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不下的榮耀（49）

“學生的帽子隨時都可為您摘下，老師，您不需要對此感到欣慰，因為這是任何一位學生都應該做的。”說完，沈雲當真摘掉帽子，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貴族禮。

這種暗諷潔西哪能聽不出。這明明就是在說自己小氣。而沈雲脫下帽子，其意無非是告訴潔西，盡管潔西小氣，但他的腦袋卻依舊可以讓她摸。

看著沈雲這番姿態，潔西再度咬牙切齒，卻不得不提起裙擺，優雅回禮。如果連這點風度都沒有，她可不敢想象自己的學生還能否認同她這位老師。雖然在和沈雲的另類交鋒中，她敗北的幾率越來越大，但她的尊嚴，從不曾丟棄。

沈雲也從未曾想要讓她丟棄自己的尊嚴。也許這一次不是純粹的“切磋”，但潔西很清楚自己的底線。

看著一個孩子慢慢長大，然後會用你交給他的知識和你爭鋒相對，這何嚐不是一種幸福呢？隻是幾年來她極力維持這個孩子的純真，卻發現有些事情他會在一夜之間就懂了，自己挽留不了一夜之前的那個他，他也從不拒絕一夜之後的那個自己。

這是她和他之間最大的矛盾。但是，時間一過，她就會慢慢的適應他。這種讓她覺得驕傲的親情，絕不會因一點點荒誕不經而改變。

至於告狀和罷工，沈雲聽得耳朵都生繭了，就是不見她走出這棟閣樓。穿棉襖？這在任何國度的夏天都不是什麽禮貌的行為。如果想讓帝都所有人都知道，潔西小姐穿著棉襖行走在聖羅蘭公爵府的夏天時節，喜歡小鬧劇大鬧劇的公爵大人一定不會阻止其流傳。

潔西突然想到，這個孩子似乎不小了。情緒猛然轉變，摸著沈雲的腦袋，輕聲問道：“凱撒，快七歲了吧？”

沈雲仔細觀察著潔西的神情，卻發現她的臉上居然浮現著幾絲落寞，難道是因為我今天幹的壞事？他不動聲色道：“老師，每年小凱撒生日你不是都送禮物了嗎？怎麽會不記得我多大了。”

“是啊！老師每年都會送你禮物，今年也會。”

潔西故作輕鬆道，可是眼神中的蕭索卻沒有躲過沈雲的眼睛。

沈雲試探道：“老師，明年呢？明年你不送小凱撒禮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