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五個棺材板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五個棺材板
這五個棺材都是至善費了大力氣從棺材鋪抗來的，五個棺材裏，五個骨灰盒。
秦關西下令，將那五人分別火化之後然後裝在了這五個棺材裏，等候機會然後下葬。
秦關西當時吩咐至善用棺材收斂天養生的那幾個手下，一是有敬佩幾人忠義之意，二是想日後有機會將這幾個棺材還給天養生，不為息怨，隻為兄弟情。
天養生衝進洪門之後便在這五個棺材前定住了身子，半天沒有動作，秦關西慢慢移動腳步靠近過去，走到天養生正麵的時候秦關西才驚訝的發現天養生居然一直在看著那五個棺材。
原本天養生的眼睛是空洞的，可站在那幾個棺材旁邊，天養生那空洞的眼睛像是有了神彩。
秦關西著實一愣。
難不成這幾個棺材能夠讓天養生想起來什麽？可這卻有點匪夷所思啊，如果這五個棺材裏躺著的是五個屍體亦或是這棺材上麵貼了照片，秦關西就不覺著意外了，真正讓秦關西意外的是這五個棺材上什麽都沒有。
沒有照片，沒有名牌，沒有碑篆，幾個棺材一模一樣，甚至連那骨灰盒都是一個牌子的。
天養生難道能感覺到這幾個骨灰盒裏裝的是他的兄弟？
可，這，怎麽可能呢？
秦關西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將這個問題歸為世界不解之謎之一。
人，為萬物之靈長，是人世間最偉大的一種生物，人腦，更是上帝創造出來的最奇妙的生物器官，關於人體的奧秘，人類知之甚少。
比如沉睡了幾十年的植物人突然蘇醒，再比如一個失憶多年的老人突然想到了他的老婆，等等等等，總之人類的奧秘是無法用隻言片語能夠解釋的通的。
或許天養生和他爹兄弟之間有奇妙的心靈感應，即使他那幾個兄弟死了，燒成了灰，裝在了骨灰盒裏，天養生依舊能夠感覺到他們的存在，能夠感覺到他們的痛苦。
或許吧，誰能說的清呢？
秦關西解釋不了這個現象，他能相信的是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他看到的是，五分鍾之前眼神空洞的天養生以及現在眼有些神光的天養生。
天養生的眼睛略微出現了掙紮的神色，他像是在和內心的某個東西在做鬥爭，他眼中的光芒恍恍惚惚，就像一支隨時都要熄滅的蠟燭。
什麽記憶清除器，什麽洗腦師，其實都是唬人的，那些東西唬一唬普通人還行，但是對付成為了異能者的天養生還差點火候，天養生蘇醒的時候是被催眠了，但當天養生靠近他兄弟棺材的那一刻，被封印住的一些記憶便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但他的記憶是模糊的，是混亂的，天養生隻記得他有兄弟，他還要給兄弟報仇。
“你殺了我，我兄弟？”天養生突然開口說話了，他這一開口說人話，到倒還把秦關西給嚇了一跳。
秦關西隔著空氣看著天養生，搖搖頭，說道：“我沒殺。”
“你騙我！”天養生轉頭衝著秦關西怒吼道，他眼睛，竟是血紅一片，但他沒有立即動手，而是輕輕撫摸著那幾具棺材，嘴裏念念叨叨呢喃著一些誰也聽不懂的東西。
秦關西聳聳肩膀，嗬嗬冷笑，“你愛信不信，老子行得正坐得直，我也沒必要騙你。”
天養生沉默了片刻，在他的眼睛中，隱約還有一道猶豫。
雖然天養生憎恨秦關西，恨不得活吞了秦關西，但天養生卻知道秦關西不是個敢做不敢當的人，因為秦關西沒有不敢承認的必要，秦關西壓根就不怕他，為何害怕得罪於他？
“是誰？”天養生冷冷的問了，他的聲音比十八層地獄裏的寒冰都要冷。
“榮管家。”秦關西突然笑了，“榮家的榮管家，是他親自送五個人頭給我的。”
“榮管家！！”天養生像是發了怒，他五根手指硬生生的嵌入棺材裏，一張臉都扭曲成了一團。
恨是的確恨，天養生既恨秦關西，更恨榮家，天養生恨榮家甚至要在秦關西之上。
天養生恨秦關西，那是因為秦關西殺了他的兄弟，殺了天養義，兄弟之仇，傷害的是他的親情，可榮家不一樣，榮家傷害的是天養生的親情，以及，感情。
天養生給榮家服務了那麽長時間，任勞任怨當牛做馬的給榮家解決了無數的人和事兒，他為榮家做了那麽多，到頭來換來的卻是榮家的不近人情！
榮家不但沒有保護天養生的兄弟，反倒是殺了他們，殘忍的殺了他們。
“這棺材，是你準備的？”天養生突然開口，依舊是那冷若寒冰的聲音。
“是。”秦關西慨歎一聲，“咱們雖然有仇，但你兄弟和我沒仇，他們都是忠義之人，我佩服忠義之人。”
天養生又是靜默許久，突然，他舉起了身前的棺材，一個摞在另一個上，然後再把另外一個棺材摞在上麵，足足摞了五層，五層的棺材，差不多快到十米高，這五個摞在一起的棺材，像是擎天一柱橫插夜霄。
天養生雙手抓住了最底層的那個棺材，咬咬牙便扛在了肩膀上，他那不到一米七的矮個子也不知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居然扛起了幾千斤重的棺材板，五個棺材板。
“你的仇，我等會兒報，你的頭，我等會兒拿，”天養生扛著棺材挪動了幾步，他走到洪門大門口的腳步頓了一下，冷冷開口，“我會給你留個全屍的。”
“哦，是嘛，那我等著你。”秦關西麵露笑容，“我的頭就在這兒，你要是有本事拿就來拿。”
天養生扛著棺材走出了洪門，洪十三等一些站在洪門外的人一直注視著洪門大門的方向，心裏都替秦關西捏著一把冷汗，突然間，洪門的水泥牆壁被猛的撞開。
一個人，扛著五個棺材，一步一沉朝著他們走來，有人認出這個扛著棺材板的人正是剛才和秦關西交過手的天養生！
大半夜的，一個人扛著棺材板，盯著慘白色的月光，這種畫麵怎麽看怎麽覺著詭異。
洪門眾人不由後退，給天養生讓開了一條寬闊的通道，天養生大步離開，穿入了無垠的夜。
“這，是，怎麽，回事兒？”洪十三開口詢問，她說話的時候，隻覺著自己的嗓子眼幹澀的厲害。深夜裏，那個扛著五個棺材的男人，到底是什麽鬼？洪十三使勁的揉揉眼睛，她確定自己沒看錯，她又搖搖腦地啊，又確認自己沒有做夢。
什麽情況？洪十三一臉懵逼。
她發現了，自從黃飛鴻出現之後，她遇到的奇怪的事比她這輩子遇到的都多！什麽人能扛著幾千斤重的棺材滿地跑？什麽人能用腦袋撞開水泥牆？
一切都像是個未解之謎，洪十三不但對疑問天養生是誰，也對秦關西充滿了疑慮
疑慮，都是後話，今天晚上依舊沒有平靜。
天養生從洪門走後，陰沉的眼睛隻注視著一個方向，那便是榮家。
晚上，一個扛著五層棺材板的男人穿過唐人街，繞過大半個洛城，直奔榮家而去，深夜中，天養生終到榮家。
在榮家的大門外的不遠處，天養生將棺材放在了地上，他拍了拍棺材板，嘴裏念念有詞祈禱了一些什麽，接著又伸開了雙臂挨個抱了抱那些個棺材。
沒人聽的清，其實天養生念叨的是一句話。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 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 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凶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們！”
這是一句禱告詞，是紀念基督耶穌的禱告詞。天養生並不是基督徒，但他卻是在基督教會的福利院長大，也是在那裏，天養生認識了他現在的這些兄弟們。
福利院裏，每天吃完飯之前，孩子們都要閉上眼睛念叨著這段禱告詞，所欲對天養生來說，這不僅僅是一段禱告詞，更是他和他的兄弟們心領之間的感應。
神不會保佑他的，神也不會幫他報仇，能保護他自己的隻有他自己，能報仇的也就有他自己。
天養生扭過頭來走向榮家。
而此時此刻，榮家的大門內卻站著一個翹首以望的人，榮管家。
榮管家派遣天養生去刺殺秦關西之後，心裏就一直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那種感覺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不安，總之榮管家的左眼皮一直跳，這種不詳的征兆讓榮管家惴惴不安。
但榮管家轉念又一想，貌似也沒有什麽讓他不安的道理。
如果天養生殺了秦關西，榮家便少了一個心腹大患，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天養生殺不了秦關西反而被秦關西所殺的話，隻要榮家拒不承認使他們派遣天養生刺殺的秦關西，秦關西也貌似怪罪不到他們榮家的頭上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不管是誰死誰活，誰存誰亡，榮家都會穩坐釣魚台，安然無恙。