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龍 第一百七十二章 劍影橫空
陽光中的微雨不知幾時收了，仿佛應該出現晴朗了。可惜天公不作美，轉眼的時間，原本高掛在長空的秋日被墨雲遮掩。
墨色的濃雲壓下，天有些低矮了。
燥熱壓在了每一個汴梁人的心頭，是要下雨了嗎？
大街上奔走呼告，收攤的收攤，撐傘的撐傘，忙忙碌碌總是好的。
“嘭嘭嘭！”
就在這時刻，大概有幾千人的一隻軍隊吧！全副武裝、踏著齊整的步伐往城門而去。驚訝的路人永遠也不會知道這隻軍隊就是大宋朝最精銳的一隻軍隊，當然同時也是俸祿最高的一隻軍隊。
步伐整齊那是必須的，因為這是皇城，更重要的是公主殿下就在後麵。
在百姓驚訝而又懼怕的眼神中，這隻軍隊緩緩的開遠，他們舒了一口氣，哪裏還敢有半分的停留，心中不停的揣測著是否要打仗了，是否北方的蠻子要打來京城了，亂七八糟的。
各種流言短短時間內散播開來，人心惶惶。
陳笙咬著牙，竭力的追趕著前麵青色的身影，“我不能輸。”輸了她，他不想連自己最自傲的武功也輸掉。
可是，他現在不就是輸了嗎？
無痕的身影總是一閃一閃的飄行，似是淩波微步，但速度上卻又比淩波微步快了許多。
不長的時間，汗水濕了陳笙的衣服。
平常這麽一段距離，他根本不可能會出汗，可是今天他卻出了，因為前麵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或者說超出了他的視線之外。
他很茫然，“五歲被奶奶撿上山，五歲半開始習武，風雨不改的洗練了十六年的他敗了。敗的徹徹底底。”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才。”陳笙苦笑，拖著沉重地步伐繼續往汴梁的方向去，那份執意的不服卻是稍稍放下了。
不過他終究還是要去一趟皇城的，即便是輸了。
山間的草廬中，依舊在叮叮叮的響著。
幾個漢子隨意的遊走在草廬的邊緣，警惕著來自各個方向的威脅，草廬中更是有五六個漢子守護。
想要在這些人地監視下，偷偷的進入草廬，那是不可能的。即便偷偷的進入了其中。但那幾個躲在陰暗處地漢子卻是第三道防護。如果三道防護都還攔不住人的話，那麽這人也不是他們所能夠攔住的了。
草廬之中。
七八個鐵匠緊張而又興奮的忙碌著，幾個小工正在奮力的拉動著風箱，一個須發皆白地老者。穿著一件打鐵時需的皮掛，光著膀子，右手中舉著鐵錘和那些鐵匠不斷的敲打著左手鉗夾的劍形。怕是七十來歲了吧！已經是古稀之年，卻依舊有如此的臂力，如此健康的軀體。不得不讓人感歎和無語。
這老者手中的可是玄鐵啊！鑄造成劍，即便工藝再差也是一柄難得的好劍，如果工藝好的話，這柄劍則必將震驚天下，甚至於幹將莫邪地上古名劍相提並論了，他們雖然不足以名垂千古，但也足以自傲一生了。
叮叮叮！
一陣陣急促的擊打聲，像是將所有人的呼吸都給壓抑。
“停。”
那些鐵匠默契的停下了手中的鐵錘，這些日子的磨練。他們已經形成了這麽一種默契。
“把風箱給老夫拉響！”老者又高呼一聲，將錘煉過的劍形鋼鐵又放進了火爐之中，一雙利眼死命的盯著鋼鐵。
小工們得一聲吩咐，更是死命的拉動起風箱來，這裏的工資之高超乎所有人地想像，對他們這種小工來說，幹一天比的上幹一年的工資，所以不管多累、多苦，他們也希望這劍鑄的越久越好。
如果這樣不符合職業道德的話，那就鑄的越多越好吧！
他們的期望就這麽簡單。多鑄劍他們多賺錢。
良久，那些健壯的小工都已經拉地氣喘籲籲了，終於，老者呼了一聲，“慢，慢下來，將火緩緩地降下來小工們長呼口氣，拉動的速度緩緩地慢了下來。到了某一個臨界點時。老者又是突兀的將鐵塊給帶離了火爐，叮叮叮的又是好一番的敲打。
如此幾次三番的進行。即便是玄鐵也漸漸的變的軟了下來，要知道在先前可是已經燒了六七天了，並且是六七台風箱同時鼓風，一刻也沒有停過，還不軟下來的話，也實在是太對不起人了吧！
軟是軟下來了，不過玄鐵的韌性卻是還在的。
無數次的敲打也隻是改變它的形狀，無法將它敲斷或者敲下那麽一小塊來，那幾乎是在做夢的，每個人都知道。
如果那樣的話，玄鐵也不能稱之為玄鐵了。
“公主殿下，轉過前麵的山坳就是青門嶺了。”童貫手中拿著一份當地居民簡單的描述圖紙。
趙韻點了點頭，“加速前進，不要給他反應之機。”揮手間，甚是堅決，有絲女將軍的氣度了。
童貫應了聲，跑到前麵催促去了。
不久，這種精銳的軍隊快速的跑了起來，大概是童貫許了什麽重賞吧！否則以北宋軍隊的能力，根本不可能。
“轟轟！”
天空終於再也容不下墨雲，一陣陣的電閃雷鳴將這黑色給劈了開來。
“嘩！”白的閃電擊在不遠的一棵樹上，瞬間燃燒起來。雷聲後不久，天終於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來，越下越大，逐漸的變成了傾盆大雨。
山間的路也變的泥濘。
幾個在外遊蕩的漢子也披上了蓑衣，帶上了竹笠。
突兀的，蒲興龍停了下來，耳朵抖動起來。
“老二，怎麽了？”除了他們的老大他們都叫三哥之外，其他的人一般都是按自己的排行叫老幾或者小幾。
“不對勁。”蒲興龍又往前走了幾步，“好像有很多正往這來，這該死的雨，聽不大清楚，小六，你回去通知三哥一聲，叫他小心些，我去前麵看看。”吩咐身邊的兄弟一聲，大步往前麵邁去。
那小六並沒有立刻走，而是對著雨幕大喊一聲，“小八，跟著老二一起去，好有個照應。”
“好咧！”那遠處的漢子一溜煙的追著蒲興龍去了，小六的漢子則快步往草廬趕去。
草廬中。
“什麽？老二說有許多人正往這趕？”
“老二就是這麽說的。”
羅三一把抄起鋼刀，快步往門外搶去，“你去山上通知夫人，還有帶幾個兄弟上去保護夫人，如果夫人有一分的差池，我跟你沒完。”急聲的吩咐完，人卻是已經到了屋外。“三哥，你放心，隻要我崔峰還沒死，夫人就不會少一根寒毛。”那小六鄭重的道，說著也是快步往門外搶去。
這才是真正的江湖漢子，受人滴水之恩、即湧泉相報，況且無痕給他們的並不是滴水之恩，是再造的恩情，是尊嚴，這些甚至比他們的生命更加重要。
羅三的大嗓門又在怒吼了，“老七，老四，你們幾個跟我來，其他人隨老六上山。”
誰知道突然有個更大的嗓門蓋過了他，“哪個混蛋小子在那裏吼，吼什麽吼，沒見老夫在煉劍嗎？作死啊！”
羅三一滯，望了眼那草廬，摸了摸鼻子，一陣無奈，裏麵那老頭子不是他能夠得罪的，況且他也七老八十了，被他罵孫子一樣的罵罵，好像也沒什麽吧！他隻能在心裏這麽安慰著自己。
回過神來，卻見那些兄弟還在看著他，頓時有點麵窘。
“看什麽看，還不照剛剛的吩咐去做。”口中喊著，聲音卻是小了許多。
“是，三哥！”
除了留下一個漢子在這看著，其他全動起來了。
雨一直下。
幾千人的隊伍，在這泥濘地裏跋涉，一個個都成了泥人，再加上身上的鐵甲，吸水的布衣，身子更加重了，腳步也越邁越小。
“快點，快點，前麵就到了，捉拿到了那逃犯，你們一個個的加官進爵。”童貫在前方大聲的吼著，他也已經淋成落湯雞。
這年頭，隊伍不好帶啊！他也隻能以身作則了。
“這泥濘的地，要走到什麽......唉！”趙韻皺緊了秀眉，對這天雨也是無可奈何，她是皇女不錯，可不是天女啊！
還能管風雨雷電不成。
草廬中。
“哈哈哈！哈哈哈！老夫成功了，老夫終於成功了。”閃電雷鳴，突兀的一道淒厲的鳴響響徹天地。
巨型的劍影刺破草廬，直入長空。
望著天空的劍影，趙韻驚呆了。
段譽驚呆了。
整個汴梁都被驚動了。
“神劍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