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兩年一日

無痕就在外洞住了下來,努力鑽研起他原來沒有接觸過,但又夢想過的武功.至於慕容博,他當然不會放過,如果說這世界,誰最適合當老師,那慕容博絕對是其中之一,因為他懂的武學實在是太多了,無論高級武學,還是低級武學,甚至基本的武學基礎.

這可就方便了無痕了,簡直就是免費找了一個好老師,讓他直歎自己選擇留下是多麽英明的決定.如果說慕容博就好像一浩瀚的海洋一般,無痕則就像海綿一樣,不放過一絲機會地汲取著海水.慕容博見無痕這麽用功,他就好像感覺能自己當年習武時一樣.也樂的教教這小孩,反正他都隻是問些武學基礎,當然慕容博之所以不煩無痕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太孤獨了.

離開家人,離開人群,一個人獨自來到這深山,一住就是十幾年,唯一的樂趣就是習武,或偶爾和同在少林偷習武藝的黑衣人大打一場,這是多麽孤獨的歲月,也隻有他這種堅韌的人才能堅持的下來,而沒有瘋掉.現在終於有個小孩陪他,他當然開心,在修煉之餘教教無痕,他就當是閑暇時的消遣了,排除寂寞.畢竟人都是群居動物,慕容博的心理很容易理解.

時間就這麽過著,慕容博每隔一天就上一趟少林,他對無痕很放心,不過也沒什麽放不放心的,他的洞府中本來就沒什麽他在意的東西,那些高等秘籍都被他銷毀或秘密藏了起來,山洞裏就那些普通的武功秘籍,和一些普通藥丸.他根本就不在意.

無痕則是在不知疲累的修煉著,隻有當慕容博回來了才停下來,問他一些自己不懂的問題,還有就是在做飯時間才停,他為了得到慕容博的指點是費盡了心機,慕容博也樂的享受.

<<無量劍訣>>,他已經仔細看過了,通篇的確都是比較簡單的武功,而且也有較為高深的心法.不過對無痕來說,已經足夠了,如果不是必要,他隻需要基礎,他始終記得,一句名言,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而那所謂高層內功心法,就好像偈語,一句話就是看不懂.

時間就在無痕的努力中靜靜的流逝,轉眼兩年已過.兩年來無痕到是沒什麽太大變化,一身青衣,一頭白發又長長了點,用一根白色布帶縛了起來,就那麽披在腦後,麵容還是那麽清秀,隻是左眼瞼上多了一道不大的傷痕,一直延長至眉毛中,這不但沒有損壞他的形象,反而多了一絲邪氣.可能是當年從山上摔下來時弄的,不過這些,無痕是不怎麽在乎的.

這兩年無痕從沒問過慕容博任何高等武學的問題,因為他覺得,武功隻有自己領悟了,才是自己的.但是基礎則不同,它都大同小異,這就需要個人的積累了,所以無痕一直在充實自己的基礎,積累了兩年,他才覺得差不多了.

而且他的無量劍訣內功也已經遇到了第一個瓶頸,他必須為自己增加壓力,來促使它的突破.至於劍法,他也就仔細的了解了原理,簡單的練到能用就停下了,因為無量劍法也實在有些差強人意,身法到是下了一番苦功,還勉勉強強.

這樣慕容博很是懷疑自己和無痕的交易,是不是自己吃了大虧了.

因為用兩年時間才達到無量劍訣的第一個瓶頸說不上是什麽武學天才,隻能說是中等而已,而且他的用功程度讓慕容博很是汗顏,綜合這些,無痕的武學天分就隻能說是差.但無痕已經很高興了,無痕想的很簡單,天才又怎麽樣,沒有汗水的付出,再天也就那樣.即使自己武學天分差,也一定能趕上甚至超越他們.雖然他也很羨慕那些武學天才,但絕對不自卑,他相信自己一定不比那些所謂天才差,他可是千年後來的人.

終於,今天無痕覺得應該離開了,他一天都沒練功,在整理著思路,總結著.還有就是決定好好的做好在這裏的最後一頓飯,就當報答慕容博給他的幫助,畢竟從某種角度說,慕容博也可以稱為是無痕的啟蒙恩師.雖然這都是互相利用而已.無痕無法忘懷這種再造之恩,即使他是自己大哥喬峰的仇人,無痕是恩怨分明的人.

無痕決定晚上慕容博去少林後,他再走,因為他不是喜歡告別的人,況且,在無痕心裏,慕容博還沒達到讓無痕告別的程度,雖然有恩,但那又怎樣,就一定要告別麽?恩,還了就是,這絕對無法讓無痕心中產生什麽師徒感情之類.

慕容博吃著這份無痕傾注所有心血弄好的晚餐,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他已經猜到了無痕可能要離開了.以前他純粹隻是因為無痕對他將來可能有用而救無痕和給他武功秘籍.但是經過兩年的相處,一個久經孤獨的人突然有了一個人陪伴,已經讓慕容博對無痕有了幾分感情了,雖然不深,但最起碼,對無痕的即將離開有了一點不舍.

兩人默默的吃完飯食,無痕又去收拾碗碟了,而慕容博則往洞外去,今晚又是他上少林偷秘籍的日子,停了停,還是一閃身,往少林方向投去.兩人至始至終都沒說話,其實他們這兩年都是這麽過的,除了無痕問慕容博武學問題.

無痕收拾好東西後,在外洞拿了自己的包裹,包裹裏就一套衣服和他的<<無量劍訣>>,向洞外走去.在山穀中,無痕留戀地看了看自己住了兩年的地方,兩年已經讓他對這裏有了一點感情了.

"別了,我夢開始的地方."無痕輕輕的說了一聲,轉身向山穀外走去.

好像有個灰影在無痕身後一閃而逝,方向是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