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門

第二十一章 妙計安出

終於可以喘口氣了,這兩天拚命趕稿,還債...

今日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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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費了老大力氣查的結果?”六爺看著手上這一本印得歪七扭八,粗糙不堪的《太初洞玄無上金真玉液龍虎仙丹大法》,一邊冷笑,一邊隨手亂翻了幾頁,眉頭緊鎖地道。

“哈哈,氣沉丹田,意守膻中,固精保元……這是什麽東西?要是煉這個也能築得了基,滿京城全是神仙了!”六爺低聲吼著,將手中書抖得“嘩嘩”亂響,“啪”地一聲摔在案上,直指麵前站得筆直的五丙叫道:“你小子不是昨晚上喝花酒喝得昏了頭,把這麽個東西來糊弄老子!”

五丙臉上依然古井無波,平靜地道:“自梅清到經曆司以來,屬下已經著人出入秘密保護,其一舉一動皆有記載。此次屬下又派人反複查訪,情報顯示,便是如此。太清宮中道士也已帶到,就在隔壁密室之中,所供與屬下反複查察結果,並無二致。”

六爺瞪大了眼珠,狠狠地看了五丙幾眼,忽然泄氣的皮球一般委然座間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誰信啊?連我都不信,何況那個老家夥?他肯定跟我說:你看我象是傻子麽?是你傻還是我傻?”

“你看我象是傻子麽?是你傻還是我傻?”

“……”

“《太初洞玄無上金真玉液龍虎仙丹大法》!真好啊,六子你可真是出息了,當年話說你得道,不是練的這大法吧?今天拿出來糊弄我來了?好好好,你可真是長本事了呢。”

“……老東西你別急成不成?反正人我也抓來了,就在旁邊屋裏放著,不信你來審審看。”

“欺負我不會審人是麽?你看著,我要不把這事查個底掉,我就枉稱鬼手兩個字!”

忠叔憤憤地在一邊的水盆中淨了手,之後便呆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旁邊素來麵無表情的五丙都有些微微變色,真看不出來,這個看來毫不起眼的老頭,據說隻是梅清府上的管家的普通老頭,用起剛才的那些刑具來,簡直超出人可以想象的最大極限。

和這位忠叔比起來,所謂的笑麵虎馬大人和他手下四彪那個粗漢根本就如同才會走路的娃娃一般。

尤其是他臉上那份一直未變從容平靜的表情,比起他靈巧得如鬼怪一般的手法來,更是令人心驚。

五丙自然知道能讓六爺這麽認真對待的人,定然不是尋常人物。隻是這麽一個人為什麽會甘於侍候在梅清身邊,隱名埋名,便令人回味了。能有這樣的仆人,又讓六爺為了梅清那般費心思,這個梅清的身份,定然不隻是一個五品的世襲將軍這樣簡單。

當然五丙隻是心中想到這些,這些秘密,不是他這樣身份的人可以窺探的。

胖道人趴在地上,如同一隻死狗一般,幾乎連喘息的能力都失去了,頭腦中更是空白一片。

那個麵無表情的家夥真是太可怕了,胖道人雖然已經將自己知道的一切早就吐露出來,他卻一直不肯相信,依然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追問自己同樣的問題,讓自己重複那已經不知重複了多少遍的細節。

良久之後,忠叔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來。事實俱在,不相信也隻能相信。梅清確實就是眼前這個令人生惡的胖道人,一通蠻幹,誤打誤撞,居然就這麽築基入道。

真不知道梅清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壞。

六爺看了看忠叔,也歎了口氣,揮了揮手,一旁兩個人馬上過來,拖了胖道人拉出門去。

五丙看了六爺一眼,見六爺微不可查的點點頭,便向那拖人的下吏比了個手勢。

“慢”,忠叔的聲音中滿是疲憊地道:“先留著他一條命,萬一有用。”

五丙微一遲疑,眼光瞅向六爺。六爺道:“沒聽清麽?就這麽辦。你也下去吧,這沒你的事了。”

五丙不敢怠慢,連忙退出門外,將門關好,這才指揮著人將那胖道人先押下獄中,又安排人手為他治療傷口,以免這位道人真個歸了天不好交待。

“老夥計,看開些吧。說來這事也真讓人料想不到,也怪不得人。”看忠叔半晌不語,六爺低聲勸慰道。

“怪不得人?怪不得人?”忠叔喃喃道“當年夫人曾一再言道,少爺身有隱疾,萬萬不許入道修行。先前少爺心智未開,我還道此節無須掛懷。不想今日,終因我一念之差,違了夫人之囑。縱是老爺子他不怪我,日後我哪還有臉去見夫人?”

說著說著,忠叔忽然大叫一聲,一掌拍在麵前案上。那木案雖非硬木,也是極為結實的榆木製成,居然在他一掌之下,咯咯數響,隨即“嘩啦”一聲,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隻見忠叔如顛似狂,連聲叫道:“你說不怪我,卻又怪誰,卻又怪誰?怪誰?”一邊說著,不由放聲大哭,提起雙掌,“啪啪”連著打起自己耳光來。他手上之力如此了得,這般用力,登時兩頰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六爺見他這麽自責,不由搖頭一歎,但出手去,直向忠叔雙手架來,也不見其如何作勢,兩隻手指直插入忠叔兩片掌影中,輕輕巧巧便將忠叔兩掌拿住。

“算了老夥計,你就是把自己打死,也沒辦法讓那小子變回去。咱們哥倆合計合計,看還有什麽辦法沒有?”

“事已至此,尚有何法?難不成讓我對少爺明言,將一切都對其明言不成?”忠叔滿臉鮮血,也不擦拭,雙目呆滯道。

六爺低頭想了想,卻道:“也不盡然。辦法倒還有,隻是怕你不肯。”說罷,便在忠叔耳朵邊低語數句。

忠叔先時麵有疑惑,聽完之後,眼睛大睜,結結巴巴地道:“這……這怎麽使得?”

六爺皺眉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麽使得不使得的?你不願意,我還覺得吃虧呢。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你還能有什麽好辦法?”

忠叔一呆,片刻後長歎一聲道:“如此說來也隻好如此了?隻是你有把握麽?可不要弄得過了,傷了少爺身體才好。”

六爺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還是快把臉上血擦擦吧,省得回去和那小子沒辦法交待。”

“無妨”,忠叔有氣無力地道:“我就說是葡萄架倒了刮的。”

“葡萄架?”六爺疑惑地道:“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昨天聽少爺給那幾個丫頭們講的。”

“啊?你還愛聽聲兒?——好你個老不修,居然聽那小子的門縫?……”

“什麽聽門縫,我是偶然路過不小心聽到的——再說了,你當我愛聽啊?我這不是擔心少爺煉錯了,時常關注多掃聽掃聽麽?我一把年紀我容易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