要去大學城附近的ktv去嗨一波。由於我們在這附近並不熟悉而且來的也比較晚,所以我們繞著這附近的大學城整整轉了一個小時才找到了一間剛剛退房的中包。

說實話,當我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滿腦子都還是蘇芮那個意味深長地吻以及那個地中海的老男人。張宇坐在沙發的一邊玩手機,於是我便拿了兩瓶飲料走了過去。

“別玩手機了,休息一會吧。”

張宇抬頭衝我笑了笑,他關上了手機屏幕,結果我手裏的可樂。

“崔……崔哥,你怎麽不去唱歌啊。”

我搖了搖頭,笑道“我們在一個宿舍都已經住了四年時間了,除了二娘天天和你絮叨以外我還從來沒有和你聊過天呢。”

“你忙啊……我……”

“我說張宇,咱們是一個宿舍的兄弟,你和我說句話還緊張個什麽勁兒啊。”

“崔哥,我這個人天生不會聊天,你……你別見怪啊。”

說話間,張宇的頭上是汗入雨下。這天雖然是暑熱難耐,但這包房裏可有空調啊。

我從桌子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了他,笑道“你就這麽熱嗎?”

其實在宿舍裏,要說最神秘的那就是張宇了。這家夥整天就是待在他那一畝三分地裏打網遊,大學這整整的四年時間裏我甚至加起來都沒有和他說過幾句話。

我一直都以為這孩子應該是有些自閉,而今天我才發現張宇不說話竟然是因為口吃。而且通過和他的聊天我才知道,他的口吃竟然不是天生的而是被硬生生的嚇成這樣的。

張宇出生在一個離異的家庭,他有一個漂亮賢惠的母親以及一個嗜賭如命的爹。所謂“賭徒心態,十賭九輸”,為了替他爹還賭債她母親變賣了家裏所有的東西包括他爺爺留下來的一套房子。

從他出生的那天起,他便經常跟著母親在城市東奔西跑的生活。在他的記憶裏,最害怕的不是別的,正是他每次輸錢以後滿眼通紅的父親。

每次他父親輸錢以後就要拿他們母子倆出氣,所以他從小心裏就對他的父親產生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他漸漸的長大以後,他的父親便愈是變本加厲的家暴,以至於他的母親由於難以忍受這樣的生活而同他的父親離婚。

離婚後張宇的生活並沒有因此就回歸正常,他的母親雖然又找了一個不錯的家庭,但是他的親生父親依舊是一沒錢了就來找他的母親。他的母親不免其煩就報了警,那禽獸在警局待了幾天後就被放了出來。

他父親出來後便直接來到了他繼父家,同他母親爭吵了幾句後竟然直接用菜刀砍死了他的母親,而這一幕恰好被剛剛放學回家的張宇給撞見了。從此,張宇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不過好在他的養父還是不錯的,雖然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了,但他的養父依舊盡著一個父親的責任。他在生活上從來都沒有虧待過張宇,隻不過他心中的那道傷痕卻永遠都抹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