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龍 第一百八十四章 無能為力
“前輩
一間禪室中，鍾靈躺在禪房中唯一一張**，無名老僧正皺緊著眉頭檢查著她的情況，無痕站在後麵一臉的緊張。
禪房的門緊閉的，但透過那白色的窗紙能影影重重的看到許多人影，一個個都恭恭敬敬的沒有一絲動彈。
鴉雀無聲，不得不說少林的紀律非常好。要知道外麵可是連聞訊的慧字輩都來了不少，甚至還有虛字輩的。在戒律院中受完了罰的虛竹也到了這裏，不過他是後來才到的，所以沒見到無痕。
禪房原本是方丈所住的，自然也是全寺最好的一間禪房。
知道了無名老僧的存在，這些興奮過頭了的少林和尚當然不會再讓他住回自己原來的破舊禪房，但是讓他住在哪裏呢？那當然是全寺最好的禪房了，於是，玄慈毅然讓出了自己的禪室。
曆代以來，這間禪室就象征了方丈的地位，甚至都可以和曆代相傳的禪杖袈裟相比了，沒有住進裏麵的就不是方丈，而作為第一個在還沒有卸任的情況下就搬出這間禪室，玄慈的壓力有多大就可以想知了。
無名老僧原本是不住的，可是那些和尚的靜默示威下，他也隻能無奈的答應了。
他沒有回答無痕的話，而是鬆了手，靜靜的閉上眼，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麽。無痕也不敢打斷他的思路。
隻是緊張地望著這老僧。
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他那一向很穩的手竟然微微地顫抖了起來。要知道身為一個劍客，手不穩是大忌。幾乎就可以判定一個人沒有學劍的天賦，即便他再如何的聰明，再如何的了解劍法。
也一樣不是練劍的材料，最多隻能是一個圖書館。
心也一點一滴的滑向了深
許久，老僧才歎息一聲，睜開了眼睛，抱歉道：“小娃娃，這女娃娃的高燒，還有其他的一些病痛。老僧都已經為她醫治好了，可是這狀，老僧無能為力。”
說完合什宣了聲佛號。
無痕地頭一昏，差點沒栽倒在地。“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的，比不是這世界最強大的存在嗎？你怎麽可能救不好她，你都能救好慕容博和蕭遠山，你一定能救好她的，是不是？是不是？”
此刻地無痕失態了，使勁的拉著老僧的肩膀搖晃著。
“小娃娃，你失態了。這女娃娃其實已經好了，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她不一直不願意醒來，她自己不願意醒來。老僧也無能為力。而且老僧並未救過什麽蕭遠山。也未救過什麽慕容博啊？”
說到最後一句，他臉上閃過絲疑惑。
無痕並沒有理會他的疑惑，望著安靜的躺在**，勻稱的呼吸著就像是睡著了的鍾靈，他的心中閃過一個詞匯--植物人。
愣了，傻了！
與鍾靈的一幕幕滑上他的心頭。那個雨天，青花小鞋，還是小女孩地她第一次離家出走，第一次遇到了他。
那時地他心灰意冷。整個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是黑暗的。除了仇恨還是仇恨，再沒任何的溫存。也沒有任何的慰藉。
是她給了他一絲光明，黑暗中的一絲光明，從此他的心中多了一個名字--鍾靈，再也無法磨去。
現在那個嬌俏、可愛的女孩正靜靜的躺著，雖然還活著，可是和死了卻也沒太大區別，這樣地差異讓他地心一陣陣的抽痛，“如果沒有我地存在，靈兒就不會昏迷，靈兒就不會變成植物人，賊老天，你為什麽要把我送來，為什麽？”
對那上天，他的恨意如海。
“不，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靈兒，你放心，大哥不會讓你成植物人的，絕對不會的，如果這個世界沒辦法，大哥就破開這該死的虛空，帶你回去，回去就有辦法了，那裏肯定會有辦法的，那裏肯定會有辦法的
他的心中好像又抓到了一絲曙光。
他不是不知道現代的醫術也無法解決植物人的問題，隻不過他不願意去想，更不願意承認。
無痕從失態到看到希望的神情都落在無名老僧的眼裏，可是他也不會讀心術，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如果知道的話，他肯定會以為無痕是個瘋子，破碎虛空、白日飛升，這些隻存在於傳說中而已。
現實中從來沒有發生過。
老僧沉吟一會，又開口道：“小娃娃，這世上也許還有一個人能救這女娃娃。”說到這裏，他好像回憶起了什麽，眼神中有絲痛苦，有絲哀傷。
無痕倏的轉過身來盯著老僧道：“你說什麽？是誰？你快說。”
命令似的口吻，不過老僧也沒和他計較，他知道無痕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而且他也過了為一句話計較的年齡了。
老僧眼中的痛苦更盛了。
良久，在無痕等的急不可耐，差點都要動武的時候，他才艱難的吐出六個字，“逍遙派，逍遙子。”說完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攏拉下了腦袋，像是在掩飾著什麽。
無痕並沒有注意到老僧的神情變化，嘴裏反複的念叨著“逍遙派，逍遙子“竟然是他。前輩，您知道他在哪裏對不對，還請前輩告知晚輩逍遙子前輩的歸隱之處。晚輩感激不盡。”
有了希望地無痕又回複了些冷靜。
“你知道逍遙派？”老僧突兀的抬起頭來，眉頭皺的鐵緊，對無痕知道逍遙派存在地事實很驚異，要知道逍遙派可是有著那麽一條妖異的規矩的。
--凡是知曉逍遙派之名的，死！
無痕知道他的意思，前世的他從書中可是看到過逍遙派有這麽一條規矩的，“該知道了，就知道了。”
他隻能用這麽一句回答了。
“呃！”老僧一愣，沒想得來這麽一個回複。
無痕不耐道：“前輩。還請告之晚輩逍遙子前輩的去處？”老僧盯著他看了會，硬是沒看出有什麽不對的。
突兀地，老者的臉色紅了起來，吱唔著不說話了。無痕頓感不妙。又追問了一句，“前輩，逍遙子前輩歸隱之處老僧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快有六十年了，老僧也不知道逍遙現今在何處？”說這話時，老僧的眼睛抽搐了幾下。
“這
不知道，六十年，那不是一切都白說了，萬一要是一般。淡淡而緬懷道：“你不需要擔心。逍遙子當年地武功比老僧還要厲害，這麽多年過去了，老僧都還沒死，他就更不會死了。”望著前方，他的視線漸漸的迷糊了。
似是又回到了那個瘋狂的歲月，幾個人笑傲江湖，最後卻反目成仇，最後分道揚鑣。
“唉！”
輕輕的一聲歎息，卻不知道包含了多少的無奈。
聽了老僧的話語。無痕算是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還是有一線希望了，那個破碎虛空的夢想。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隻是想想而已，即便回去了，難道又能救的了靈兒嗎？那裏的醫療設施還沒好到如此程度。
轉而又想到了一個人，頓時喜悅了起來，“對，我怎麽這麽傻，他一定知道逍遙子在哪裏，況且也許他有能力救靈兒也不一定，他可是逍遙子地徒弟啊！能力應該也差不多哪裏去吧！
呃！好像我不該用他來稱呼他吧！似乎，好像要叫外•••外公！”
趕緊將這念頭結了，轉而對老僧道：“那晚輩這就先行告辭了。”也不等老僧回複，小心而疼惜地抱起鍾靈，飛速的出了房間。
老僧想要喊也沒了機會。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感歎道：“一代新人換舊人，老！”此時，玄慈等幾人帶著一眾弟子進來拜見了。
這麽一個老祖宗級的絕世強者，那是要讓全寺的人都知道才行的，然後經過僧眾的口傳入江湖，那麽少林的地位又將穩如泰山了。
他們到是打的好主意，隻是他們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地消失--虛竹。
此時虛竹正呆呆傻傻地站在離方丈禪室幾百米遠的一個院落中，傻傻地看著手中書籍--烈日心經，良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腦海中卻是在回蕩著無痕的話語。
“和尚，這部書雖然不算是什麽一流的功法，但是也是難得好功法，你得了這部書籍，我們的恩情就一筆勾銷了。”還沒等他反對，無痕卻是瞬即離去了，隻有一個聲音又在他耳邊回蕩，“拳腳功夫不行，那就好好修煉內力吧！一力降十會也是一種修煉途徑。還有，如果你不想被趕離少林的話，最好是不要將這部書籍給任何人知道。”
無痕的最後一句話，徹底的將虛竹要將這本書交給方丈的心思給絕了，他最怕的就是被趕離少林，哪怕無痕是騙他的，他也不會將這書交出去的，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有那麽一個萬一呢？
對啊！萬一呢？
所以不要說傻人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